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营长,您训练的时候,经常不穿裤子啊……”
“是啊,咱们军人就应该学雷锋做好事,舍己为人!”他的几名手下,也在那里起哄。平日里,黄营长对他们很严苛,难得黄营长今天心情不错,都纷纷报复起来。
黄强胜郁闷不已地脱下裤子,只穿着一条军绿色的裤衩,将裤子递给叶凡换上。然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今天的事儿谁也不能说出去!”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来到了渡口,下船步行来到村头,远远就看见,整个一道沟村灯火通明,村口前的一棵歪脖大槐树下,燃起了红彤彤的篝火。
所有的村民围着篝火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脸上写满了欢乐,更架起了一尊大锅,几名妇女围着大锅操持着,苟二蛋的几个儿子,在热闹地杀猪宰羊。
“啊!他们回来了!叶凡医生回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几百名村民,立刻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叶凡他们围了起来了,满脸地感激。
村民们不善表达,只是仅仅地握住叶凡他们的手,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甚至几名患者要给叶凡下跪。
现场一片闹哄哄的,混乱不堪。
一名老者,被推举为患者代表,走到了叶凡身边,他牵着叶凡昨天遇见的那个小女孩走了出来,他眼睛里滚动着晶莹的泪花说道:“我得病二十多天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了,我都看清了阎王爷有几根胡子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的孙女了,没想到今晚上,竟然好了!感谢您,叶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叶凡笑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老爷爷,您不要客气!”
那位老爷爷推了推怯生生的孙女说道:“请叶医生喝一杯酒吧,是我孙女自己酿造的,包谷酒,糙,烈,但是就像我们这边的村民一样,实在的很!没那么多弯弯绕,希望叶医生您不要客气!”
小女孩捧着一碗酒,递给叶凡,脆生生地说道:“叶医生,您喝一口吧!这是我和爷爷一起酿的呢!”
“好!我喝!”叶凡知道他们对自己饱含深情,自然不会嫌弃酒水粗劣,双手接过女孩的酒,捧着酒碗一饮而尽,只感觉腹中猛地腾起一道火焰,浑身打了一个热烈的哆嗦,说不出的畅美,一擦嘴角的残酒,忍不住赞道:“好酒!有劲!”
“哈哈哈,叶神医好酒量!想不到城里来的叶医生,也会喜欢我苟熊酿的酒!”苟熊得了叶凡的一句赞赏,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褒奖,得意地看着周围的村民。
村民们都对他显出了羡慕的神色,此地民风淳朴,十分好客,若客人欣赏他们的酒水食物,大快朵颐,那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叶凡医生,我家的杨梅酒回味悠长,甘美清冽,喝了还能养胃,比他们家的包谷酒强多了!”一名村民明显不服气苟熊的包谷酒,端着一碗琥珀色的酒水走过来。
“叶神医,他们家的酒算啥!我们家的葡萄酒,采在后山的野葡萄,酿了半年呢!味道才好呢!比他们俩家的酒都强多了。”一名妇女用玻璃杯端过来一杯葡萄酒献给叶凡。
“好,我都喝!”叶凡接过村民递过来的酒水,在众人的欢呼中,一杯杯一碗碗地喝下去。
村民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地将叶凡围在当中,随着叶凡喝下酒水,不住喝彩,一是佩服叶凡的好酒量,二是为叶凡喝了他家酿造的酒水而高兴,东海来的大神医都喝过我们的家的酒,倍有面子啊!
此刻,叶凡如同得胜回朝的将军一般,被众人围在中央,享受着大家的赞扬与感激。
而叶临风则无人问津地站在了角落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甚至吴青黛都看都不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和顾心澄挽着手去做饭的妇女那里好奇地看他们杀猪宰羊。
这让叶临风颇为郁闷,他充满嫉恨地瞪视了叶凡一眼,却发现叶凡连看他一眼都没看,显然没把他当做对手,这让心中更充满挫败感。
叶凡现在也的确没有把他当做对手,从一道沟村疫情爆发以来,将近三个月,以叶天明为主导,叶系重要骨干预防医学会会长钟山岳领衔的专家组在这里瞎忙活了那么久,工作却没有一点进展。
而叶凡,带着岭南专家组,到这里工作了两天,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将疫情彻底控zhi住不说,还让几百名中毒的村民起死回生,医术水准,高下立判。
此前,钟山岳领导的工作小组,对疫情的实际情况遮遮掩掩,反而引起了媒体更大的注意和好奇心,对疫情颇多关注。
叶凡解决了疫情,故而,随之而来,也会有超高的曝光率,可以说,叶凡将一举跃升为华夏一流名医之列。声望不说超越叶临风,至少不会低于他。此时的叶凡,何须对他介怀?
