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妇人气急:“什么抢走你家孙子,当初和离的时候,是你们李家同意让慧琴带走的!怎么,现在后悔了就想来抢人,门都没有,你当我们石家的人是好欺负是不是?”
“就是!”
“你当我们石桥村的人是好欺负是不是?!”
周氏脸色有些慌张,不过也强撑着一口气:“李婆子,这事情早前就说好了,和离书上清清楚楚地写好了,阿伏归了我们家慧琴,你这样闹,怕是没有道理吧。”
李婆子苍老的脸皮一脸的扭曲,眼底恶狠的恨不得要吃人:“是你们石家仗势欺人,好不要脸,我就没见过这孩子跟着母亲走的,这可是我李家的血脉。”
周氏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李婆子打断:“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将阿伏带走,我看今日谁敢拦着,还不快点开门,若是再不开门,那就别怪我们用强的了。”
这婆子简直是不要脸。
若是李澜真的回不来了,李家只有李伏这个独苗苗,李家想要李伏日后回到李家,大家坐下来商议就是了,只要李家的人愿意善待李伏,石家的人也未必会拒绝。
可是这李婆子连谈都没谈,趁着村里的汉子不在,便带着人过来强抢。
当真是好不要脸。
苏莞冷哼一声出声:“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用强的?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什么地方都敢抢,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见是苏莞带着人来了,在场的几位妇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周氏简直是喜极而泣:“郡主,你可算是来了,他们这些人是要将阿伏抢走!”
“郡主,这些人真的好不要脸,你可万不可放过了他们。”
“是啊,郡主。”
南山村的人见了苏莞,脸色顿时大变。
他们自然是知道石桥村有这么一位人物的,有道是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村民哪里敢在苏莞面前叫器,别说是苏莞还是一位郡主,便是归雁城一位县官家的姑娘,他们都是惹不起的。
他们原本便是因为李婆子许下的好处才过来的,之前还抱着侥幸的想法,觉得苏莞这样的人是不会管他们这些村民恩怨是非的,可是没想到,她非但管了,还亲自带人来了。
苏莞道:“今日我们村的男子虽然不在村里,可也不是死了没了,我话也说在前头了,今日谁敢动手,六婶儿,将人记下来,待他们回来了,让他们去南山村,一个一个地算账。”
在场的人闻言又是一变,石桥村的那群汉子们,那是一个个的护短的很,若是真的让他们早上门来,这不死也得半条命。
石六婶闻言一笑:“就是,我们不管你们受了谁人的指使,又得了什么好处,谁动手我们就把这事记在谁的头上!等我们男人回来,就去找你们算账去。”
苏莞见这些人脸色变化,伸手拍了拍袖子,然后道:“若是如今你们离开了,我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也保证今后谁也不会追究,可若是要留下来闹事,那就别想着置身事外了。”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衡权利弊之后,最终是打算离开。
石桥村的人不好惹,这位郡主他们更是不能惹,他们不过是无权无势的村夫,这些贵人们动动手指头都能让他们全家不好过,哪里是能惹的。
李婆子许下的好处固然让他们心动,但是还是一家老少更重要。
想到此处,南山村好些人便往后退去,等到退了一段距离,原本想要豁出去的人见大家都不愿意了,也只得往后退去,然后掉头就往村口方向走。
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李婆子带来的一群人便没了踪影,李婆子见此,气得整个人都扭曲了,她恶狠狠地瞪了苏莞一眼,然后豁然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没天理啊!没天理啊!石家人丧尽天良,好不要脸,非要抢我李家的孙子,让我李家绝后啊!”
“石家人丧尽天良,断子绝孙啊!”
“丧尽天良啊!”
在场的人都是石家娶回来的妇人,听了李婆子的话,个个都气得浑身发抖,周氏差点就气晕过去了,多年好脾气的她,这一次总算是发了火。
“好你个李婆子,到底是谁不要脸了?先前和离的时候便说好了,阿伏归了我家慧琴,你如今闹什么闹,当我们石家是好欺负是不是?你再嚎!再嚎看我不治你!”
不过李婆子这会儿是豁出去了,哪里会被周氏这三两句话威胁到,冷哼了一声之后继续嚎。
“石家丧尽天良啊,要断子绝孙啊!”
“老天爷啊,也不怕遭报应!”
“石家的婆娘们,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一天不把阿伏还给我们李家,我就一天在这里骂,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如何!”
这招儿可真损。
石桥村的人大多数都姓石,和石崇山是同一个祖先的,李婆子骂石家,等同将所有姓石的骂了进去,便是他们一时半会的会帮着石崇山一家,护着石慧琴母子,可是这时间一长了,这心里肯定是不高兴了。
无缘无故的,成日的被人骂断子绝孙,哪个是心里没点疙瘩,而且李婆子还没完没了地骂,到时候不但没有人站在石慧琴这边,而且怕是会劝着她让李伏回到李家去,以此息事宁人。
毕竟李伏是李家的血脉。
苏莞的脸色微变,正想让人将李婆子拎出去好好教训教训,却见紧关的院门咿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穿着一身青色棉布衣的李伏。
他的衣裳和头发疏离的整整齐齐的,小脸也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冷着一张脸,像是高山之上覆盖着皑皑的冰雪,冷的极致,令人心头微微发颤。
这位做过二十几年皇帝的少年气势非旁人能比,而且他有与李临甚至李家历代的儿郎都不同。
李临和李家人差不多,可以说是冷清淡泊、目下无尘的,而他,则是有一种睥睨天下无人争锋的冷冽,像是一把将要出鞘的名剑。
李伏看着坐在地上的李婆子,莫名地笑了笑:“阿婆,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