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吗?”领班拧着眉,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有些担心。
“能行,一定行。”陆锦眠抬起小脸,朝领班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领班看着她的笑,忍不住赞叹:“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只要点头,多少男人愿意给你花钱啊,非要来吃这苦。前儿那个说要追求你的刘公子,你真看不上?”
“看不上。”陆锦眠摇头。在傅陵川面前,别的男人全是粪土。
“眼光别这么高,你虽然长得漂亮吧,可家境不好啊。你看看你,这运动鞋穿多久了?来这么久就没见你换过。”领班用脚尖踢了踢她换到一边的鞋子,不屑地说道:“别清高了好吗?”
“不是清高。”陆锦眠蹲下去,把自己的运动鞋摆好,笑着说道:“你也说了,漂亮也是资本,说不定那个最好的男人会从天而降呢。”
“行吧,你就作梦吧。”领班摇摇头,看向墙上挂的时钟,“老规矩,你去9号房,今晚的客人有点刁钻,你注意点。”
“谢谢领班。”陆锦眠扶着柜子站起来,拿出小镜子,在右脸颊下方贴了块小小的纱布。只要客人让她喝酒,她就会指着创口贴说刚做了削骨小手术,不能碰酒。
这家酒店只招待vip客人,她在酒店包间做服务生,钱多小费多,这就是选这份兼职的主要原因。倒酒上菜换盏递热毛巾,态度放好一点,语气温柔一点,钱就进口袋了。只需要三个月,她就能存出租房的钱。
推开包间的门,客人还没到。她熟练地摆好杯盘,走到茶台前开始沏茶。按照经验,等开水烧好,客人就会进场。
果然,在她准备烫茶具的时候,客人来了。
她回到门口,扮出一副柔顺谦恭的样子迎接客人,一一问好,请客人在沙发上落座。
在点菜的过程中,他们先喝茶,聊聊天,这个时候她只需要当个煮茶的工具人就行。因为这时候他们谈的多是正事儿。上了桌,喝了酒,那才是脱了斯文的外衣,开始各种段子乱飞了。
陆锦眠把茶水一一捧到客人面前,刚起身,今日最后一位客人到了。
“先生您好。”她赶紧起身迎接,想去接过客人的外套。
刚伸手,看清来人的脸,她的脸都白了。
傅陵川来了!
他怎么也会参加这种局啊!
傅陵川站在门口,在看清她脸的瞬间,瞳色骤然变深。
“终于来了,请到傅总真是不容易啊。”先前来的几位男子都站了起来,纷纷过来打招呼问好,恭敬程度不亚于陆锦眠。
陆锦眠硬着头皮退到一边站着,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楞着干什么?怎么,被傅总给迷住了?”请客的人发现了陆锦眠的不自在,嘴里打着哈哈,手却很不客气地往陆锦眠的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倒茶。”
陆锦眠差点被他这一招断魂掌给拍死,她忍着痛,赶紧去了茶台前沏茶。
现在好了,背也痛,脚也痛,头更是痛得要裂开了!今天是三番五次地在傅陵川面前触他霉头,晚上回去怎么办啊!
“傅先生喝茶。”她捧着茶回来,声若蚊蝇地哼哼。
傅陵川解开西装扣子,往沙发上一靠,也没理她,拿着手机就开始摁。
陆锦眠小心地瞟他的手机,可他手机屏防窥,什么也看不到……就在她努力伸长脖子偷看时,傅陵川突然抬头看向了她。
“要看?”他把手机往她眼前举了举,一脸的不善。
“啊……”陆锦眠呆住了。
“看啊。”傅陵川继续把手机往她眼前举。
其余几人都楞住了,完全理解不了这一幕是什么意思。
“你干什么呢,出去。”请客的人回过神,以为陆锦眠得罪了傅陵川,连忙驱赶她。
陆锦眠赶紧逃!
“站好。”傅陵川不客气地训斥道。
陆锦眠只好站住。
“过来看。”傅陵川又说道。
陆锦眠乖乖地转身,回到他面前,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
手机屏上偌大一行字:陆小姐下午未到校。
“去哪儿了?”傅陵川问道。
“地铁站,看书。”陆锦眠乖乖地回答。
“你不去学校,你不回家?你没家?”傅陵川额角青筋跳了跳,盯紧了她有些发红的脸。
陆锦眠迎着他的眼神,小声回道:“没家啊。”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温度瞬间就降到了冰点!傅陵川一脸寒意,盯着她故作镇钉的小脸,额角上的青筋微微跳了跳。
她若觉得没家,他这七年在忙活什么?
活脱脱一只小白眼狼!
“再说一次。”他嘴角抿了抿,缓缓开口。
陆锦眠识趣地死死闭紧了嘴。
看到这一幕,另几个人是彻底傻眼了。这两个人的关系,明显和他们想像中的不一样。
“不如,这位小姐也坐下来……”请客的人硬着头皮打圆场。
“她长这么大,我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你打她背?”傅陵川突然转过头,冷冷地冲着请客的人质问道。
房间里的温度这下直接降到了负一百度!
每个人都感觉背上凉嗖嗖的。
长这么大,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傅陵川的女儿?她几岁啊?
所有人都好奇,可也不敢问哪!
就这么面面相觑地僵持了会儿,陆锦眠实在忍不住脚痛,一点一点地把伤脚从鞋子里蹭了出来,往另一只脚后面藏。
“各位贵客,上菜了。”门打开了,领班带着一队服务生端着大碟小碟进来,看到陆锦眠杵着没动,连忙叫她:“眠眠过来上菜。”
“啊,我来,我来。”请客的人一跃而起,奔向领班。
另几人互相看了看,也赶紧跟了过去。
领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眠眠……”
“哎呀,绵什么绵,出去出去。”请客的人瞪了领班一眼,把她们一群人赶了出去。
“吃饭。”傅陵川终于站了起来,从陆锦眠身边走了过去。
陆锦眠把伤脚又塞回鞋子里,跟着他到了桌边,利落地给他拖椅子,铺餐巾,倒水……
行水流水,一气呵成。
“你干什么?”傅陵川看着她的动作,方才好一点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我工作啊。”陆锦眠眨巴着眼睛,又走到了另一人面前,依然是动作流畅的一套操作。
那人僵着背坐着,脸上挂着麻木的假笑,一动也不敢动。
傅陵川就这么看着她绕完全场,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