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阻止,张珊珊的情绪反而愈发的激动了起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嘴巴里更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林芳岚害怕极了,赶紧喊来医生,强行给张珊珊注射了一剂镇静剂,张珊珊才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熟睡中的张珊珊,林芳岚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同时,她也担心,母亲哪一天会说漏了嘴,招来杀身之祸。
经过一段思想斗争之后,林芳岚暗中找到了张珊珊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想带我妈妈回家去住,我来照顾她,您看可以吗?”
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清好嗓子,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的问道。
医生微微皱了皱眉,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意。
“林小姐,这恐怕不行,我们刚刚为张女士做了整套的精神测试,她的情况很不乐观,本着负责任的心态,我们不能让她走,一是,离开后,她的病情或许会越来越重,二来,长此以往下去,她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当天,林芳岚跟医生交涉了很久,说尽了好话,但医生就是咬死了不同意,最终,林芳岚只得无功而返。
担心张珊珊会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话,林芳岚只好找到自己的一个手下,亲自去精神病院里24小时看护着她。
周定海跟他的妻子仍旧每天出去打渔,女儿周雪自从顾晏来到家里之后,就再也不时不时的往外跑了,而是每天呆在家里仔细的照顾顾晏。
周定海夫妻看出女儿家的心思,又见顾晏的身体逐渐好转之后,便有意将二人之间的事在顾晏面前提了提。
“周大哥周大嫂,很感激你们救了我,但是,我迟早是要回去的,所以,很抱歉……”
顾晏委婉的拒绝了周定海夫妻的好意,尽管他还没有记起之前的事情,脑海里却总是隐约浮现一个女孩子的面孔,他不确定她的身份,却有种极强的预感,他心里住着一个心爱的女孩。
正是这个第六感的那份坚定,让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周雪。
周雪知道了以后,心里很失落,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却被拒绝了。
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是渔村的男孩子主动去她家提亲,门槛都被踏破,被别人拒绝,还是第一次。
傍晚的时候,心情郁闷的她一个人到河边散步,她呆愣的站在河边,看着远处的水面,不由得黯然神伤。
见周围没有人,她俯下身拿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进了河里,溅起一阵漂亮的水花。
紧接着,她将两只手挡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状,对着河对岸大喊了起来。
“啊……啊……我喜欢你……”
她使出浑身力气,喊出的声音隐隐带着回声,直到喊累了,她才停了下来。
经过这么一发泄,仿佛将身体里的浊气都排了出去,心情果然就通畅了不少。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周雪最后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河里,便转身离开了。
刚走了两步,面前突然出现一对俊俏的男女,周雪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知为何,脑子里却瞬间想到了家里的那个人。
仿佛,他们是从同一个星球来的,身上仿佛有相似的地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好,小妹妹,请问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周雪的思绪被打断,迅速抽离回来,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照片上的人,却立刻被吓了一跳。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她父母救下来的那个男人,也是让她魂牵梦萦,想要嫁的那个男人。
这两个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呢?周雪忍不住在心里快速的思索着。
“小妹妹,你再想什么?你见过他?”
见她沉默了,站在林清棠身后的顾墨城,再次往前走了几步,俯下身子,刻意观察着小女孩的脸色。
“没!没有,我不认识他,哦,不,我没见过他。”
被顾墨城盯得直发毛,小女孩面色一变,赶紧挥舞着手臂表示对照片上的人一无所知。
而眼尖的顾墨城却早就从小女孩慌乱的表情和动作上看出了端倪。
刚刚他和林清棠一路沿着河边走,半晌都没有遇到一个人,正当他们看着天色已晚,打算回去,明天再继续寻找的时候,猛然间听到有个女孩在呐喊的声音,这才沿着声音一路找了过来。
顾墨城和林清棠还没有来得及再说话,小女孩已经跑出去几米远。
“走!跟上去。”
顾墨城隐约觉得这个小女孩一定见过顾晏,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说出真相。
顾墨城拉起林清棠的手,压低了声音说着,便加快脚步跟在小女孩的身后小跑了起来。
“为什么要跟着她走?”
林清棠只以为小女孩没见过陌生人,有些被吓到了,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
而顾墨城只顾着眼睛死死盯着小女孩,生怕跟丢了,连给林清棠解释的时间都顾不上。
这里的地形复杂,他们又不熟悉,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走在前面的小女孩一路奋力奔跑着,走到一个路口的地方时,忍不住停下脚步往回张望。
见状,顾墨城拉着林清棠也赶紧停下来,躲在一颗大树后面。
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经常生活在这里的小女孩显然比他们更加懂得利用这里的地形因素。
只见小女孩转过身突然穿过路口,冲着左边的一条小路跑了起来,顾墨城和林清棠继续紧跟其后。
最后,却在追到一处芦苇地的时候,女孩子一个闪身钻进了芦苇地里,瞬间消失不见。
顾墨城拉着林清棠也钻了进去,这才发现,他们上当了,里面全是一人高的芦苇,完全找不到任何方向感。
或许对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来说,穿过这里不算难题,但对于甚至连这种植物都叫不出名字的顾墨城和林清棠来说,无异于陷入了迷阵里。
“糟糕!让她跑丢了!”
顾墨城停下脚步,烦躁的一脚踢开面前的芦苇,眉间的结锁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