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沉鹿趴在床上兀自生着闷气。
她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拆卸一遍了一样,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沈泊行就像是一个开荤的狼,不知满足,也不知休止。
虽然收着力道,但仍旧会有失去掌握力量的时候。
到现在她才刚刚醒过来,沈泊行就不见了
她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软趴趴的,腰也酸得厉害,肚子也饿,现在连人都找不着了。
沉鹿撇着嘴,又觉有点委屈,绷着下颌,一副要哭没哭的样子。
她想翻个身,牵扯到某处,疼得沉鹿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泊行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身上随便穿了两件衣服,手里端着食物,香味瞬间就传了过来。
沉鹿转过头,看到他之后,又觉得不想看见他,立刻扭头把自己蜷缩进被中,独自生闷气。
把东西放在桌上,沈泊行看着床上鼓起的包,唇角轻扬,走到她那边,半躺在她身边,拍了拍被子,“吃点东西?”
沉鹿把自己往被中窝得更狠了。
“累了这么久,不饿?”沈泊行没有逼她,仍旧温声说道,“别不憋得慌?”
沉鹿还是没有说话,不过沈泊行看到了被子有点不受控制的轻颤了几下。
他神情一顿,立刻把被子给掀开,就看到沉鹿在里面哭。
沈泊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把人抱了起来,放在怀里。
“怎么哭了?”他低声问道。
“都怪你。”沉鹿眼眶发红,略显有些凌乱的发丝飘散在耳侧,像是一只愤怒的兔子。
“我都说不要了你还那样做,我现在连床都下不去了!”她一边掉眼泪一边数着沈泊行的罪行,“我的腰都快断了。”
沈泊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把她抱紧了一些,干燥温暖的大掌帮她按着酸疼不已的腰,另一只手又将她面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是我的错,下次你说停就停。”沈泊行亲了亲她的额头。
“没有下次了!”沉鹿愤怒地说道,眼泪倒是没有继续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了。
“那可不行。”沈泊行温柔拒绝,又低声附耳,“今天我慢了你还让我快一点呢,忘了?”
沉鹿握着拳头砸他胸口。
“知道你饿了,刚才我去点了些食物,都是你爱吃的。”沈泊行继续给她按着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笑了出来,亲了亲她满是吻痕的脖颈,“你小叔也是第一次,体谅一下?”
沉鹿吸了吸鼻子,捏着他的衣服,捂住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小声说道,“这里难受。”
沈泊行知道自己这次没收住,把她折腾狠了。
她完全不会和他真正冷战闹脾气。
沈泊行垂下眼帘,在心里反思,心疼极了将她贴在自己胸口处,“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男欢女爱本是取悦两方,她已经踏出了极大一步,他却失了控没了把握。
沉鹿枕在他的身上,软糯糯的声线有些用力过度的沙哑,“小叔,我饿了。”
沈泊行把吃食端了过来,重新做到她身边,问道,“要我喂你吗?”
沉鹿立刻摇了摇头,她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
沈泊行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把饭菜吃了进去,心中想着该怎么补偿她,却忽然发觉,她似乎除了画画之外,就再没多少极感兴趣的事情。
他甚至找不到沉鹿到底还喜欢什么。
是他平时和沉鹿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还是他投入到沉鹿身上的时间不够多,观察不够仔细?
沈泊行仔细想着,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一直没有挪开,他很会一心二用,就算想自己的事情,沉鹿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也会把东西给递过去。
沉鹿吃完饭,感受到沈泊行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的那点儿委屈早就烟消云散了。
她像是一条咸鱼一样,吃完后完全不想动了。
沈泊行已经想完了自己的事情,二人都没有睡意,沈泊行捏了捏她干净整洁的手指,说道,“还生气?”
沉鹿眼睛转了转,然后点头,“生气。”
“那你说,要怎么才原谅我?”
沉鹿想了想,“我来说?”
