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丁顾北发出一声怒吼,大宅后院的树木之中惊起几只黑色的鸟,扑棱着翅膀飞入了漆黑的夜空。
叶思媚回到四合院中,用丁顾北的血给吴玥眉解了蛊毒。
那条蛊虫本来就快要死了,叶思媚只不过用诛邪术碰了碰它,它便气绝身亡。
之后叶思媚又给吴玥眉吃了一颗固元丹培本固元,好在那蛊虫并没有别的本事,吴玥眉的身体很健康。
但是,当丁顾北的血能够轻易杀死蛊虫。并且将之排出体外的那一刻起,一切真相便大白于天下。
吴玥眉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叶思媚坐在床边。看着吴玥眉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从茫然变为了悲伤,紧接着便坐了起来,低低地哭泣。
叶思媚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她哭完,然后细心地给她擦去了腮边的泪水。道:“三姨,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她知道,虽然吴玥眉之前差点发疯,但她并没有那么脆弱。
吴玥眉在京圈的上流社会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虽然没有丁夫人的头衔,却一直做着丁夫人的事情,也算有几分手腕的,并非只是一个依靠男人的菟丝花。
吴玥眉低垂着头,美艳的小脸带着几分哀戚和惨白,这样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叶思媚都觉得我见犹怜,何况是那些男人。
“终究是我错了。”吴玥眉叹息道,“当初你二姨就提醒过我,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的接触,见了他们转身就跑。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一个人。”
叶思媚知道,她所说的这个人不是丁顾北,而是曹寅辉。
叶思媚问:“你想见见曹寅辉吗?”
吴玥眉惨笑一声。道:“我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叶思媚问:“你不想与他重修旧好吗?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吴玥眉摇了摇头,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何况我再也不想留在京都了,我打算离开这里,另外找一个地方好好生活。”
叶思媚道:“不如去大川市吧?”
吴玥眉摇头:“大姐和二姐都安葬在那边,我没脸见她们,就不去大川市了。我在大新市有一些门面,位置都还不错。我打算去那边定居,开一家蛋糕店,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叶思媚沉吟了片刻,拉起她的手,认真地说:“三姨,我可以保护你,你不必躲着他们的。”
吴玥眉给了她一个苦涩的微笑,道:“傻丫头,我不是在躲着他们。只是对他们太失望了,不想再见到他们罢了。”
叶思媚只得点头道:“好吧,三姨,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叫我。”
她顿了顿,又道:“只怕你走也不会走得这么顺利。”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叶思媚往外面看了看,道:“来的是曹寅辉,你想见他吗?”
吴玥眉沉默了片刻,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他,我还是见一见他,跟他说清楚吧。”
叶思媚打开了门,曹寅辉急匆匆地跑进来。一把抓住了吴玥眉的手,蹲在床边,眼睛有些发红。关切地道:“玥眉,你的蛊毒解除了吗?”
吴玥眉无声地点头。
曹寅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道:“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也找到了一个苗疆的大师,本来想着如果丁顾北那个混蛋不肯用他的血救你,就另外想办法的,现在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他顿了顿,有些忐忑地问:“玥眉……你,记起当年的事情了吗?”
吴玥眉垂下眼帘,眼中满是哀伤,再次点头。
曹寅辉的脸上满是狂喜,道:“太好了,太好了。玥眉,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寅辉。”吴玥眉忽然打断了他,欲言又止。
曹寅辉心头咯噔了一下,急忙抓紧了她的手,说:“玥眉,你。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是已经记起当年的事情了吗?”
吴玥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既然我们错过,说明我们没有缘分,何必强求呢?”
曹寅辉却很坚决,道:“过了二十年我都没有放弃,而你又再次恢复记忆,这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啊。不管中间有多少波折,我们最终都应该在一起。”
他看到了桌上的盒子,连忙将那个糖人拿了起来,道:“你还记得这个吗?那天我们约会,在路上见到有个老大爷在卖糖人,你让他给我们一个人捏了一个,一男一女,还说我们就像这两个糖人一样,要一直粘在一起。”
吴玥眉抬起头来,目光深深地望着他,道:“那这些年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吗?”
曹寅辉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叶思媚默默地站在一旁,虽然她不知道曹寅辉和吴玥眉这些年来发生过什么,但曹寅辉所做的那些事情,一定很过分。
过分到让吴玥眉无法原谅他。
“玥眉,我……”曹寅辉想要道歉,吴玥眉却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唇,道:“不要道歉,什么都不要说,就让当年那个英俊潇洒、温柔缱绻的年轻人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我只当他死了。”
曹寅辉的眼圈再次红了,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叶思媚悄悄地退了出来。
还是给他们一点空间吧。
他们……今生注定了永远无法在一起。
二姨看得透彻,所以这辈子都不再碰男人,只可惜她命不好,得了病去了。
他们家的女人果然是受了诅咒吧,只要碰了男人,就没有什么好结果。
过了一会儿,叶思媚便看见曹寅辉阴沉着脸走出来,脸上满是泪痕。
叶思媚忽然有点可怜他,二十年的等待,终究还是成了一场空。
曹寅辉走了,但叶思媚觉得他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
今后还有得磨。
谁知道,一个走了,另外一个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