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还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想要的,那一份爱情。我不想背负着,你死在我面前,这样一个包袱!
“你会后悔,愧疚?”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我无法看着你在我面前死。”陆泽楷看她一眼,目光中的生疏和冷静,让她心悸。
阮正东站在陆氏金碧辉煌的大楼下,徘徊再三,终究还是走进去,他找了无数个地方,甚至让远在国外的朋友都在帮他留意,却还是没有她一点点的消息,机场,车站都查不到她出入的记录,而火车站流动信息实在是太大太广,鱼龙混杂,对于身份认证的监管更是很混乱,他根本无从下手,而且每一天的车次那么多,他连她去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查?
没有办法之下,才不得不来找陆泽楷,想到那些简讯和照片寄过去后,他一定会去找素锦,说不定他就知道素锦到底在哪里!
他原本是绝不愿意见他的,他待素锦这般的残忍,是他绝不愿意原谅的事情,但是现在找不到素锦,不知道她到底过的怎么样,他心急如焚,再也不愿意顾及这些矜持和对陆泽楷的恨意,他愿意上门去听他的冷嘲热讽,或者是看他的冷脸,他也只想知道素锦到底去了哪里。
“陆总不在,说是下午三点钟才会来上班。”秘书小姐抱歉的声音响起来,阮正东的眉不由得微蹙:“那他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秘书小姐摇摇头:“并不清楚,听说是家里出了点事。”
阮正东微怔,家里出了点事?会是什么事?难道是素锦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阮正东就是一阵心悸,转身就冲出了大楼,辅一出去,却看到十几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停在陆氏大楼前的空地上,第二辆黑色军用悍马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穿一件到膝下的黑色的长风衣,肩上有金色的肩章,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个子很高,阮正东自来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高,在那人面前却还是觉得矮了几分,更奇异的是,他是典型的亚洲人的面孔,却十分立体,而且还有一双漂亮的灰蓝色的眼眸。
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周围簇拥着是几个黑色风衣的男人,俱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过他身边站着的两人,一个是黄种人,一个却是足有两米高的黑人,他并未说话,周围的手下却是连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风好似也停了一般,静谧的吓人,阮正东原本正预备离开去找陆泽楷,却听到那人用娴熟的法语和身边的手下交谈,阮正东自幼在国外游学,颇为精通几国的语言,竟是听到了一句什么戒指,然后是不甚娴熟的中文,说的是素锦和陆泽楷的名字。
他不由得停了脚步,怎么这个人认识陆泽楷和素锦?
正在犹疑间,却见一辆宾利缓缓开了进来,阮正东和那辆车子打过几次照面,认出来是陆泽楷的,他就停了脚步,等他车子停稳人一下来,他就立刻走了过去。
可是那个有着高大颀长身躯的男人却是抢先一步上前,从怀里拔出一支乌黑的手枪,一边走一边上膛。
阮正东不由得一骇,远远看去,却见陆泽楷丝毫不变脸色,不由得也有几分钦佩,寻常人看到这样的架势,不说吓的脸色发白,也不会如斯的镇定了。
“安若莲。”陆泽楷眼眸微微眯起来,竟是淡淡一笑:“你来有何贵干?”
“素素在哪里?”他手中的枪刚一指出来,手下一二十人俱是举枪对准了陆泽楷。
陆泽楷苦涩一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安若莲神色一变,漂亮的蓝眸里闪过浓重的悲伤,如果不是他伤的不起,怎么会让素锦就此失去音讯?
他又一次弄丢了她,弄丢了这个闯入她心中的女孩。
“好,现在把墨莲戒指交出来。”莲无暇再拖延时间,他必须尽快的拿到戒指,解决掉自己身后的一堆麻烦,然后,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素锦给找回来。
陆泽楷一挑眉:“戒指在阿锦那里。”
她走的时候,把所有的首饰包括那一枚戒指一起带走了。
“我知道在素素那里,但是,现在不在了。”安若莲忽然冷嘲的一笑,他向前一步,乌黑的枪管指在了陆泽楷的太阳穴上,用生涩的中文一字一句开口:“陆泽楷,从你选择不相信素素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泽楷忽然间觉得心口一阵狂跳,接着却是撕心裂肺的悲哀渐渐弥漫了全身,像是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渐渐的从他的身体里剥离了,喉咙里竟然是一阵的腥涩,差一点就吐出一口滚烫的鲜血。
“你的眼睛完全被你的自私给蒙蔽了,陆先生,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实情,那一枚戒指,是我们家族的信物,拿到戒指的人,就是家族的新一任头领,父亲将戒指给了母亲,母亲在我十八岁时传给了我,而我,将那一枚戒指送给了素锦,作为我和她的定情信物。”
“可是那戒指明明不止一枚,你该不会是,每一个女人都送一枚吧。”陆泽楷苦涩的辩驳,为他对素锦的痴情,感到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莲忽然一笑:“你错了,因为打这一枚戒指的主意的人实在是太多,母亲仿造了三颗一模一样的戒指,其中一颗,她送给了她最好的姐妹,作为信物,剩下的两颗就用来迷惑那些人的耳目,而真正有价值的那一颗,从我十八岁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我,直到最后,它遇到它自己的主人。”
陆泽楷听到这里忽然觉得烦躁不堪,他一把将他的枪推开:“可是戒指已经被温素锦带走了!”
莲冷冷的一笑,他海洋一般的眸中迸出惑人的光芒:“陆泽楷,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
那两人叽里咕噜说个没完,阮正东再也等不下去,干脆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陆泽楷的衣领!
