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回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将目光瞥向别处,眸光微动
夜府一夜间成了人间地狱,因为遭受了天索之毒,白骨遍铺,无人敢靠近
他集结了夜城所有的夜军,守在夜府四周,即使夜府的人没了,那儿仍是城主的家!
现在他找到了无欢,无论城主是死是活,明月教此仇,都非报不可!
……
风姬儿已做了决定,便不会再回头
风冥看着她牵着无欢的手,骑上了马
神情凄然——长思,你还没有听我和你说过,这四年来,皇宫里发生过的好玩的事你还不知道,有关玉瑶的传奇出生
长思,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冥哥哥如今,可有皇后,可有妃子?
第一次你离开我,我无从选择,措手不及,这一次你主动说要离开,却是如此伤痛我心……
风姬儿跨坐在马上,怀里抱着无欢,与风冥久久对视,风姬儿的眼里有的只是一句不断重复的话:对不起,冥哥哥,对不起……
最后,风冥重重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那双让他无计可施的眼睛
时间仿佛静止了,每一点时间都是那般难熬
再睁开眼,风冥对风姬儿道:“我在皇宫等你回来”
风姬儿朝风冥感激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她和风冥之间,永远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她执意要走,他再如何不愿,也不会拦她
冥哥哥,允许我自私一回,我知道这么做,等同于在你的心口上划伤一道口子,今后长思再替你缝补好……
风姬儿抱着无欢,彩衣也被云回拉上了马,一行四人,策马狂奔,消失在与车队相悖的方向
一瞬间,天地都安静了下来,风冥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呼出去的,是“长思”二字,吸进来的,是“别走”……
风玉瑶哇的一声哭出来,“小乖乖!你也要走吗?呜呜……无欢!你这个小气鬼!你给我回来!把我的小乖乖也还回来!”风玉瑶追着风姬儿离去的方向跑了好远,眼看着她的小乖乖盘旋在空中,追随着无欢而去,不禁大哭出声
“皇兄!我不喜欢无欢,我恨死他了!皇兄……”风玉瑶被侍卫抱回,她哭倒在风冥的怀里
风冥细细为她擦干眼泪
“玉瑶,从现在开始,皇兄允许你,将你所看见的事,告诉给皇兄听我们就从夜西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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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姬儿跟随云回,带着无欢,来到夜城,夜城已经全是夜军重兵把守,而夜府四周,俨然成了夜军驻扎地
群龙无首,士兵们全都肃穆着表情,似乎只要一个命令,这些无所畏惧的士兵就会勇猛直前,杀了毁掉夜府的那人
风姬儿和无欢的马匹刚刚停驻在夜府门口,士兵们集体齐齐下跪,对着无欢大呼:“夫人,少主,为城主报仇!为城主报仇!”
无欢眼眶里还蓄着泪水,一路策马而来,眼睛变的通红,他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夜军,揉了揉眼睛,又将目光投向风姬儿
风姬儿一手牵着无欢,一边在夜军的呼声中步入夜府
所到之处,均是森森白骨,她伸手捂住了无欢的眼睛,彩衣紧紧挽着她的手,一阵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心心也随之一阵冰寒……
无欢却固执的扒开她的手,眼睛微眯着,迈着小小的步子,一具具白骨看了过去,似在寻找着什么
“天索毒蔓延过后,这儿便片草不生,夜府已是一片死寂沉沉夜府就是他们的家,我要将他们埋葬在夜府地下,可是,就连哪一具是严管家的尸身,都分辨不出想当日,他听闻城主大婚时的欢喜模样……”云回有些哽咽,望向风姬儿的目光满是怨恨,“你可知,夜府中,一半以上是夜家的老奴,基本上都是几代为奴为婢,对夜家忠心不二,一夜间全都枉死,做了冤魂……”
风姬儿不曾想到,如云回一般的铁血男儿,会有如此动情的一面,她对夜府并无感情,但是想到严管家那日欢喜神色,还有他那件红蓝颜色喜气洋洋的礼服,不禁心头一阵发酸
这几百具白骨,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这都是因为她执意要救红玉一命酿成的悲剧
“无欢,回来”
风姬儿看无欢走在那一堆白骨中,出声制止彩衣几次欲迈步前行,却怎么也挪动不了步子,眼看着无欢走远,她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无欢却回头对她道:“我要确定,有没有爹爹……”
这孩子固执的让人……心疼又害怕
风姬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上前搂住无欢:“别看了,娘求你了,无欢,他不会死的,相信娘!”
风姬儿自始至终,一直在给自己暗示,夜西楼不会死,他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
这样的暗示,她不知道为何会那般浓重,浓重到她面对这一堆白骨的时候,瑟瑟发抖,她叫住无欢,不敢追随着他小小的身影看下去……
她怕什么?她怕无欢忽然指着某一具白骨告诉她,那是夜西楼吗?
不,她是怕无欢的心里留下阴影,一定是这样
“夫人,是明月教施的天索之毒,现在天下尽知,明月邪教如此恶行,令人发指!我等只等夫人和少主一声令下,便去铲平她明月谷!”有一虎背熊腰的将士上前,毕恭毕敬的对风姬儿和无欢道
风姬儿对夜军称呼她为“夫人”十分无奈,如果他们知道,是她招致明月教的人,将夜府给毁了,他们还会如此恭敬吗?
如今夜军一心想要去明月教报仇,明月教不是随意可以闯入的,到时候,恐又将是死伤无数……眼下,最好的办法,不是兴兵,而是暗查
她既然相信夜西楼没死,就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倘若他死了……也要有确凿的证据,她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