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重重。
楚逍看得若有所思，不过没等他从这些纷乱的画面中，理出思绪，就听一阵噼里啪啦，嗜血修罗如同木偶般齐刷刷散架，其中的一缕蓝光，迅速打到了寒泉之中，将之冻结成冰，再不流动！
楚逍微微敛眸，窥出一丝端倪：眼前一幕，仿佛是某人用尽全力将这寒泉彻底冰封！
“唔，仔细想想，倾城之恋的男主角，便是那位上古大能的下属，他这是……帮助上古大能，善了后事？”
楚逍想着，目光一转，望向蓝衣女子，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么？”
“那，就从头说起吧。”
蓝衣女子目光悠悠，望着冰封寒泉，好似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极深的哀伤……
随即，她缓缓开口，续道。
“我叫做佩鸾，你们知道的？”
佩鸾扫了扫楚逍和夏侯月。
两人也都点了点头：“佩玉鸣鸾，是个好名。”
佩鸾笑了笑，仿佛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当年我姐姐水君，跟随大能修道，却为了一个男人，私自叛逃，我那时年纪还小，不懂为何姐姐会为了一个男子，抛弃一切，至死不渝地相随。”
“后来我渐渐长大，也对男女之间的情感爱恋，充满好奇，于是一次趁着掌管灵槐树的守将不注意，从灵槐树直接跳下，来到天洲。”
“什么？”
闻言，楚逍两人都是吃了一惊：灵槐树他们都听过，据说那玩意儿远垂于天洲之上，就算是上古大能下属，若不加保护地从上跳下，也是极度疯狂的事！
想不到，这女子为了追求心中所向往的事物，竟如此疯狂？
“很疯狂吧，那时候我正当少女年纪，若是换到现在，我恐怕也不敢了。”
佩鸾一笑道，“不过我也为我的疯狂付出了代价，我跳下时，无意间触动了树内的护盾机关，虽然侥幸最终来到人间，却也因此而功力全失，形同废人。”
“而后我漂泊无依，想要去找居住海底的姐姐，却不料那时我已经没有功力，根本不能潜入深水，反而差点溺死自己——那时，一个姓李的姑娘救了我。”
“之后，我便随她来到了她掌管的‘青茹楼’，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个老鸨，而那楼子，则是……”
说到这里，话音微微一顿，楚逍和夏侯月瞬间都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夏侯月还好，楚逍则满脸怒容，想不到一代天之骄女，到了天洲却落得如此下场……
似乎看出他们的想法，佩鸾摇摇头，说道：“好在，李老鸨并非那种势力小人，她把我当亲妹妹对待，平日里教我歌舞，我为报恩，学得也是极快……”
“而后我一唱成名，无数王公贵族前来千金相邀，也是李老鸨定下我卖艺不卖身的规矩，她对我这番照顾，我，死也忘不了。”
听了这番话，楚逍的面色才算和缓，看来世间也不是所有人都那般无耻。
“对了，你们可听过‘青茹楼’么？李老鸨如今怎样了？”
佩鸾有些焦急地问道，“她腿脚有病，一到下雨天就肿得厉害，不知这些年，可缓和些了么？”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都是缓缓摇头，小星君也摇头说道：“已经千年了……”
这话似答非答，佩鸾却也明白，点点头道：“是么？千年了？呵，那也罢了……”
看她方才美目中充满欣喜，显然和李老鸨的那段日子确有欢快时光，楚逍等人心头也是一阵感慨，本想也安慰她两句，却不料她摇摇头道：“逝者如川，往事如斯，哎，我若能真像他那般豁达……”
顿了一顿，她又接上原来的话题。
“后来有一天，一个权势很大的贵公子来楼阁中请我去府中一叙，我虽不愿，可若不答应，李老鸨便会家毁人亡。”
佩鸾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也正是那天，我结识了仙流。”
似是有些羞涩，关于两人的那段旖旎之事，她只通通一句带过，完全不理会楚逍疑惑的眼神。
“再后来……发生的事，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仙流助我恢复了功力，但也开始了躲避追兵的生活，我们为了镇压海底火山，最终携手共赴黄泉，只是……”
佩鸾说到这，目光悠悠，“你们肯定不知道的是，仙流他和我，都剩下了一缕残魂，只因他发现火山附近，刚好有上古大能在上古大战之时，未来得及彻底封印的嗜血修罗！”
“为了镇压它，我们用尽了办法，最终，仙流的魂魄随着水流汇入了一股水流当中，便是你们刚刚所见的不老寒泉了。”
“本来天行有常，魂魄入水，匪夷所思，一开始，他连我也瞒着，所以我也不知，但如今，我终于可以肯定……你们现在看到的泉水，便是仙流的魂魄所在！”
这话一出，楚逍微微敛眸：“什么？”
“莫要吃惊，仙流他最得意的，便是‘周流术’。”
似是理解楚逍等人的困惑，佩鸾解释道，“和光同尘，法用万物，与造化相融合，这是仙流的看家本事。”
闻声，楚逍有些吃惊：将人融入造化之中？这……难道当初对战“于清”时，千荨所用招式，就是从这里学来的？
佩鸾不知道这些，因而继续说道：“说起来，仙流他，本属上古北周嫡系王室，身负复国重任，但他却选择了放弃背负，飘逸洒脱过其一生。”
“他跟随的那位上古大能曾说过：他之术有三，一者得剑术，一者得数术，然而唯一承其道心的，却是仙流。”
“而这不老寒泉，原本由月寿石镇压，不让之流出，盖因仙流之道太深，和光同尘，融合万物，化万反一，归得始源，故而那些平民百姓，一饮便会变回婴孩。”
“只因这婴孩之态，方自天地中新生，最是合于万物，最是切合仙流之‘道’。”
一番话，说的无比玄妙，要是一般人，还真难以领悟，但楚逍微一沉吟，便明白过来：“就是说，这泉水普通人喝不得，现在封了，就没事了，可对？”
“嗯，公子理解到位。且把这解药收下吧，代我向合城百姓说句抱歉。”
佩鸾不知从哪变出一堆红色药瓶，交给楚逍，楚逍点点头，心下却是暗想皇甫门主还是不要给解药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