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媚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臭脸。
他原本长得很胖,这才几天,他就瘦了一圈,可见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看到叶思媚,他的眼中浮现出森冷的寒光,仿佛淬了毒。
此时的他,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和笑面虎的面具。
叶思媚双手抱胸,下巴微微上抬,道:“金社长,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啊。我们国家看守所里的饭菜还不错的,你可不要挑食啊。”
金社长见她说风凉话,更加生气,愤怒地道:“你来这里,就是来讽刺我的?”
叶思媚靠着椅背,道:“当然不是。”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我是来救你的。”
金社长一震。
“你什么意思?”他眯起眼睛,警惕地问。
叶思媚笑道:“我听说新民财团又安排了一个新的执行总裁了,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金社长脸色一下子发白。
叶思媚暗暗一笑,道:“你也别紧张,说不定他们只是安排了一个代理总裁,最后你还是新民财团的社长。”
金社长自己却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安东金氏内部也分很多个派别,新上任的社长是另外一派的,这次他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金大师被废,金政宰被抓的罪责,也都会扣在他的脑袋上。
就算他回去,也别想再登上社长之位了。
他的脸色有些颓然。
他为安东金家效力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
说不定……
他连活下来都是一个奢望。
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叶思媚见他没有说话,嘴角上勾,道:“把手伸出来。”
金社长再次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国医诊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叶思媚道,“那天我看你的面相,发现你的身体有问题,只是没有仔细诊脉,还不敢断定。”
金社长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什么会这么好心?”
叶思媚直截了当地说:“我当然是为了拉拢你啊,还能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圣母心泛滥吗?”
金社长呆滞了一下,没想到她话说得这么直白。
叶思媚继续道:“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否则的话,你这条命,谁又会看在眼里?”
金社长无言以对。
别看他是社长,其实在家族之中的地位并不高,只是因缘际会之下,才被自己所依附的大佬推上了那个位置。
其实他的身份,连嫡支的一位小姐都比不上。
他沉默了一阵,伸出手去,叶思媚给他把了把脉,又用御气术探查了他的身体,脸上漏出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她又道:“换另一只手。”
金社长又递上了另一只手,叶思媚继续把脉,这次把脉的时间更久了一些。
看着她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金社长竟然有些紧张,浑身的汗毛都仿佛竖起来了,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叶思媚一直沉默。
这种沉默很折磨人。
终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叶思媚终于露出了然的神情,收回了手。
然后,她不说话。
金社长有些无语,这是在等着他问呢。
他本来不想问的,怕丢人。
但是他心里却又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咬了咬牙,反正都这个样子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我得了什么病?”他问。
叶思媚上下打量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金社长被她看得浑身发毛,道:“你有话就说,何必吊我胃口。”
叶思媚摇了摇头,道:“没救了,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金社长后脊背发凉,但还是道:“你说这些话,是为了故意吓唬我?”
叶思媚站起身来,道:“之前的三个月之内,每天晚上你的双脚是不是会肿胀?而且还会盗汗多梦,而且做的都是噩梦?”
金社长脸色一沉。
他的双脚的确有肿胀的情况,但肿胀得并不厉害,他没有放在心上。
叶思媚继续道:“三个月前,你是不是回过一次安东金家?是不是还去见过一位生病的大佬?”
金社长差点没坐稳。
这是机密,她为什么会知道?
好在他的城府很深,哪怕心中再震撼,也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思媚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通知家里人,准备后事吧。”
说完直接出了门,金社长看着铁门咔哒一声关上,浑身发凉,仿佛落入了冰窟之中。
冷,彻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