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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之言虽不中听,却也是事实,尤其是夫妻之间的事,外人真不敢轻易掺和。你好心提醒,人家也不一定感激你,到时人家夫妻没离散,和好如初,而你反倒里外不是人,何苦来哉?

咏舒懂得这个道理,是以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跟大嫂明言,“大哥再这般肆无忌惮下去,这事儿迟早会传到大嫂耳中。”

在弘昼看来,此乃必然,“他既做了这个选择,就该知道此事少不了会有一场闹腾,就看莹珠到时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女孩,你家怕是不认的,但若是男孩,你父母应该会将孩子抱回去。”

外室之子,居然还能抱回家吗?“这孩子抱回去,让大嫂情何以堪?”

“毕竟是你家的血脉,你父母肯定不舍得让其流落在外。”

长辈们最在乎子嗣,还真有这个可能,“那莹珠呢?”

“莹珠?”弘昼兀自猜测道:“你父母那边应该不想让她进门,得看你大嫂性子如何,会否同意让她进门。”

“我对大嫂不太了解,感觉她应该很温善,可是温善之人容易受欺负啊!”

“只要不是我在外头养女人,你就安心吧!别人的事咱管不着,听天由命即可。”为缓解她的愁绪,弘昼问起她今日出去转悠的情形,

“看过咱们的家产之后感觉如何?可有什么想法?”

提及此事,咏舒还真有一些疑惑,“房产都看过了,那些个田地还没来得及去看。我想知道那些个铺子是如何经营的?你的铺子,你再请人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是由你自个儿决定的,还是有人替你规划?”

他倒是想做生意,可惜没那个机会,“咱们满洲贵族是不允许经商的,所以那些铺面是皇上赏我的房子,而我只能租给其他商人经商,赚取租金。”

咏舒奇道:“为何不能经商?多好的赚钱路子啊!”

咏舒这话还真就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然而规矩摆在那儿,就连他也无可奈何,“正因为是好路子,才要管控,倘若所有满洲贵族都用权势和银子包揽生意,寻常的商人还如何生存?

所以为官者,以及皇室宗亲皆不可做生意,而我唯一能经营的,便是皇阿玛所赏的一间当铺,当铺所赚的银子,全部归我所得。”

如此说来,皇室子弟只能靠着俸禄和租金挣钱,“那些个王公贵族们,家大业大,家眷和下人多不胜数,每日的开销可不少啊!除却租金和当铺之外没有别的赚钱门路,真能养活得了那么多人吗?”

“逢年过节的,皇上都有赏赐,最基本的温饱肯定顾得住,但若铺张浪费,生活奢靡的,可就难说了。京中还真有一些宗亲讲究排场,雇了许多下人,每年入不敷出的。

有些宗亲在朝当差,差事办得好,皇上还会额外给赏银,有的却游手好闲,什么都不想做,那就只能靠着那点儿银子过活。看似风光,实则也是很拮据。”

宗亲太多,皇上肯定顾不过来,好在弘昼是皇子,皇上对他格外照顾,隔三差五的赏东西,收入不少,但他后院还有那么多女人,下人统共有一百多个,都得管饭,还得发放月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咏舒在考虑要不要想法子减少一些开支,弘昼沉吟片刻,摇了摇首,

“你才接管家业,若是直接缩减府中人的份例,那么他们很可能会对你心生怨怼,办起事来也就不会尽心尽力。所以例银还照以往的规则来发,你先熟悉所有的事务,等个一年半载,干顺手之后,你若觉得哪里不合适,再另行修改。”

这倒也是,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火若是烧得火候不对,极易给自己惹麻烦。她不能太急切,还是得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才成。

她正沉思着,忽觉弘昼的手竟又往她裙摆探去,“解决了琐事,现下该办正事了。”

咏舒握住他的手,却挪不动他,“方才说那些才是正事,你这是歪念。”

“咱们行的可是周公之礼,怎能说是歪念?”弘昼一边辩驳,一边丈量着她的每一寸细腻雪肤,咏舒被他扰了乱了心神,娇哼道:

“镇日的那么多歪理邪说,也不晓得你是打哪儿学来的。”

“无师自通,要不我教教你,不收银子的。”他的那双桃花眸中尽是坏水,还想拉她下水,咏舒才不信他,

“你是不要我的银子,你要我的命!”

弘昼勾唇一笑,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下颌线流畅俊美,霍乱了她的心神,水眸对幽瞳,目光交汇的刹那,他再也忍不住,俯首吻住了她的唇,随后再缓缓移向她耳侧,低语呢喃,

“你且再哼哼的大声些,便可要了我的命……”

他越是这么说,她越是羞得不敢再发出声音,“不许取笑我。”

“我哪有?”他一壁说坏话,一壁办坏事,偏偏咏舒拿他没法子,只能掐他的后肩出气……

经此一事,两人非但没有生嫌隙,关系反倒越来越好,咏舒变得愈加忙碌,一边学着打理家事,一边还要种花。

正月底那天,咏舒选了颗玉镜,此花的作用是用来祛痣的,她的手背和颈间有几个小痣,她不是很喜欢,打算将其祛除,大夫也曾给她配过药膏,可是点过之后,过了几个月竟又长了出来,效果并不理想。

正好空间里也有这种药效的花,她便想种出来试一试,兴许能将其彻底祛除。

把玉镜种好之后,她看着满院的花田,不禁开始期待着春暖花开之时,它们盛放的场景。

随后咏舒进屋净手,又去后花园转悠了一圈,园中种着几颗红梅,开得很是艳丽,瞧着赏心悦目,咏舒让人采了几支,亲自送往弘昼的书房。

咏舒将瓶中枯萎的腊梅取下,轻声啧叹,“这腊梅都蔫儿了,你也不让人换一换。”

“丫鬟是要换来着,我说甭换了,福晋看不下去,自然会换,你这不就来了嘛!”弘昼暗赞自个儿真乃神算也!

咏舒无奈笑叹,将鲜红的梅花放入花瓶之中,“你就喜欢使唤我。”

“这只是想让你来见我的小伎俩。”两人正说笑着,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有消息传来。

侍卫进门后,瞄了福晋一眼,似是有所迟疑。

咏舒猜测他们可能是有要事相商,便主动告辞。岂料弘昼竟示意她坐下,而后又对侍卫道:“福晋不是外人,无需避讳,有事直说便是。”

五爷发了话,侍卫这才没再顾忌,遂将一张纸条呈上,说是线人送来的。

弘昼打开纸条一看,英眉顿皱,暗叹不妙!

默然片刻,弘昼摆了摆手,侍卫就此退下,而他回坐在圈椅上,指节紧攥着纸条,神情异常凝重。

咏舒见状奇道:“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