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楼,我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居然说本太子已亡故?”响指所扮的玄罗望着夜西楼笑问,言语,神态,均细致入微,看不出破绽
夜西楼从天坛上一步步走下阶梯,只是他再想接近玄罗一点,已经有将士挡在了他身前
他冷笑一声:“当日皇宫之乱,朕亲眼所见,太子玄罗早已身首异处,最后根本再难辨认,朕已经以先朝皇子之仪将他下葬你叫朕如何相信你就是他呢?难道太子殿下能够死而复生?”
“只怕你看错了人,太子殿下是不可能死而复生,他根本就是没有死!太子殿下,你不妨向各位将士亮出你的贴身玉佩,以证实身份否则,凭夜城主信口雌黄,扰乱军心,误了国事,这罪责,无人承担得起”
风姬儿在一旁,对夜西楼毫不客气的说
“玄罗”便掀开衣袍,露出一枚挂在腰间的玉佩,他随手招过来一名太监,道:“本太子的贴身之物,不知是否也一起随本太子葬入了皇陵呢?”
那太监手拿着玄罗递来的玉佩,颤颤巍巍的跑到夜西楼身后站着的老太监面前,跪地说:“王公公过目”
那王公公,年约六十,是跟随过先帝的掌事太监,夜西楼将他带在身边,是想更好的掌控皇宫,没想到……
“王公公,难道你不记得这块玉佩是父皇亲赏的吗?”玄罗出声,那王公公立刻吓的腿软跪地不起,口中直呼太子殿下恕罪!
他这一声尖细的声音尤为刺耳,禁军统领,数百将士均听的一清二楚
王公公这一跪,将士们又纷纷朝玄罗跪下,口中直呼救驾不及,还望太子殿下恕罪等等……
玄罗望向夜西楼,眼中只有胜者的颜色,不见一丝畏惧
“夜城主从皇兄手中接过诏书,要坐拥北国江山,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其一,皇兄既然是残缺之身,父皇遗诏便只能作废,不祥之身的人,是万不可做我北国皇帝的其二,皇兄之名不成立,夜城主仅凭皇兄的诏书,就更加不成立了本太子今日带兵前来,夜城主以为本太子想做什么?”
风姬儿在心中不由得狠狠称赞了一声响指,平日未见他说过一句话,没想到一开口,竟然如此惟妙惟肖,又有玄罗贴身玉佩傍身,让人再找不到理由怀疑他分毫
说起这枚玉佩,风姬儿倒是感激夜西楼,因为这是在他夜府发现的当时无意间在他的书房看见这枚玉佩她便默不作声的收了起来,她认识这枚玉佩正是当初玄罗给她去典当的那枚
当时只当是明白了她在刚到晋州就被人跟踪,原来一直是夜西楼的人茶馆抹了迷药的银针也是他所为
并不曾想到,这枚玉佩有朝一日,会用在这里,发挥了最有力的最用
夜西楼的目光正向着风姬儿看来,风姬儿无惧,迎向他的目光,无论他有何疑问,她的目光都会回复他——是,我今日必定让你当不了这个皇帝,不惜一切办法,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我都用了
风姬儿却看不懂他眸光里的意思,那样略显沉重的目光,看的她喘不过气来
夜西楼,他霸道、嗜血、嚣张,也许他有过片刻的温情,一瞬间的温柔,抑或眨眼间的受伤……但是他何曾有过这般复杂的眼神?
