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潜与易凤栖成婚后,日子过得颇为滋润,帝后二人时常蜜里调油。
不少宫人都瞧见皇帝皇后时常牵着手去御花园,因为皇后会练武,皇帝还专门改了昭阳殿侧边的花园为练武场。
如此盛宠看得后宫内颇有姿色的宫女眼中羡艳。
她们自然不知周鹤潜与众多大臣之间的约定,只觉陛下如今能与皇后琴瑟和鸣,那厌女之症自然是好了。
陛下身为九五之尊,生得又丰神俊朗,宛如天神,宫中宫女如何不想与他春宵一度,就此一飞升天?
如今看似陛下只有皇后一人,待人老珠黄,宫中新鲜者众多,何愁陛下眼中只有娘娘?
权利最集中的地方,就越是容易滋生飞黄腾达的念头,越是压抑,也越是想释放天性。
这日易凤栖出宫游玩儿,周鹤潜有正事脱不开身,还被太皇太后给喊了过去,便没有办法跟着易凤栖一起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易凤栖带着儿子一溜烟跑了。
从御书房离开,周鹤潜便去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这位太皇太后就是当初易凤栖见过的先帝亲娘,她接连失去女儿儿子,打击不可谓不大。
如今她已是整个大燕最为尊贵之人,却还是想为自己母族未来做打算。
而今日,她身边站着的,便是从母族精挑细选的小辈。
双姝亲姐妹,生的花容月貌不说,且灵动眸转,顾盼生辉。
周鹤潜只看一眼,就明白今日太皇太后请他过来是为什么。
他面上不显,四平八稳走进殿内,声音平和,“皇祖母圣安。”
太皇太后无论再看多少次一身龙袍加身的周鹤潜,心中都难掩复杂。
“不必拘礼。”
太皇太后命人为周鹤潜看茶。
周鹤潜喝了两口,太皇太后先关心了他的身体和起居,这才将今日说出今日喊他过来的原因。
“你姑母被贬为庶民之后,哀家身边空荡了不少,这两个算是你表妹,是哀家侄儿的孩子。”
两个女孩儿红着脸向周鹤潜见礼。
周鹤潜平静道,“两位无需多礼。”
“哀家意欲留她们在皇宫常伴,待日后为她们说个好人家,陛下可有异议?”
周鹤潜淡淡笑着,“她们能为皇祖母尽孝,孙儿自然没有异议。”
“听闻皇祖母提及皇姑母,孙儿想起从流放之地呈报奏章之中,有官员提及大长公主。”
太皇太后心中向来系着长荣大长公主,听到周鹤潜的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她如今可好?”
“不大好。”周鹤潜回答道。
太皇太后皱起了眉,“她没吃过什么苦,流放之地那般难过,她身子如何撑得住。”
“奏折上说,大长公主身患顽疾,倘若不治,恐怕没多少时日了。”
太皇太后只觉一阵眩晕而来,让她有些坐不住。
一旁嬷嬷连忙扶起,担忧道,“太皇太后……您没事儿吧?”
太皇太后颤巍抬眼,看着周鹤潜,“陛下,长荣可以你亲姑母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惨死流放之地!”
周鹤潜平静抬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说道,“皇祖母说的是,大长公主孙儿自然要救的。”
“孙儿还有公事,皇祖母若无其他事情,孙儿便先回去了。”
“站住。”
太皇太后喊住他,“长荣,你必须得救。”
周鹤潜脚步停下,视线却是打量着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两人,他笑了笑,“皇祖母放心。”
话落,周鹤潜离开。
太皇太后坐在那儿,后知后觉明白了。
周鹤潜只说能救,却不说什么时候才救。
他这是在威胁她。
倘若她当真将这两个外孙女塞入周鹤潜后宫,恐怕她女儿就会直接暴毙身亡。
她看着这两个刚刚到宫中连夜都没过的表外孙女。
为了她女儿,她也不能再把这二人留在这儿。
在她心中,女儿终究是比表外孙女更重要的。
太皇太后在想什么,周鹤潜一清二楚,他从太皇太后寝宫出来,面上却是半点喜色也无。
他与易凤栖才成亲不过大半年,太皇太后便迫不及待地塞人,更何况是其他对后宫之位虎视眈眈之人?