“好了,好了,别喝了。咱家叶凡也不是铁打的!能让你们这样跟灌水似得,一碗接一碗的猛灌吗?你当是你家菜地吗?”苟二蛋看几名村民又倒酒给叶凡喝,过来出声喝止。
不得不说,在一道沟村,咱苟大村长的威信还是无与伦比的,他这么一说,几名村民悻悻地作罢,一个个一脸郁闷,没让叶凡喝到自家酿造的酒,在他们看来,遗憾终身呐。
“那个啥!”苟二蛋抽着旱烟袋,站在场中,腰杆挺得笔直,拿捏出一副“别拿村长不当干部”的姿态,朗声说道:“全羊宴,做好了!现在有请咱们叶大神医,入席!”
大家纷纷鼓起掌来,叶凡却没有直接入席,而是走向树荫下的张江枫,请他先入席。
苟二蛋忽然瞟到站在背阴处扶手而笑的张江枫,心中一动,哎呀,看来我这个村长的政zhi敏感性还需要提高啊,貌似张江枫是部里来的大官,官职要把叶凡还要大吧,当即说道:“有请官更大的张主任先入席!”
哄!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心说,苟村长你就是个官迷,就是他官更大,你也不用说出来吧。张江枫对苟村长这个小小的失误,却不萦于怀,一是他心胸本来广阔,断然犯不上和苟二蛋计较。
二是叶凡出手不凡,短时间内将狼虫疫情彻底解决,此刻他高兴的很,别说让叶凡先入席,就是让叶凡骑在他脖子上,骑大马溜几圈,他也高兴得紧。
当即,笑哈哈地携着叶凡的手,与叶凡一起入席。
围着篝火,早已经摆了几十张木桌,村野之地,也没啥稀罕物,都是些鸡鸭鱼肉,叶凡他们那桌,还摆了整整一只烤山羊,但是,胜在新鲜无公害,也让人垂涎欲滴。
叶凡带来的岭南十大名医,与原来的工作组成员,分坐前两席。其中,叶凡等岭南十大神医、叶临风、张江枫、黄胜强以及记者何欣坐第一席,由苟村长作陪。
苟村长兴冲冲地端起一碗包谷酒,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啥……都给我肃静!”
整个现场,登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带着笑容等待着苟村长发言。
苟村长一时间还有点紧张,从合作社生产队过后,还真没有全村男女老少那么齐地听他讲话。
他张口结舌地看着大家,目光从大家脸上扫过,说道:“尊敬的领导,神医们,先生们女士们,老少爷们还有……娘们们!大家,凌晨一点来钟好!”
叶凡抚掌而笑,靠,这招呼打得还真全乎。众人也是哄堂大笑。
大家一笑,苟二蛋更紧张了,张嘴结舌地说道:“今夜灯火辉煌,我们齐聚在这里,尤其是叶凡神医的到来……”麻痹,又忘了张主任了,苟二蛋暗骂,说道:“还有更大的官张主任的到来,让我们一道沟村这疙瘩――”这厮愣了半天:“那啥,黄了……”
“啥黄了!”众人起哄。
“那啥,一紧张了忘词儿了!”苟二蛋急赤白脸地解释,说道:“让我们一道沟村,辉煌了!”
“都别笑!”苟二蛋激动地说道:“所以,我代表,全体村民,携全体村民,以及村姑,向他们表示诚挚的感谢!”
众人又笑,这厮急赤白脸地说道:“笑啥!一个个地,不懂事。要不是叶凡他们过来,你们都病了多久了!一个个发烧烧得跟炭火似的,上吐下泻,身上长疮!叶凡,他们过来,就像上帝一样,像耶稣、如来、观音娘娘一样,救你们!给你们打针吃药,给你们治伤!没有他们你们能活下来吗?鼓掌!”
哗哗哗哗,潮水一般的掌声响起,所有村民一个个湿润了眼眶。
“从前,乡里那些干部过来,吃拿卡要扣!跟土匪一样!”苟二蛋感动地说道:“叶凡他们过来,拿你们一针一线了么?吃个鸡蛋,都付给我钱!这是多好的干部,多好的医生啊!鼓掌!”
潮水般的掌声再次响起,何欣与另外一名摄影记者,把苟二蛋那感人而淳朴的“演讲”全部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