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第一时间赶回顾家,林清棠果然不在,他来到林清棠的卧室,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思绪万千。
沉默了片刻,他转身离开匆匆下楼,路过客厅的时候,猛然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白色信封。
顾晏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拿起来一看,信封上写着“顾晏”两个字,从笔记不难分辨,这就是林清棠的字。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顾晏下意识的吞咽,喉结上下窜动,屏气凝神的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封信。
“顾晏,我暂时离开了,你不要找我了,我想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关于顾母的事情,我也想跟你解释清楚,顾母一直对我很好,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所以,我才见不得她伤心难过……”
“你只知道顾荣恒是个恶人,可你不知道,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带妈去跟顾荣恒见面之前,我已经多次跟监狱的工作人员沟通过……”
“他们也支持我的做法,还协助我给顾荣恒做思想工作,后来,我接到监狱工作人员的电话,称已经跟顾荣恒沟通好,不会有问题,我才带妈去的,我也不想……”
“事后,我也想明白了,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多管闲事的,说到底,我在顾家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外人,我大概忘了,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纸协议……”
“我忘情的把自己当成了顾家的一员,现在想想很可悲,我郑重的再次跟你道歉:对不起。”
“顾晏,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再跟你说一点心里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说实话,我有些累了,疲惫不堪,我想,不如我们就结束这段荒唐至极的协议婚姻吧,还彼此自由……”
“不!”
顾晏愤怒的大喊出声,一拳砸在了茶几上,厨房那边的佣人们听到动静,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却又默契的赶紧收回了视线。
林清棠的信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仔仔细细的剖析了个遍。
看得出,林清棠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内心也同样纠结难受。
顾晏深邃的眸子微微荡漾着,拿着信纸的那只手忍不住微微抖动了起来。
林清棠心里的语气异常的冷静,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这样的冷静和沉着让顾晏的心里莫名的恐慌,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仿佛心底又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在他生命至此的岁月里,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如此恐惧,他的内心一向强大,只是,这次却很例外。
他猛然发现,自己是那么害怕林清棠会离开。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出于相互利用的关系,才跟林清棠有了那一纸协议婚约。
慢慢的,他却发现林清棠一点点变得成熟,优雅,有魅力,跟他一开始时看到的那个什么都不懂,又唯唯诺诺的黄毛丫头越来越不一样了。
他曾怀疑过自己的内心,是否对林清棠有了一些依赖般的情感,可最终,都被他自己主观的否认了。
此刻,他仿佛突然想通了,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晏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不知不觉附上了一层水汽,那些写满林清棠字迹的信纸被紧紧揉进了掌心里。
回过神来的顾晏把信纸收起来,迈开大步离开了家。
林清棠让她不要去找她,但顾晏做不到,他心急如焚,各种情感交织在心底,几近疯狂。
路上,他紧蹙着眉头,眼睛目视前方,将油门踩到底,他先去了林清棠租住的地方。
“砰砰砰!”
“林清棠,开门!”
顾晏用力拍着房门,大声喊着林清棠的名字,几分钟过去了,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顾晏不死心,仍旧用力的拍着,紧接着,突然听到“咔嚓”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
却不是林清棠的这间房,而是对门的邻居听到动静开门查看情况,看到顾晏的时候,她往外探了探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里没人住了,原来住着的女孩昨天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搬去了哪里?”
顾晏心头一颤,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赶紧追问,对门却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从出租房离开后,顾晏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了。
退掉了出租房,难道是要去了另外的城市,这么想着,顾晏突然想起了林清棠的服装店。
服装店正在运作当中,不可能一天之内突然关店,顾晏眸光微颤,心里顿时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随即调转车头,往服装店的方向驶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服装店仍旧开着门,进进出出的顾客更是络绎不绝。
顾晏松了一口气,当即停好车冲了进去。
“林清棠呢?她在不在?”
一进门就看到盛敏在整理模特上的样衣,顾晏立刻走过去询问她。
盛敏愣了愣,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开口。
“我们老板不在,她说有事外出一段时间,店面已经暂时交给我和沈琳搭理了。”
听到盛敏的回答,顾晏眸子里刚刚生出来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
顾晏阴沉的脸色让盛敏看了有些打怵,她看着顾晏,低声回应。
她没撒谎,昨天林清棠突然匆匆忙忙的回到店里,脸色有些难看,她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店面就交给她和沈琳负责。
她和沈琳面面相觑,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林清棠,想要多嘴问一句,却又怕弄巧成拙。
就在两个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一下的时候,林清棠却已经交代好一切,快速的转身离开了了。
等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清棠早就没了人影。
但是,她依稀记得林清棠在走之前在店里接了一个电话,听起来像是埃文的电话,两个人说了一些关于项目的事情,没说完她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