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密林深处，某地草堆。
剑飞和小柔，边走边说，两人表情，都有些凝重。
“到处都是荒地，只有这里是草堆，好生奇怪……”
小柔低声念道。
“小柔姑娘，请不要转移话题！”
剑飞坚决道，“方才的事，你究竟，答不答应？”
“您真的打算一直瞒着少智？”
小柔不答反问道。
“唉！”
剑飞长叹一声，“少智于我，算是半个徒儿，且，是我最看好，未来必成大器的徒儿！他天赋无双，唯一的弱点，便是太看重情感。”
“因此，若让他知道真相，难免一气之下，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声声落下，小柔摇头说道：“请恕小柔冒犯。在情在理，小柔都不愿答应您！毕竟，那至多，不过是少一柄神兵利刃，就算没有它，只要少智与您同心协力，未必就比这把剑要弱！”
“因此，怎能让您以自我封印的代价，去换取……”
“……小柔你不知那些绝域中人的厉害之处，这也不怪你，只是此剑若不及早取走，万一被屠星察觉……那后果，不堪设想。”
剑飞说了半天不成，心想不可再多耽误，于是竟扑通一声，半跪在了小柔面前！
“您这是……折煞小柔了！”
小柔连忙上前相扶。
“你不答应剑某，剑某便长跪不起。”
剑飞一把甩开小柔的玉手，一脸坚决道。
“……”
小柔思索长久，眼见前辈，为了天下苍生，拼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得心中生出无限复杂，随即咬紧下唇道，“小柔，答应你……”
“多谢……”
剑飞长长舒出一口气，方才站起。
“前辈您何必对小柔说谢字？”
“前辈？都到了现在，小柔还是唤我前辈么？我可是，一直等着听那两个字呢。”
剑飞背对着她，话中满怀期待。
“是，师父。”
小柔咬紧牙关，终于将少智和他，心里的那个称呼，说了出来。
师父二字，如师如父！
“好，很好！”
剑飞转过身来，微微笑道，“剑某一生，被人猜忌，却也有她在身边……此刻，算是得一佳媳，呵，上天待我，还算不错！”
随即，语音稍止，说道：“日后少智这孩子，便拜托小柔你，悉心照顾了……”
“这是小柔分内之事，何必多说？”
小柔欠身一礼道。
“好，今日之事，还请不要告诉少智。”
“小柔自当为师父守口如瓶。”
“嗯，今日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少智……”
“是，小柔告退。”
小柔又是欠身一礼，缓缓退下。
……
……
不久后。
“前辈，你把我叫到这来，是……”
少智被唤了出来，颇有些一头雾水。
“少智，莫要多言，细心听着便是。”
“……是。”
“我这些年，多番和绝域交手，观察到了不少绝域中人的风俗人情，虚实情报，我已整理成集，便在第一世家密室，你可自取。”
“……是。”
“多年前，我曾乔装打扮，潜入过绝域，那些家伙虽对我有所忌惮隐瞒，却许我自由活动，宛如他们的居民一般，现在想来，或许是为了探听中洲的情报吧……”
顿了顿，剑飞说道，“据我细心观察，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日常习俗，很像是当年刚刚来到中洲的第一世家！那时候，第一世家历经剧变，痛定思痛，可谓励精图治，为人向善……”
说着，剑飞目光露出一丝怀想，随即转回话题道，“说结论。通过那些观察，我能隐约感觉到，或许他们，不像我们想的那么邪恶，至少……不是从一开始，就一直这么邪恶……”
“前辈，你今晚说话为什么好生奇怪？这些事，犯不着此时此刻，便说给我听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才对。”
少智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唉。”
剑飞长叹一声，“人生无常，明日之事谁能预料？还是先未雨绸缪为好。”
说着上去拍了拍少智的肩，语重心长道，“日后剑某若不在你身边，凡事要多听小柔的，她沉着冷静，可算你的佳偶。”
少智听到剑飞认可小柔，心头微宽，但还是不明道：“日后，前辈不在身边？”
“呵，不过是怕个万一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
“少智，你我也算半个师徒，但你被第一世家囚禁的那些年，剑某自身难保，未能帮你出头，实在对你不住……”
“前辈……不，师父！徒儿从来没有怪过前辈。”
剑飞闻声，大感欣慰，随即目光上挑，缓缓道：“你我师徒，本该多叙叙，多谈谈，做忘年交才是，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师父，那也不迟啊。我们日后有千万日子可以谈，不急在一时片刻。”
“……对，也不急……晚间风大，你且回去休息吧。”
“师父，那你……”
“剑某还想多在这多待一会，想想事情，你先回去吧……”
“……好，那师父也早点休息吧……”
“嗯……”
少智抱拳一礼，随即退下，等到他走得远了，剑飞方才从怀中取出一块未雕琢好的玉笛，幽幽叹息……
……
……
次日，一早。
密林深处。
“师尊，师尊！”
少智听到外头剑痴的叫声，连忙出来一瞧究竟，问道：“怎么了？”
剑痴看到少智，顿时一脸焦急道：“少智，看到我师尊了吗？他失踪了，我已经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但还是不见踪迹……”
“什么？”
少智也微微一惊，正当此时，却见小柔缓缓走来，说道：“你们不用找了？”
“小柔？”
“师父……不，前辈昨晚跟小柔说过，此次绝域中人入侵，而他连日战斗，损耗过度，功力已弱，故要找一处幽静场所练功，恢复功力后便会与我们汇合。他的佩剑，请，少智你好好善用。”
“是……这样？”
少智接过凭空闪现的剑飞佩剑，长长舒了口气，但随即见到小柔目光下垂，一脸悲痛之相，眼神闪过一丝疑虑，问道：“小柔，你说的，是真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