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口中的这个犯人，这个在逃犯，他曾纵横边疆，镇守国门，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留在了战火硝烟中。”
“你们知道吗？他，你们口中的这个废人，一声征战无数，率领战区威慑敌国千军万马不计其数。”
“你们不知道，那年南海暴动，临危受命之际，他以千骑护国门，最后关头，为了掩护袍泽退走，他拖着重伤的身躯，独自断后，成了你们眼中的废人。”
静，
死一般的沉寂。
牧天每一句话落下，在场的人心中都颤抖一分，到了最后更是看着面前那道单薄的背影，久久无言。
尤其是宋西和老村长，看着殷九幽，两人的眼角落下了心疼的泪水。
这些事情，殷九幽从来没有提及，哪怕是别人问起，也只是一句：当兵去了。
寥寥四字，掩藏的是多少荣光？
“你们以为你们所享受的和平是哪来的？那都是无数战区儿郎用生命、用心血换来的。”
牧天大喝一声，怒发冲冠。
“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李安福低着头，一脸惶恐。
如果事先知道这些事情，他怎么敢对殷九幽动手？更不可能有后续的这些事情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现在是太平盛世，哪里来的战争？说谎也不找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理由。”
林文摇了摇头，并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一切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牧天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刚才牧某所言，只是他过往事迹，你可知他的身份？”
牧天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安福。
李安福身体一震，面色惨白。
有此事迹的人，会是无名之辈吗，
果然，牧天的下一句话，就让李安福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就此破灭。
“尹安，又名殷九幽，曾隶属于天下第一军，封号九幽，三星战将！”
一瞬间，所有人看向殷九幽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有震惊、有钦佩、有羡慕，也有嫉妒。
天下第一军？那不是……
只有李安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牧天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再也没有丝毫庆幸。
“好！好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老村长拍了拍殷九幽的肩膀，一脸激动。
“尹安叔，原来你就是一位活在我们身边的大英雄。”
宋西擦了擦眼泪，也笑了起来。
大英雄？
或许吧！
殷九幽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是他居功自傲，而是一个民族，百姓的心中，需要有这样一位英雄。
于他而言，一生功名利禄，不过是过往烟云，除了那段记忆，再也不剩下什么了。
“这样一位为国为民的英雄，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逃犯？”
牧天看着林文，冷冷的问道。
“就算是战将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林文已经有些疯狂了，理智告诉他牧天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抛弃了理智。
“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说的没错，但如果他没有犯错呢？”
牧天沉声喝道。
“不可能，我可是亲眼看见到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他如果没有犯罪的话，又怎么会被衙役抓走？”
林文不断的摇头。
“犯罪？不要说殷大哥没有犯罪，就算是犯罪了，有牧某在，又能如何？”
牧天冷哼一声，狂傲的说道。
“大人，您听到了？您看看他这口气，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这是践踏联邦律法啊！”
林文闻言，一把拉住李安福，在其耳边大声的喊道。
李安福闻言，闭上了双眼，不去理会林文。
如果面前的真是那位，放眼天下，谁人能治他的罪？
“小天，谢谢你，剩下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殷九幽忽然说道。
“殷大哥，你……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牧天迟疑了一下，问道。
“守了大半辈子疆土，还从来不曾认真的看过，我想要去看看。”
殷九幽轻声说道，随即迈步朝着村子里走去。
“殷大哥……”
“九幽战将……”
牧天三人面色一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殷九幽只是摆了摆手，留给众人一个萧瑟的背影。
“尹安叔，让我跟着你吧！”
宋西忽然小跑着，追上了殷九幽，也不管他的意见，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王，这……”
石磊看向牧天，神情有些担忧。
“也罢，任他去吧，有那孩子在，真要有什么事情，也能照顾一二。”
看着殷九幽的背影，牧天微微叹息。
自废修为，只为活命。
当然，牧天清楚，殷九幽此举，并非是想要苟且偷生，而是心存不甘。
前人打下的江山，由他们守护。
但，
这天下并没有做到真正的太平盛世，他又怎甘，就此长眠？
如果把军人的一生一分为二，那么前半生就叫“不犹豫”，后半生就叫“不后悔”。
这一点，殷九幽真正的做到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这些之后，就算是背叛联邦，也是合情合理。
也包括牧天，
毕竟，是联邦负了他们。
但既为兵者，就要负重前行，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守护心中的信念。
“王，他们怎么办？”
等到殷九幽的身影消失不见，石磊冷着脸看向倒在地上的李安福和林文。
“当年那件事情，该抓的抓，该关的关，总之所有涉案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至于他，自生自灭吧！”
瞥了林文一眼，牧天淡淡的说道。
“是！”
石磊点了点头，随即单手提起李安福，朝着远处走去。
当年的事情，阴卫都已经查的七七八八，所有与殷九幽案件有关的人，都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眼下也是时候收网了。
“王，白家那里，要出手吗？”
天元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白家？到底也是凉州第一大族，总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先把白家的底儿给我查清了，本王要和他们慢慢清算。”
牧天眯着眼，眼底闪烁着一抹寒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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