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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向东三十余里处,曹军大帐之中。

“咳咳咳...”

令人窒息的咳嗽声接连不断,仿佛一刻都不会停止,大帐之外,邓愈手持一封竹简,不由地来回渡步。夜色已深,他真的有些不知道是该直接掀帘进入

帐内,还是先行离去,待明日再说。

突然间,剧烈的咳嗽声戛然而止,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猛然响起。

“帐外可是邓愈将军?”

邓愈深吸一口气,大步踏入主帐之中。

大帐内,一脸苍白的郭嘉有气无力地侧卧在踏上,而火盆就在他的跟前。

见邓愈入帐,郭嘉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微微苦笑一声,道:“邓将军,嘉无力起身,失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邓愈连忙道:“军师无需多礼,倒是末将深夜打扰才是失礼。”

郭嘉笑笑,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开口问道:“将军,宛城的晋军可有什么动静?”

邓愈立刻道:“今夜晋军前后两次袭营,不过由于军师料敌先机,末将遵照军师的吩咐,已经击退了晋军,并没有出营追击。”

郭嘉点了点头,道:“我军初至,那小人屠不过是在试探我军的虚实罢了,将军万万不可因为此事便轻敌大意。”

邓愈郑重抱拳道:“军师放心,末将定当小心谨慎,不敢轻敌大意。”

这件事,其实并不需要郭嘉的提醒,邓愈纵然觉得自己不差,不过对面可是大名鼎鼎的小人屠,他可没觉得自己能有藐视张扬的本事。

郭嘉点了点头,正好看到邓愈手中的竹简,便开口问道:“伯颜,可是有紧急军情?”

邓愈观察了一下郭嘉惨白的脸色,已经他手中白绢上的那抹暗红,有些犹豫。

“这...”

郭嘉摇了摇头,道:“将军,如此危急时刻,吞吞吐吐作甚?嘉的身体没有问题,无需担心。”

邓愈长叹一声,咬牙道:“启禀军师,荥阳诸葛大人快马急报,小人屠麾下大将高顺已经赶到京兆,全权总督此次京兆大战。如今晋军正在猛攻虎牢关

和怀县,其中虎牢关已被前后包围,据郭子仪将军说,虎牢关最多只能坚守半月,荥阳城同样无法久持。如今诸葛大人已命其弟诸葛均退守中牟,诸葛

大人则准备节节败退,逐县防守,尽量拖延时间。诸葛大人最后在信中有言,中牟将作为抵抗晋军的最后阵地,若晋军突出京兆,那定当是他已经战死

。”

“诸葛大人最后有言:有负军师所托,亮万死,然中牟若丢,我军败亡在即,还请军师早做打算!”

“孔明...”郭嘉长叹一声,摇头道:“局势已经恶劣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邓愈有些惶恐道:“军师,京兆若是不保,晋军不管是北上和袁本初夹击大王,还是南下攻打许昌,对我军来说都是致命的。如此一来,哪怕我军能够

在南阳挡住小人屠也没有任何意义。”

摇了摇头,郭嘉道:“虎牢、荥阳、怀县被破,本就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还是在并州岳飞和河套徐晃在防备高句丽,不曾参战的缘

故,若是并州精锐南下,虎牢关可能撑过三日?”

这个问题,邓愈没有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郭嘉明显也没准备从邓愈那得到答案,继续道:“陷阵营的强悍在意料之中,只是要杀小人屠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邓愈有些不可思议,他甚至觉得郭嘉有些病糊涂了,这个时候还在考虑击杀张扬?

“军师,我军想要回师荥阳定然是来不及了,而且小人屠也不可能放我军从容退走。”

郭嘉点点头,道:“京兆丢便丢了,将军立刻去传令,全军开拔,返回颍川!”

“末将遵命!”

邓愈应诺一声,大步离去,只留下一脸惨白的郭嘉,不过他并没有发现的是,郭嘉眼神中那抹凶狠之色越来越浓郁。

...

就在郭嘉得到诸葛亮的军报之时,张扬同样得到了高顺的战报。

不过和凄惨、惶恐的郭嘉、邓愈两人不同,宛城大堂上的气氛却颇为热烈。

张扬将手中的竹简缓缓放在案几之上,颇为快意道:“虎牢、荥阳失守在即,京兆无险可守,高顺可率军长驱直入,如今曹操全身都是破绽,孤倒要看

看郭奉孝可有回天之力?”

刘伯温低头沉思,仿佛是在思索若是把自己和郭嘉调换一个位置,可有办法应对如此危局。

半晌之后,刘伯温长叹道:“难,如今的郭奉孝可以说是回天乏力,就算其能够在南阳挡住主公,但高顺将军的大军却可以长驱直入,曹军的落败已成

定局,若臣是郭嘉,此刻定然会起兵撤回许昌,奋力做最后一搏。不过实力上的差距却无法避免,退回许昌负隅顽抗无非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在我军强

横的实力面前,郭奉孝的智谋并不足以填平这个差距。”

张扬心头一动,看向刘伯温,问道:“伯温是说,郭奉孝要撤?”