“你是说那封分手信?”陆泽楷苦笑,面上浮起浓重的苍白,他早已说过,从来心狠的人,只有温素锦。
“什么分手信?”阮正东一脸懵懂,片刻后,他使劲拧了眉:“陆泽楷,你究竟在说什么?那么一堆证据摆在那里,你不要说,你还在公然的污蔑素锦!”
“什么证据?”陆泽楷微愣,脑子里却是转动的飞快,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封信是打印出来的,他当时看完,盛怒无比,根本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素锦还会寄这样一封信过来刺激他,她要是目的只为拿钱走人的话,必然会悄无声息的离开,寄来这样一封信,万一将他激怒,必然会增添许多的麻烦,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情!
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素锦寄来的东西,被人调包了!
阮正东看着陆泽楷一脸的狐疑,只当他是在装腔作势,不由得越发冷嘲的轻笑,心底却是替素锦不值:“陆泽楷,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也不要说,你没看到那些照片和简讯。”
“什么照片和简讯?”陆泽楷越发的感到一头雾水,思路困难的理清,却渐渐开始颤抖,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他简直不敢想,他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不要和他废话了。”莲冷笑出声,娴熟的打开手枪保险,那一支乌黑的枪在他手指里旋转一圈,毫不犹豫的指在了陆泽楷的太阳穴上,他虽然中文说的蹩脚,但气势却是依旧迫人:“现在,麻烦陆先生跟我回您的住所一趟,让我拿到那一枚戒指,那么你对素素所做的一切,我将一概不再追究。”
“原本,这一枚戒指,也就是我们维克托家族的信物,陆先生不会不答应吧。”
莲一边说,一边伸手扭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入自己的悍马中,蔚蓝色的眼眸宛若是见不到边的海洋,微抿的薄唇却是浮起淡淡的笑意,素素,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原本,他是不必带陆泽楷回去取戒指,可是,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至宝,在别人家里受到这样的污蔑和羞辱,他生不如死!
他要让陆泽楷知道,他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他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多么的不能原谅!
阮正东自然不甘心看他们就这样离开,立刻驾车也跟了上去,素素托付他寄的东西,若是真的出来什么差错,他怎么对素素交代?
陆泽楷疲累的靠在车座上,满脑子里都是阮正东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心绪烦乱,只觉得一阵阵的无力,偏偏,莲还提出这样稀奇古怪的要求,去他家里取戒指?
他对这枚戒指没有一点的贪恋,巴不得莲赶紧拿走才好,省得阿锦看到戒指就魂不守舍的样子,但是,他明明看到,首饰盒已经空了,戒指和所有的珠宝,都跟着阿锦消失了……
等等!若是那寄来的打印的信是假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些首饰的事情,也是假的?
他记得信上说,那些首饰和支票,就当做他们的分手费,显然,若是信是伪造的,那么就说明首饰和支票的事情,也是有人诬陷给了素锦!
如果当真有人诬陷,陆泽楷忽然腾地坐直,竟是一把攥住了安若莲的手,他深邃的眼眸里瞬间浮起无边的焦灼和焦急:“你有没有阿锦现在的地址?”
莲一愣,旋即轻轻摇头:“这一段时间,杰克的人追杀的很紧,我无暇抽身去找她。”
陆泽楷一下子脸色苍白,他垂下眼帘,哑哑开口:“阿锦走的时候,一定是身无分文,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吃苦。”
安若莲猛地心口一阵抽痛,他缓缓举拳摁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那里,像是被人用一只手狠狠的攥住,渐渐的攥紧,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起来。
他虽然受到的中国教育很少,但是,他遗传了母亲所有的缜密心思和中国式的专情,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眼中就不能看到其他的女人了,他还记得,在他手下做了五年杀手的丽塔,暗恋他许久,那一天对他告白,他才发现,他竟然连这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叫什么都不知道,竟然第一次发现,她两只眼睛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他还记得丽塔叹息一声凄婉的对他说,莲,你是这世上最狠心的男人,却也是这世上最专情的男人。
是,他所有的爱和缠绵,留恋和痛苦,都给了他的素素。
“你现在醒悟了?”莲缓缓收了手枪,垂下长睫,遮住他眼底湛蓝的波光,从他们误会分手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素素骨子里的坚强和倔强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她说要分开,就是分开,她说爱上一个人,就坚定的几乎不能动摇。
但是,若是她爱的人背叛了她,那么,她的坚定不可动摇,就会变成决绝的离开。
她和他,是因为误会,若想挽回,还有三成的可能。
而她和陆泽楷,却是赤。裸。裸的背叛,伤筋动骨的污蔑和羞辱,骄傲如同素锦,绝不会再回头。
陆泽楷只是怔仲望着窗外,阳光被乌云遮盖了,似乎像是他生命中所有的温暖和阳光,一起被淹没。
到家的时候,繁素正在卧室里休养,她伤的并不重,正吃着水果看电视,听到车子的声音,立刻将水果丢掉,关了电视,复又躺下来,将头发也揉乱了一些,越发显的楚楚可怜。
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繁素唇角不由得微微弯起,他这次倒是来的很快呢。
想到在医院里时,他忙前忙后无微不至的照顾,繁素不由得微微弯起唇角,他的心里,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放下了她?
门不是被人温柔的推开的,相反,极重的一脚,直接踹开了卧室的门,繁素大惊,只觉得心口一阵狂跳,无法再装下去,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一行人站在卧室的门口,更恐怖的是,最前端站着的那个人,是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