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惠鸾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难看了起来,脸皮是又僵硬又涨红:“娘,你说什么呢!”
说着她就拽宋氏的袖子。
宋氏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安分一些。”
周氏道:“我一介农妇,对纪家的事情实在是不清楚,对纪公子来往的友人更是不清楚,这个便不能给你帮忙了。”
宋氏一直想让石惠鸾嫁入高门,做一只鸾凤,周氏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不是她的女儿,她管不了,只要不给石家招祸或是给石家丢脸,她便不管了。
苏莞在一边看着,眼珠子转了转。
宋氏的心思她也颇为理解,当初宋氏也问过她,想要她给石惠鸾寻一门好亲事的,不过她自己推了,说是自己年纪小,没什么看人的本事,怕是看的不好,日后害了石惠鸾,不肯出这个面。
宋氏道:“唉,这有什么,等纪公子娶了惠画,到时候在请他帮忙介绍就是了,能与他玩的好的,自然也不差......”
苏莞心道,与纪云蒲玩的好的,怕是大多数都是纨绔子弟吧,多是中看不中用徒有其表,内里虚的很的。
纪云蒲这样能悔悟过来的,已经算是极少的。
这一场宴席在宋氏越说越兴奋,石惠鸾怒而转身离开结束,苏莞也懒得去管,等将人都送走了,她打了个呵欠便回去泡了一个梅花花瓣澡睡觉了。
昨天说的梅花花瓣澡没有泡到,今日倒是补上了。
夜里夫妻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李临便同她说了谢思安和谢大侠的来历。
苏莞听着心里有些发毛,在他怀里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好哥哥,你说的我心里发毛,你瞧着这人,你能镇得住吗?你就不怕她一不小心,给我下点小东西,把我给弄死了?到时候你就没有夫人了。”
听李临这般说,这个谢思安确实有些本事,但这诡异的本事实在是令她有些接受不良。
他挑了一下眉梢,伸手去捏她的脸:“好哥哥?”
倒是头一次听她这样喊,娇娇的,还带着一些撒娇讨好的意味,先前他也看过话本,晓得这个称呼颇有些不正经,甚至是勾人的很,觉得不是什么好词。
但听她这样喊,倒是觉得勾人又调皮,亲近又诡异的令人喜欢。
苏莞瞪了一下他含笑的双眼,那双眼睛平日里情绪淡淡的,这会儿却温柔缱倦,眼里也只有她的倒影。
她伸手拍开他的手,然后道:“你的关注点应该在后面,这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倒是可用。”李临倒是没有纠缠这么一个词,温声解释,“他们父女二人需要一个庇佑,若是她落在蚩邪一族或是秦藏殊手里,定然是没有活路的。”
“秦藏殊与蚩邪一族的恩仇,说不准是要将蚩邪一族灭族才肯罢休,她如今也唯有我这里,能求得一线生机。”
也只有他,秦藏殊才会给这个面子。
也只有他这里,才有安身之处。
既然他敢用,自然是能掌控得住的。
“她不敢做什么的。”
“那行吧、你就等她安排妥当了让她来见我。”苏莞稍稍放心,她对李临还是信任的,既然他说此人可用,便可用就是了。
“小葚要成亲了,过些日子,再安排两个姑娘在院子里伺候吧,让她们先教一教,日后能顶上来。”
虽然苏莞习惯了小桑小葚在身边,可她们年纪也到了,也该寻个好亲事了。
小葚出嫁之后,便会用更多的时间去陪着她夫君和家人,不能长久地陪伴在她身边,日后便在府上做管事娘子,帮她管管库房的钥匙或是小丫头之类的事情吧。
小桑暂且还没有寻到合适的,正好提了两个丫鬟到主院来做事,让她松口气。
若是要出门,苏莞带着小桑,小葚不出去,刚好这位女护卫也填了空缺。
“配张寿?”
“可不就是他吗,张小哥自己看中了小葚,他家里也十分满意,小葚也觉得好。”
李临道:“有点傻,不过也合适了。”
“我也觉得合适。”苏莞笑了起来,“张家都是好性的,日后小葚嫁过去,与婆母和小姑子也不会有多大的矛盾,便是有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们也不会欺负了小葚。”
“我和你说,他们啊......”
李临伸手揽了揽她,不想听这些别人谈情说爱的经过,“很晚了,快睡吧,若是不睡,还可以做点别的......”
苏莞一愣,然后脸色陡然一红,快速地将被子盖过头:“我睡了睡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便由着她了。
过了三日,谢思安便来拜见了苏莞,来时随便面上一派冷静没什么表情,可这心里却是慌张的。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用处是什么,若是不能得到这位夫人的点头,这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的躲躲藏藏保命呢。
她这两日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又跟着郑嬷嬷学了一下礼节规矩,这才过来这边。
她来的时候穿着一件青色的小袄,里面塞着实实在在的棉,穿起来好看又保暖。
这会儿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是树枝和路边上到处积雪,她被一个穿着青衣比甲的婢女引着进了院子,从院子被清理出来的小路走过,眼睛在院子里扫了扫,院里正放着几盆开得正好的梅花。
枝条梳梳,寒梅朵朵,在冬天的积雪里开得格外的妍丽。
“谢姑娘请进,夫人在东厢等你。”
谢思安顺着台阶走上去,东厢大门的帘子被引路的婢女掀开,里面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暖暖的,但似乎很干净,没有半点杂味,像是春夏之间温暖的空气。
“谢姑娘这边请。”
谢思安走了进去,屋内的空气如同春日一般温暖,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她被带着走到了隔间的厅里,苏莞正坐在那里看话本子,手边还放着冒着茶烟的茶水。
她穿着一身青素的锦缎衣裙,外面披着穿着一件暖和的缎面羊毛外裳,容色妍丽,五官精巧,肌肤白皙,朱唇红唇,眼眸清澈。
她这会儿头上还插着一支松鼠抱尾的白玉簪固定发髻,看着一身安适舒服,有些俏美,也有些慵懒,见有人来,她抬眼一笑,温柔和善。
“是谢姑娘是吧,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