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要么说瞌睡就有枕头送上门呢,没多久,所发生的一件事,就将周鹤潜心中的困扰彻底解决。
这日易凤栖从外头练兵回来,还没进昭阳殿,就瞧见一个穿着樱红衣衫的宫娥匆匆走过,往周鹤潜时常与她一起散步的地方走去。
难道这就是勾引皇帝的场面?
易凤栖扬着眉,让身后的侍女都各自回去,她自己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那宫娥似乎早就已经知道周鹤潜会来此处,早早做了最引人注目的动作,垂眸皱眉,我见犹怜。
这女子生的极为漂亮,身材玲珑有致,坐在一片花丛之中,宛若仙子。
若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将她皱起的眉头给抚平才好。
只可惜了,周鹤潜比她生得还好看,若真有能吸引他的模样,他大可直接照镜子。
易凤栖双手环胸,定眼看着她装扮下,不合时宜的坚硬。
她扬着眉等周鹤潜过来,想看看周鹤潜会怎么做。
他出来大多数是因为自己处理政务累了,需要活动活动筋骨,才会来这边走走。
过了大概一刻钟,周鹤潜便从御书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此刻正皱着眉,心中有事,看上去便显得极为忧虑。
那宫娥看到周鹤潜,眼底顿时露出亮色,模样不禁更娇柔了几分,故作不知有些人过来,又是紧张又是着急地低着头寻找着什么。
前襟大片皮肤露出,正对着周鹤潜。
周鹤潜眼看着她就要撞过来,余光忽然瞧见不远处的易凤栖,心神一动,直挺挺倒了下去。
身后远远跟着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走过去。
只看到易凤栖骤然从远处跳出,抓住宫娥,声音之中透着厉色,“你胆敢刺杀陛下!”
宫娥傻眼了,她连周鹤潜的衣服都没摸到,怎么可能刺杀周鹤潜呢!
于是当即喊冤,“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
“还不把她带下去严刑拷打?”易凤栖桃花眼扫向跟着的侍从。
那些侍从额头带汗,“臣这就去!”
“去请太医过来。”
易凤栖把周鹤潜从地上拖起来,带他往昭阳殿走。
周鹤潜侧头,不着痕迹地睁开一只眼,冲她眨了眨。
意思相当明显。
“我的演技不错吧?”
易凤栖,“我该跟你颁个最佳演员。”
周鹤潜不懂最佳演员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高兴。
“对外就说让御医说我厌女病又犯了。”周鹤潜小声对她说道。
“这事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易凤栖对她说道,“你不必多管,我来办就是。”
“那就有劳娘子了。”
易凤栖掐他腰,“晕。”
周鹤潜配合闭上眼。
周鹤潜被送到昭阳殿,御医匆匆赶过来,为周鹤潜看病。
易凤栖则命嬷嬷去关押那宫娥的地方,搜她身。
没多久,几位嬷嬷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放着一柄匕首。
“娘娘,此物是从那宫女身上搜出来的。”
易凤栖将匕首拿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制造,没有任何能深究的信息。
她说道,“仔细盘问。”
“娘娘放心,奴才都明白。”
易凤栖坐在榻上,将匕首放下来,问里头的周鹤潜,“一个宫娥,去勾引你,还拿着匕首,这是为什么?”
周鹤潜从里头出来,果然看到易凤栖面前放着匕首。
他尤其敏感,很快便想到了一些答案,“许是前太子的追随者向我复仇,又或者看我不爽之人,意欲美色杀我。”
“还有呢?”
