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念便觉得身上难受的症状减轻了一些。
她赶紧离开气氛有些奇怪的客厅,回了卧室。
看着镜子里那张依旧泛红的脸,顾念有些懊恼。
她刚才脑子没反应过来,竟然直接穿得那么少就跟着陆时谦出去了……
而且刚刚擦药的时候,未免也太亲密了些。
那个程度,衣衫半解,应该是能看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吧?
到最后,他还上手!
虽然知道陆时谦只是为了扶住自己,但顾念脸上的温度还是又升高了一些。
她深吸了两口气,觉得自己时隔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对陆时谦生出一点抵抗力,实在是丢人。
清醒一点啊顾念,他帮你不过是出于医生的本能而已。
他对其他病人,说不定比对你更好呢。
顾念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套上一件睡袍,走出了房间。
陆时谦依旧端坐在沙发上。
顾念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他便没再多问什么。
顾念慢吞吞地重新在他不远处坐下,还是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低声道:“刚刚,谢谢你。”
“没事。”陆时谦手里随意翻着一本期刊,又道:“对了,刚才你定的药到了,我放抽屉里了。”
他语气不温不火,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就好像无论是顾念过敏,还是路边的小猫受伤,他都会顺手搭救,没什么区别。
这个想法,又让顾念的心重重地沉下来。
她在心里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们……我们要不还是早点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顾念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下周二我正好有空,要不,就那天去吧?”
她的语气心平气和,并没有半点不开心或者是逼迫的意思。
陆时谦拿着期刊的手微顿,下一刻,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
下周二,四月二十八号。
“可以。”
他清冷的声音像是敲在顾念的心上,撞得生疼。
陆时谦没有像上次一样冷眼甩给她一个“随你”,而是字正腔圆的答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凡事好商量。
果然,他也是很想结束这段婚姻的。
只是过去碍于责任,自然不太好主动说出口。
顾念能理解。
陆时谦是一个责任心很强,又守诺的人。
的确,如果顾念不开口,他是打算就遵照恩师的期望,这么过一辈子的。
却没想到,先觉得忍不了的人,会是她。
一时,二人再无话,顾念回房休息。
直到夜深,她被外面门锁落下的声音吵醒,是陆时谦出去了。
剩下的半宿,顾念辗转再难眠。
……
酒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宋尧正一手搂着一个美女,在舞池中央格外显眼。
他一个转头就看到了陆时谦坐在卡座里,便低头在美女身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拨开人群走走了出来。
“哟,陆医生,稀客啊!”
陆时谦看了他一眼他领口上蹭的口红,颇有些嫌弃地倒了杯酒。
宋尧伸手揽在他肩上,手里的酒杯自顾自的凑上去碰了碰,“多久不见,就不能给哥们儿点好脸色?”
陆时谦皱了皱眉,想起刚刚他搂着的两个女人,冷声道:“手给我拿开。”
“嘿嘿……”宋尧并不生气,当真把手拿开了些,“怎么想起来找我出来喝酒了?不会是要借酒浇愁吧?”
陆时谦是个十足的工作狂魔,主动约他简直是千载难逢。
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抬手又是一杯酒入喉。
“我去!”宋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也为情所困了?”
就刚来这么会儿,陆时谦就已经三杯酒下肚了,正常人哪有这么喝的?
这男人闷不吭声的,分明是默认了。
宋尧一脸的八卦,不停打量垂头喝酒的男人。
陆时谦凉凉地看他一眼,目光犹如手术刀:“你有什么大病?要不我给你看看?”
“别生气啊。”宋尧殷勤的给他把杯子满上,“说说,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因为你那心上人司雪回来了吧?”
宋尧消息向来灵通,司雪回来的阵仗也不小,他自然知道。
陆时谦动作一顿,侧眸扫了宋尧一眼,没说话。
他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纯黑色衬衫敞开两颗扣子,那样子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不远处的两个女孩简直眼珠都要黏在他身上。
宋尧“啧”了一下,小声嘀咕,“该不会是来耍帅的吧……”
而陆时谦深邃的眸子始终看不出什么情绪,突然开口:“我要离婚了。”
“噗!……”
宋尧嘴里的酒喷了。
离什么婚?
噢!
宋尧半天才反应过来,陆时谦的确是和顾念结了婚的,虽然没办婚礼、鲜少有人知。
但好歹也是民政局里盖过戳的,名正言顺,合理合法。
虽然他也觉得吧……
顾念年龄小,阅历也浅,在他看来就是邻家小妹妹。
确实不太适合陆时谦这种禁欲系的成熟男人。
最关键是俩人没感情,陆时谦结婚好几年了,几乎没怎么提过顾念,导致宋尧经常会忘记陆时谦已婚的事实。
记得两个人当初结婚是陆时谦为了报恩吧?
那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宋尧怀疑的目光在陆时谦脸上转了两圈,见他真的是有些黯然,不由得惊了惊,“卧槽!所以说你这副样子是为了顾念?”
“不应该不应该……”宋尧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顾念了吧?”
陆时谦不悦地抬头,冷冷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解剖了似的。
宋尧连忙讪笑了两声,“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能。”
当年司雪和陆时谦可是医学院出了名的神仙眷侣,要不是司雪突然出国,现在俩人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而且陆时谦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现在司雪回来了,俩人应该是要复合。
这么看起来,陆时谦今天这一出,应该是因为愧疚吧。
毕竟顾念那姑娘,也没什么不好。
又天真又可爱,跟个小白兔似的。
宋尧又笑了起来,几分酒意上头,吊儿郎当道:“小念念那么可爱,你不喜欢,我可以啊!要不然等你们离婚了,我去追求她好了?也别让妹妹一个人黯然神伤嘛……”
陆时谦晃着手里的酒,灯光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光晕,倒映在他的眸底,越沉越深。
片刻,他说:“她不是你能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