沈泊行点头。
沉鹿鼓着腮帮子,“那你再去开一间房吧,我晚上要自己睡。”
沈泊行仍旧那副温柔模样,笑着摇摇头,“不行。”
“那你还让我自己开条件。”沉鹿僵硬把身体给翻了一个身,不去看他。
“今天晚上不碰你。”沈泊行俯身,“既然你想不出来,那过会儿我来补偿。”
沉鹿扭头瞥他。
还在笑,笑面虎!
“出去躺会儿?”
“好啊。”沉鹿也觉得这么躺着有点太废了。
她想站起来换个地方废,身体就被沈泊行抱了起来。
“不是下不来床?”沈泊行将她往上颠了颠,吓得沉鹿搂紧了他的脖子。
“那我也可以走路呀。”沉鹿赤着脚丫子,说道。
“我心疼。”沈泊行淡声说了一句。
沉鹿看他,“你犯的错,不心疼谁心疼啊?”
沈泊行坐在躺椅上,让她窝在自己怀里,二人挤在一起。
沈泊行继续按着她的腰,“你说得对。”
感受着卷着海潮气息的晚风吹过来,沉鹿在他怀里蹭了蹭,有点舒服。
她看着夜空,说道,“要是能看到烟花就好了。”
“想看了?”
“算吧?”沉鹿想了想,说了一个棱模两可的回答。
“会有的。”
沈泊行看了一眼沙滩那边正在搬东西的人,语气中带着随意。
“现在也没有地方卖,等明天再玩吧。”沉鹿有点开心的想到。
她还没玩过仙女棒呢。
话音刚落,沉鹿就听见一道响声。
她下意识转过身,看向只有星辰的夜空。
绚烂盛大的烟花在不远处绽放,点点比星辰还要明亮,那烟花在一瞬间夺走了属于夜空的焦点。
沉鹿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一簇簇烟花绽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讷道,“是有阿拉丁神灯在吗?”
“我就是。”沈泊行慢悠悠毫不觉得羞耻道。
烟花还在一簇接着一簇地绽放,形态各异,但都是相同的漂亮。
酒店里有其他住客,听见声音,也出来看。
“这是酒店放的?”
“应该不是吧?”
“不过还挺好看的。”
“要喝杯香槟吗?”
“可以啊。”
好奇是谁放的烟花之人不少,不过这也不耽误他们去欣赏。
沉鹿仰头看了一会儿,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她扭头看向沈泊行,眼睛亮晶晶的,试探性问,“那阿拉丁先生,你能变出仙女棒吗?”
沈泊行勾唇一笑,“等着。”
他站起来,去了其他地方。
沉鹿看着他离开去的方向,心底雀跃。
不远处烟花炸开,似流星一样绚烂又一闪即逝。
这烟花是沈泊行准备的,她甚至都不知道!
沉鹿站起来,赤着脚往放烟花的那边走了走。
身体说不出的酸疼,但高兴终究占据上峰,她已经忘了身上的疼了,激动看着远处,想沈泊行什么时候回来。
她正想着,不远处沈泊行就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了不少东西。
沉鹿立刻走了过去,想像往常那样在他身边打转。
沈泊行脚步一停,看着她,“你身体不疼了?”
“疼。”沉鹿老实说道,“不过我还能忍受,小叔这是不是仙女棒?”
“想知道?”沈泊行手里拿的全是东西,自然不能去抱她。
沉鹿点头如捣蒜。
“坐那去。”他点了点下巴。
沉鹿只好立刻回到了躺椅旁。
而沈泊行也跟了上去,把几盒仙女棒拆开,递给她,“自己玩儿。”
“打火机!!”
沈泊行把自己的打火机给她。
沉鹿立刻兴冲冲把仙女棒点燃,白色似铁树银花一般的亮光立刻燃了起来,周边跳动的光亮,是金色的。
呲呲啦啦的声音在沉鹿耳膜中响起,她眼都不眨地看了好半天。
直到一根燃尽,沉鹿才缓过神,冲沈泊行说道,“仙女棒太好看了!”