“他国细作。”周鹤潜道,“如今大燕只有我能担事,若是我死了,无论是岁岁,还是其他王爷,这个大燕都不可能长久。”
“不管是哪种情况,宫中都得进行一番清查。”易凤栖道,“将那些别有用心的,全都摘出去。”
彼时房内无他人,周鹤潜含笑点头,坐在她身侧,说道,“不论那宫娥是不是打算刺杀我,都得重罚。”
他得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别有目的之人明白,他除了易凤栖,无论哪个女人靠近,都会昏厥。
敢不敢扣上谋杀帝王之罪,就看他们自己了。
那宫娥被盘问一番之后,果然吐露了实话,此人是他国安插在皇宫的奸细,她的上峰知道大燕只有周鹤潜这么一个能顶事的皇帝,就想看宫娥能不能一次击中,若是不行,等她成了宫妃,就更有机会动手了。
哪知这一次都没做成,便被周鹤潜与易凤栖抓了个现行。
易凤栖与周鹤潜一个整肃后宫,一个将宫娥刺杀帝王的消息传出去,没多久,那宫娥被杖毙,周鹤潜厌女被刺激得复发了,大臣们一想起若是自己女儿和他在一起时忽然昏了过去……
谋害皇帝的罪名,他们可担不起。
蠢蠢欲动的大臣,只能忍住还没提出口的充实后宫一事,再也不敢向周鹤潜要求他纳侧妃了。
……
周鹤潜解决了一件大事,便带着易凤栖去函山山庄的汤池过二人世界。
函山是一座火山,常年不会喷发,可里头却有温泉数口,被发现后,函山自然而然的被纳入了皇帝的山头,百年前的皇帝修建函山山庄,此处便彻底成了皇家专用的温泉汤池。
这些日子天气转凉,泡泡温泉最好。
不过与周鹤潜自然是有其他心思在的,这等大好的时间,自然不可能只泡温泉了。
山庄修建极为华丽,白玉为砖,碧沉纱为帐,红木为屋,摆放在周围自西域进贡的玻璃花色漂亮极了。
易凤栖到这儿之后还是第一次泡温泉,不禁跃跃欲试,“你在这儿?”
“那我去旁边。”
周鹤潜拉住她,看着热意氤氲,泛着淡淡硫磺味道的汤池,说道,“我们一起泡。”
“不行。”
周鹤潜愕然,“为什么?”
易凤栖捏他的脸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今天先好生泡上一泡,其他事儿明日再说。”
周鹤潜:“……”
说得他好似多么急不可耐一样。
“我不动你。”周鹤潜不着痕迹的说道,指着近十平方的汤池的两边,“你在这边我去那边,可行?”
易凤栖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点点头,“可以。”
易凤栖迫不及待的去泡温泉,迈入其中后,她舒坦的喟叹一声。
好半晌,她听到对面有了动静。
水雾朦胧,周鹤潜身上还穿着长衫,颀长的身影虽然有些消瘦,但易凤栖知道里头还是有些强劲肌肉在的。
他知道易凤栖是颜控,所以极怕自己变得大腹便便,容颜不再,所以对自己身材管理相当好,时不时就要运动运动。
如今远远看着,长衫沾了水,慢慢贴在他身上。
水面摇动,微透的颜色仿佛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引人无限遐思。
直至他坐在汤池之中,前襟湿透,贴在他的胸膛上,勾勒的廓形,更是诱人。
易凤栖捂住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栖栖,我系带解不开了。”
远远的,周鹤潜声音传来。
易凤栖:“……”
一阵水声传来,周鹤潜并没有听到易凤栖的回答。
他抬头看过去,发现对面已经没有易凤栖的踪迹了。
“栖栖?”
他又喊了声。
整个房内,除了水流之声,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正当周鹤潜心中浮现焦急,想过去看时,身前水中忽然窜出来了一人。
水流从她面上划过流入脖颈,前往深处。
周鹤潜怔住,被吓了一跳。
又不自觉的失神。
易凤栖手指落在他前襟,将他按在白玉壁上,食指勾住那被打成死结的系带,“这帮你穿衣的人,还真是不当心,竟然绑成了死结。”
周鹤潜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神情分明淡的很,他却觉得浑身上下都烧了起来。
他双手抱住她的脖子,问道,“能解开吗?”
易凤栖与他耳边厮磨,“要不,撕了吧。”
周鹤潜封堵住她的嘴,任由她解不开的死结扯开,只拉她与自己一同深陷。
“我看你所有心眼都放在和我斗智斗勇上了是不是?”她声音有些嘶哑。
周鹤潜弯眉笑了,凑近她耳畔,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这才哪到哪儿?”
以后日月众多,他可留了不少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