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
牧天听出了其中的关键，眉头微微一皱。
“没错，就是不出意外。”
张永刚点了点头，“师兄悟性很高，入门不过二十年，就将道家典籍融会贯通，就连师父都自认不如，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师兄还成为了道门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算师。”
“天算师？”
牧天一怔，这个称呼他听都没听过，不禁有些困惑。
“这算是道门的一种，可以窥探天机，只不过一千年，也不一定能出现一个，一般人很少知道，距离上一任天算师诞生，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千五百年。”
张永刚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虽然还没有具体了解天算师这个职业，但就从一千五百年才诞生一个这一点，牧天就足以清楚它的价值，心中不禁有些震动。
“天算师，是上天的宠儿，也是被天所遗弃的人。”
忽然，张永刚说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
“嗯？张爷爷，你这话说的不对吧？既然是上天的宠儿，又怎么会被上天遗弃呢？”
张雨幕皱了皱小琼鼻，轻声问道。
“哈哈，那自然是有原因的，天算师，前可知五百年，后可知五百载，只要想，这个世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天地的宠儿？但窥探天机，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张永刚先是大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
“代价？什么代价？”
牧天一怔。
张永刚点了点头，“没错，如果我没猜错，你之前说见师兄眼眶空洞洞的，那应该就是他所付出的代价。”
嘶——
牧天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这还只是看的到的惩罚，按照典籍记载，师兄化道后，将魂飞魄散，连投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张永刚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的说道。
“什么？”
牧天身体一震，发出一声惊呼。
“唉，当年师父就警告过他，窥探天机会招来不祥，要他慎用，但师兄不听劝告，认为这是上天赐予他的能力，若是不用，岂不就是有违天道？于是他和师父吵了一架，便离开师门了，这一去，就是六十年。
师兄离开后，师父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便想将师兄寻回，谁曾想，直到化道，也没有师兄的一点消息，只能含恨而终。”
张永刚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
闻言牧天和张雨幕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会是这样。
牧天却是想到了很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六十年，那位邋遢道人一直都在京都城。
没有理会两人的心中在想什么，张永刚继续道：“按照你的说法，师兄应该也到了化道的时候……不对！你刚才说，他要去该去的地方？”
话说到一半，张永刚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双手按住了牧天的肩膀，激动的问道。
“嗯，他是这么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牧天点了点头，不解的问道。
“真的是这样……那师兄他……难不成回师门了！”
张永刚身体一震，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张爷爷，您……”
“小天，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等你和丫头大婚的那天，我再来喝你们的喜酒。”
话音一落，面前一阵风吹过，再次看去，哪里还有张永刚的身影？
“大叔，张爷爷这是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张雨幕有些担忧的问道。
牧天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以张爷爷的修为，俗世之内，还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他的，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就先行离开了。”
“哦。”
张雨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牧天没有过多解释，通过刚才的一幕，他多少也猜到了张永刚去做什么，但愿时间上还来得及吧！
毕竟此时距离自己遇到那位老先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谁也不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
下了山，两人回到老宅时，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牧忠正在劈柴，牧天见状，就要帮忙，却被牧忠拒绝了。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种力气活，还是交给我吧！”
牧忠摇了摇头，继续挥动柴刀。
见状，牧天也知道，四叔是不可能让自己插手的，只能对张雨幕说道：“你先回屋吧，我和四叔说会儿话。”
“嗯。”
张雨幕点了点头，没有废话，转身回了屋子。
于是，星空下，老宅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叔侄俩。
牧忠放下柴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自己叼了一根，又递给牧天一根，“来不？”
牧天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啪——
打火机发出一声轻响，黑暗中，一丝火苗亮起，叔侄俩连忙凑过去，借用微弱的火苗，点燃香烟，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烟雾缭绕起来。
叔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得吸着烟。
直到一支烟燃烧殆尽，牧忠方才看向牧天，“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三个月前，牧天辞官挂印的消息，就已经在联邦内传开了，牧忠自然也知道。
牧天摇了摇头，“没了那层身份，倒是轻松了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牧忠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老爷子从来没跟我们提起过去的事，真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辉煌的过去，身为他的孩子，我们给他丢脸了。”
牧天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四叔，你别这样想，我相信，就算是爷爷，也从来没怪罪过你们的。”
“是啊，老爷子从来不会怪罪我们什么，哪怕是大哥离家出走，别看他表面上这么生气，但内心并没有太多的责怪。”
牧忠点了点头，感慨的说道。
“大伯……爷爷的葬礼，他参加了吗？”
牧天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牧忠摇了摇头，“我让三哥通知他了，不过他并没有来，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牧天闻言，皱起了眉头。
原本，他以为大伯就算再怨恨老爷子，葬礼也会出现的，谁曾想后者竟连一炷香都不曾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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