他不置可否,复又笑,“满足你愿望的人,可不是什么阿拉丁。”
沉鹿不停点头,再次点燃了两根。
远处烟花砰砰地炸开,混杂着海浪的声音,沉鹿有些坐不住,在他面前跑来跑去。
沈泊行拦不住,索性也不拦了,目光落在她一个人身上,看她欢快地踮起脚,似要跳舞一样,纯白色的裙摆随着她起舞的动作而在空中划出翩跹弧度。
手中的仙女棒都不及她似纤尘仙子,开怀无忧。
她本来就该无忧无虑。
沈泊行在心中想,翻涌的情绪让他想无时无刻把沉鹿拥在怀中,和她永远都不分开才好。
玩了半个小时,沉鹿有点累了,沈泊行便带着她回了卧室,准备休息。
沉鹿躺在床上后知后觉的开始警惕起沈泊行。
他已经沉下了身体把她捞入自己怀里。
“我还没禽兽到你不舒服仍旧不放过你。”沈泊行看她如防贼一样的目光,不由轻敲她的额头,“今天我已经吃饱了。”
沉鹿脸上微红,“这是你说的。”
“嗯。”
她这才试探性的抱住他。
在他怀里睡觉是最舒服的地方,沉鹿当然想和他一起睡了。
不过她更担心沈泊行会控制不住自己。
显然她低估了沈泊行的自制力,能忍住大半年没有动手,这一晚上,自然也能忍受得了。
沉鹿的眼睛闭上,感受沈泊行帮她按摩的力道,窝在他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沈泊行没有太多睡意,手机响了两声,他看了一眼来电,便小心将沉鹿安置好,然后拿着手机下了床。
去了外面把电话接通。
“小叔!你猜谁回来了?”沈云深的声音顿时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谁?”沈泊行声音懒意闲散。
“沈瑶谨!”沈云深很是讨厌她,这会儿开始对沈泊行告状,“她今天竟然还来了我们家,说是来看我妈。”
沈泊行听到这个名字,连眼都没眨,淡然听着沈云深吐槽,“爷爷压根不想看到她,她都被爷爷赶走了,还不死心的在外面说道歉的话,说她那时候年纪小,做错了事。”
沈云深现在想起那些话,就觉得绿茶极了,极为不满的嘟囔,“她做了那种事情,还怎么好意思回来的?”
“说完了?”
“啊,小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她?沈瑶谨肯定还会找过来的!”沈云深一想到自己在家里还要碰见沈瑶谨,就立刻想去工作。
“在门口立个牌。”
沈泊行随便说了一句,看了一眼房间里面,说道,“挂了。”
沈云深听得云里雾里,他拿着手机回去,沈老爷子已经被突然造访的沈瑶谨给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这会儿还在客厅生闷气,一旁沈夫人在劝着。
沈云深暗搓搓走到沈云盛的身边,问他,“刚才我给小叔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让我在门外立个牌,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
“不然问空气吗?”
沈云盛看了看沈老爷子,说道,“你跟我来。”
沈云深一看就知道沈云盛知道小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兴冲冲的跟了上去。
二人到了书房,沈云盛坐在电脑前,打开软件,在上面点了半天,手忽然一停,抬眼看向沈云深,“有沈瑶谨的照片么?”
“没有。”
“去找一张。”
沈云深没好气道,“我找她的照片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告诉你小叔的意思吗?”沈云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照我说的找。”
“我可是你哥,少对我吆五喝六的。”沈云深最后还是去找沈瑶谨的照片去了。
沈家怎么都不可能有沈瑶谨的照片,他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张。
没多久,沈云盛就把立牌做好了。
沈云深看着上面的字,不由举起大拇指,“绝啊。”
“让管家放门口。”
“我去给沈瑶谨打个电话,让她明天过来。”沈云深说道。
沈云盛:?
他无语的看了一眼兴致冲冲的沈云深,最后随他去了。
翌日一早,沈瑶谨就坐着一辆宾利往沈宅去了。
“我就知道云深不会怪我。”沈瑶谨穿着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开叉的半身裙,对身边之人说道。
封闲看着不远处的沈宅,道,“你就是太善良了。”
沈家收养她,又毫不留情的把她抛弃,这种家庭回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