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张着嘴不会去问?”周明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虾子现在命在旦夕,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也不去看看,跑到这打搅人家小两口生活干嘛?”
大头一听更加着急,他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小海和虾子,一听之下急的汗都流出来了:“真有此事?虾子哥现在在哪间医院?”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周明说:“反正事情告诉你了。去不去随你便。”
大头一听,立刻转身就走。周明刚松一口气,不料大头迈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顺子,咱们这事没完,你等我回来再说!还有周明,他们俩还不是小两口,又没结婚!”说完这一句才急匆匆离去。
看着大头离去的背影,顺子说:“还是多亏了你啊。碰到那家伙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明看看前后越堵越长的车龙,说道:“赶紧走吧。”他们的车子一离开。凤凰小区的大门口才逐渐恢复交通,车子逐渐散尽。警察赶来的时候,现场早就走的干干净净,只有先前挨打的老兄拉着警察的袖子说个没完,他在新香市还有些社会地位,所以警察也不得不重视这桩案子。
从小区监控室中调出录像,那位挨打老兄指着大头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打了我十几拳,你看看这牙齿掉了几颗!”说话不免漏风。警察的眼睛却没看向大头,而是看向大头对面的一个少年,经过再三确认后,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目光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急忙收拾东西就要离开,显然就要撒手不管。那位老兄怎么拉都拉不住,最后挥舞着拳头说道:“我可是认识公安局的李局长,一定要投诉你们!”
侥幸逃过一劫的大头在路边找到个电话亭,虽然久未回x县,但还是能联系到一些以前并肩战斗过的兄弟。那名兄弟接到大头的电话不敢相信,以为见了鬼,还问他:“你是不是杀了人跑路了?”大头没时间和他废话。呵斥了他一番,让他说说虾子是怎么回事。那名兄弟如实相告,听的大头怒火中烧、浑身炙热,最后问得虾子的住院地址,驱车赶了过去。
虾子看到大头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而大头看到虾子打着石膏的双臂,眼圈顿时红了,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
“虾子哥,你怎么样了?”
“两条胳膊算是彻底废了。”虾子叹了口气:“不过我谁都不怨,只怪我自己夜郎自大,没摸清敌人的实力就贸然挑战,能捡条命回来已经很满足了。”
大头悲痛欲绝:“虾子哥何苦说这样的丧气话?咱们这些人怕过谁来?一向都是别人躲着咱们走,怎么到了新香市就处处受他人的欺负?”
“千万别再抱这样的思想了。”虾子说:“就是因为咱们在x县的安逸日子过得太久,才养成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我偏不信!”大头牙齿咬的格格响:“虾子哥,我这就为你报仇去!”说罢立刻起身,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虾子大喊道:“把他给我拉回来!”役布丽血。
几个负责陪护虾子的大汉立刻窜了出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头抓回来,只是付出的代价有些惨重,各人都挂了彩,有的拉着大头的胳膊,有的抱着大头的脚,有的按着大头的脑袋,模样滑稽地一扯一扯地来到虾子床前。大头愤怒地大吼:“放开我,放开我,都反了天了,不知道老子是谁?”几人神色尴尬,但凡x县的混混都不愿意得罪这个猛将,但虾子哥的命令又不能不从,只好一语不发,将大头强押过来。
虾子脸色有些不耐:“你吵吵什么?是我让他们把你抓回来的!”
大头这才停止挣扎,规规矩矩地站在虾子床边,有人搬过来把椅子,他才坐下。
虾子脸有怒意:“你现在是不是连听我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大头摇摇头,眼睛盯着虾子的胳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俨然在压制极大的愤怒。
虾子冷冷道:“先说说,这些日子以来去了哪里!”
大头握着的双拳登时松开,神色有些拘谨起来:“我……我……”
虾子从未见过大头这种表情,有些奇怪:“你怎么了?”忽然想到什么,猜测道:“莫非……你恋爱了?”大头的脸更红了,点了点头,才说道:“只是那个姑娘不喜欢我。”
虾子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那也无妨,你慢慢去追,总能感动她的。”
大头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真的吗?”