刘伯温点点头,道:“至少有七八成可能。”

“既然如此,我军可要追击?”

不等刘伯温回答,只见乌力大步踏入帐中,右拳撞胸道:“启禀大王,曹军连夜拔营,望着颍川方向急退!”

张扬双眼一眯,沉声道:“郭奉孝果然想逃,来人,立刻集结大军,随孤追击曹军,不杀郭奉孝,誓不罢休!”

郭淮突然开口道:“大王,我军今夜前后两次袭击曹军大营,将士们已经疲惫至极,此时追击,若是郭嘉在后军藏有精锐,我军恐为曹军所败。”

张扬摇摇头,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气,道:“无妨,曹军既然已经撤退,那就说明他们无心恋战,追之无妨。再者说,如此天赐良机,若是能擒斩郭奉孝

,这两万大军损失殆尽又有何妨?”

这话,是在张扬并不清楚郭嘉病情的情况下所说的,不过哪怕张扬知晓了郭嘉的病情,他也定然不会去赌。

郭嘉只要不死,终究是心头大患,张扬不想,也不敢去等郭嘉病死!

刘伯温同样点头道:“郭嘉若死,曹操如虎失利爪,鹰断双翅,无足惧也。”

得到刘伯温的支撑之后,张扬长身而起,大手一挥,厉声喝道:“传令下去,立刻集结大军,追!”

...

白马县衙大堂,暴怒的袁绍刚刚和衣握在踏上,心绪依旧不能平静。

半个月的时间,直到今日袁绍才发现许攸的背叛,倒不是他和冀州军反应迟钝,而是正常人都以为挨了板子的许攸在帐中养伤,直到今日军议时他还未

曾出现,这袁军众人才发现许攸的背叛。

暴怒的袁绍当下传令邺城审配,将许攸三族尽数斩首,但就算如此,他依旧未能平息下心中的怒火。

在他看来,这事罪责全部都是许攸的,他已经表现的十分宽宏大量,但许攸怎么敢背叛?

袁绍越想越是气愤,不过想到击破曹操,活捉许攸的场景时,心中总算舒服了一些,准备入眠。但不知为何,今夜的气氛十分的压抑,无论他怎么努力

,就是没办法睡着。

忍无可忍的袁绍起身走出大帐,只听见耳边响起无数的马嘶声,皱眉问道:“马厩那边出了何事?”

伤势已经稍愈的颜良大步而来,抱拳道:“主公,今夜不知发生了何事,马厩中的战马全部无故长嘶,末将已经命人前去查探...”

“速速查明,如此将士们怎能安寝,明日又如何对敌?”

颜良正准备答应,却突然听到一股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缓缓传来。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甚清楚,但渐渐的就听见那轰隆隆的声响仿佛万马奔腾一般。

袁绍脸色一变,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喝问道:“出了何事?”

颜良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不等他向人询问,就见一员小校狂奔而来,大声道:“大王,大事不好!大河决堤,正在朝大营的方向涌来!”

袁绍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道:“胡说八道,如今并非雨季,大河怎会在这个时候决口!”

那小校摇了摇头,大声道:“小的也不知,但此事千真万确!”

袁绍张口还想再问,但那轰隆隆的声响已经近在耳边。

颜良面色大变,一把将那小校从马背上揪了下来,将袁绍扶上战马,大喊道:“主公,快往高处走!”

袁绍仿佛已经被吓傻了,呆坐在马上不知所措。

颜良一咬牙,从另一名亲兵那抢过一匹战马,一手挽着袁绍的马缰就朝营外的山岗上跑去。

今夜的夜色很美,月光如水一般照耀在大地之上,显得格外温柔。

当袁绍和颜良逃到山岗上时,整个袁军大营已经乱成了一片。

极目眺望,只见西北方一条白线正在翻涌而来,轰鸣声震天动地,翻滚的浊浪似乎将天地连成了一片。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连绵数十里的巨大营帐便已经被洪水所吞噬。

惨叫声,哀嚎声,不住在天穹之下回荡,袁军士卒不要命地向大营周围的高地涌去。一座座小土丘很快就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

袁绍肃立的山岗上同样如此,颜良连忙手下的亲手将袁绍死死护在中间,不住放声大喝。

但这个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河北四庭柱之首却悲哀的发现,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个时候,谁还会管你什么大将、主公,什么都没有自家的小命重要。

洪水汹涌而来,死命地拍击在山岗上,激荡起漫天水雾。

直到现在,袁绍还是有些迷糊,原本占尽优势的局面怎么瞬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不过似乎是老天还觉得他不够绝望,一名小校竟然在翻滚的洪水中越过,来到他的身边,抱拳道:“启禀主公,张颌将军急报,乌巢已失,淳于琼将军

战死,我军的粮草被焚烧殆尽!”

这一刻,袁绍有些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但他清楚,这几十万大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