那道目光里面,好似包含了这一年四季的风、霜、雨、雪,交织,缠绵,汹涌到,她不愿再看第二眼,匆匆移开了与他对视的眼睛
“不敢看我了吗?慕容长思?我会成全你,因为我永远将你看的比我重要无论你做的错与对,我都可以成全你皇位,我可以不要,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夜西楼笑了,那样的笑容溢开在他的唇角,令他身边的太监不经意间瞥见,浑身一阵发颤,退后了好几步
风姬儿看见,那是一抹永远让人看不透的笑容,透着一丝狡黠,一丝得意,还有一丝志在必得,你却无法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正好,我也有一个要求……”
……
北城百姓们直到夜幕降临,都还津津乐道天坛发生的惊人一幕
只道是,太子玄罗以万夫莫挡之势,率千军,保全了北国,将夜西楼从祭台上逼下,百姓们自当拥立太子为皇,朝臣已经跪拜朝贺,太子玄罗,正式继位,北国还是北国,延用国号,改年续盛
这一个开春,即迎来北国续盛一年,这一年开春,依旧如寒冬腊月,仍是冷的人不想出门……
百姓们知道的,不过是明确了当朝天子是谁,日子该如何过……
就在夜西楼从祭坛之上走下的那一刻,才是他与风姬儿的对决正式开始
小空带着无欢,要与风姬儿交换红玉
等风姬儿等人回宫摊牌之时,夜西楼所提的条件,是让玄罗封他为议政王
“如果不照做,信不信我当众拆穿你的小把戏?易容可以骗得了天下人,玉佩也着实超出我所预料,但是他是假的,就真不了”夜西楼附在风姬儿耳旁暧昧出声
他竟然知道!在祭台的时候,却没有揭穿……风姬儿头皮一阵发麻,夜西楼,太老谋深算!他所做的永远都会超出她的想象!
他既然要做议政王,就封给他,议政王,既可立,也可废,风姬儿一心只想救回无欢,其他的,等日后玄罗回来,留与他慢慢解决
“玄罗”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夜西楼未议政王,赐夜王府
“既然你都知道,我就直说我的要求,放红玉出大牢”风姬儿在他身边咬牙说
已经耽搁了一天时间,她知道,小空带着无欢已经从祭坛跟进了皇宫,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哪
只要将红玉放出,他一定会放了无欢
“我也正有此意,有人拿我们的儿子要挟你,我定要他悔不当初”夜西楼见风姬儿靠他如此之近,干脆一把搂过她的腰肢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出的
风姬儿一阵心慌意乱,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如此色胆包天,她如今将军盔甲加身,他也敢如此放肆!
“来人,去天牢将红玉接出来,记得先带她去沐浴更衣”
太和殿内,“玄罗”坐在龙椅之上,各大臣跪了一地,不敢抬头,刚刚才听玄罗赐封议政王旨意,而夜西楼就那么堂而皇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风姬儿揽在怀里,不止如此,还出声命令左右太监宫女,前去大牢放人
他这议政王的威姿,立刻摆起
玄罗朝宫女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们听命照办
“等等,我要亲自去大牢”风姬儿唯恐有差错,执意亲身前往,却被夜西楼死死拉住
“皇宫天牢,又丑又脏,不适合将军前往,更何况,恐怕将军前去,看见的一幕,会污秽了将军的双眼,所以本王劝你最好别去……”夜西楼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残忍阴冷的光,转瞬又是满含笑意的看着风姬儿,声音透着一股子邪气,听的风姬儿浑身不适
“将军不必担忧,朕必定命人将红玉稳妥带出”
风姬儿看那坐在龙椅之上的“玄罗”,他扮的很像,可是她们如此做,夜西楼依然看出这不过是一场骗局
面对这样的夜西楼,风姬儿是心生惧意的,不知这次,是她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在夜西楼的眼里,她做的这些,永远都是“小把戏”,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完全一副超然世外的表情,永远那般处事不惊,雷打不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撼动他,令他生畏
即使被取代了皇位,他似乎也毫不在意……
更让她想不通的是,他已经知道无欢被人挟持,可是却无半点担忧,更放出狠话,要让挟持无欢的人“悔不当初”
这四个字,究竟是何意思?
风姬儿越加被他弄的糊涂了……
不多会,红玉被带到了神武门,风姬儿等人已经在那等候
这儿是皇宫中最为开阔之地,“玄罗”已经屏退了四周,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他们三人
远远的,风姬儿看见有宫女和太监,领着身着红衣的红玉,款款从神武门内走来
那身艳丽刺目的红色,风姬儿忽然觉得,这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会比红玉更适合红色,一身妖冶的红,穿在她的身上,自是风情万种,万般妩媚
红玉面带微笑,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每走一步,风姬儿感觉她就要乘风而去一样……
她的身子似乎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脚步有些虚浮无力
正在这时,一直空荡荡的神武门前,忽然出现了一抹小小的身影
风姬儿眼神一动,差一点就冲了过去
——是无欢!
夜西楼紧紧拉着她,命人将红玉带到身旁
他眸色不明的对红玉道:“用你换回我的儿子,你该庆幸只让你在牢房里享受了一天‘特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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