“当然。”虾子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姑娘,那时她嫌弃我不务正业,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我就死缠烂打,变着法讨她欢心,最终打开了她的心扉。”
大头用心铭记虾子说的每一句话,突然心中有了一丝疑问:“这个姑娘后来去哪儿了?”据他所知,虾子已经三十多岁,却还未娶妻生子,也没见他身边有过女孩子。以虾子的身份地位,想找个媳妇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难道他背后还有着什么悲伤的故事?
果然,虾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后来……后来她就嫁给了别人。”
“肯定是那个女的水性杨花!”大头又义愤填膺起来。
“别瞎说。”虾子想伸出手来拍拍大头的脑袋,结果胳膊只微微抬了一下,便又无力地放了下去。大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伸出手来打了自己一下:“虾子哥,我替你打啦!”
虾子苦笑一声,又说道:“不是她水性杨花,是我……是我不肯娶她。”
“为什么?”大头惊诧无比。
“因为有一次我的对手绑架了她,以此来要挟我,那次让她吃了不少苦头……”虾子陷入回忆之中,轻轻叹了口气:“后来我终于看清楚,如果要继续在这条道上混下去,就得绝情绝义,不能娶妻生子,否则随时会被人家扼住喉咙。所以我狠狠心,就和她分手了。那时她每天哭,哭的我心都碎了。但我为了出人头地,就不能在身边留一个定时炸弹。后来她就死了心,嫁给了别人,孩子都能在街上跑啦!”
“也不能这么说啦!”大头嚷嚷着:“海哥不是也有老婆孩子嘛,混到他那个地步,看看还有谁敢打嫂子和良子的主意?”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虾子说:“昨天夜里,还有人绑架了嫂子,弄出很大的事情,海哥很生气,狠狠责罚了我。”
“啊!”大头更加震惊:“是谁干的?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了。”虾子说:“我已经安排了十名好手守护嫂子的安全,现在应该没问题了。”他考虑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周明的名字。他知道大头的性格,知道后必定会像他一样克制不住自己要去找周明的麻烦,那后果必然也和他一样,甚至更惨。
“这……这……”大头的表情惊疑不定,他显然无法想像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海哥的女人也敢下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嫂子既然已平安回来,那凶手必定受到严惩,他可是知道海哥的手段,只怕那凶手已不在人世,又问:“到底是谁干的?莫非是老魁?还是那个什么陈云超?”又想:如果是老魁可不太好办,那可是韩冰的父亲。
“你就别问了。”虾子说:“我只能告诉你,那凶手现在还安然无恙,而且海哥也暂时拿他没办法,双方实力势均力敌,谁都奈何不了谁。”
“什么人有如此本事!”大头惊呼:“连海哥也奈何不了他。周明还说海哥有了麻烦,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虾子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你见过周明?在哪见的?”
“就是刚才。”大头说:“他和我喜欢的那个女孩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愿地说了出来:“男朋友在一起,然后就告诉了我,你受了重伤也是他说的。”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能对我怎样?虾子哥你就别逗了……”刚说一半,想起自己上次还败在他手上,又改口说道:“当然,我也承认他实力是有增强啦,但是想把我怎么样还是下辈子吧。”
看来大头消失的这么多天,对新香市的局势也并不怎么了解。虾子弄清楚这一点,还挺羡慕他的,所谓无知者无畏,无忧无虑就挺好。在今天之前,他在x县的日子一样过的很逍遥自在,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天下第一,结果才吃了如此大的亏。
说到这,大头又想起什么:“虾子哥,话题怎么好端端就变啦?我说我要去为你报仇,你为什么不让,是不是担心我?没事的!别忘了我可是单挑王啊!”
大头十分喜欢“单挑王”这个词,自从他从小海处得知陈云超是三十年前的单挑王,就一直想把这个绰号纳到自己名下,可惜时运不济,一直都只是自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