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问鼎省府之谁为棋子2
“你这是干嘛?咱不正在商量嘛?”老爷子白了这厮一眼,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这么火爆。
沈老头道:“商量个屁,你分明就是临阵退缩,你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我不明白?还不是为了保护这小子。我说张老头子,你张家的人就是人,我沈家的人就不是人了?你占了我多少便宜,我不说了,反正这事就是不成。”
沈老头骂骂咧咧的,“那小子差点就成了我半个沈家的人,要是知道小云这丫头不听话,我早就*他们结婚了,哪轮到他董正权那丫头的分。要不你让董正权这丫头当个二房,换我家云丫头上。”
“你又说糊话了,行了,行了,不动就不动。”老爷子看着他,暗暗摇了摇头,在心里骂了句死东西。
沈老头看到他那眼神,“你骂我!”
老爷子倒真是哭笑不得,这也能让他蒙中,是不是人啊!沈老头看他不说话,便说了句,“我跟你几十年交情了,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你在心里骂我,以为我不知道?”
听了这话,张敬轩就忍不住想笑了,这个沈老头,真是越活越老顽童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话,是对牛弹琴。”
沈老头端起茶杯喝了口,便看着张敬轩,“我说你这茶怎么泡的,会泡茶吗?明天去我那里,我教你怎么泡茶。”张敬轩身为政治局委员,居然被他训小孩子一样。
张敬轩也不生气,反而赔着笑,“那就说定了,明天我赶府上去请教。”
沈老头气撒完了,也不再理他,放下杯子,“沈宏国是我的儿子,浑小子只是你的孙子,儿子跟孙子有什么区别?当初让他和宏国搭班子,也是大家的意思,你不也同意了?李天柱摆明了是要离开湘省,进入中央的,这步棋是迟早的事情。两个一把手之间的小磨擦,不管在哪里都有可能发生,现在他就是李天柱和宏国之间的润滑剂,两个人都看好他的,你现在将他抽走,岂不是导致李天柱和宏国两个人之间直接磨擦?我知道你这老家伙,只不过了为了保护这浑小子而已。我说啊,要是他真的在这次碰撞中挂了,说明他能力不行。但是你看看他这几年混的,哪个碰到他,就哪个倒霉。李宗辉兄弟,方晋鹏,方义杰……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谁跟他交锋有过好下场?你不用担心,这臭小子命硬,死不了。”
老爷子的确有沈老头说的那层意思,不想他再夹杂在两人中间做夹心饼。
可是沈家老头子也不傻,张一凡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润滑剂,你说要是两个齿轮少了润滑剂,结果会怎么样?自然两败俱伤!
沈宏国看似性情温和,其实他心思缜密,这一次湘省几个副省长之间的暗斗,下面的人身在迷雾之中,上面的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张一凡站在书房外面,听得沈老头这大声嚷嚷,心里就犯嘀咕,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难道不成李天柱与沈宏国之间也有矛盾?
其实矛盾无处不在,这是自然界的必然规律。
张一凡倒是奇怪,身在湘省,长年处于这两人之间,一直都没感觉到两人有什么异样。但今天听这老头子的话,完全是火药味。
书房里的两人不吵了,很快又嘻嘻哈哈起来。沈老头的性格,倒是令人捉摸不定。就象六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敬轩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张一凡还站在那里,他便说了句,“你还没走?”
张一凡正一肚子疑惑,便对老爸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扯上李天柱书记和沈宏国省长了?”
张敬轩长吁了口气,“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父子俩来到二楼的大厅里,张敬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大街,这才缓缓道:“你再仔细想想,整个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张一凡思索了一下,一切都从包裕民突然晕倒开始,整个庞大的计划便象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而来,连自己也被网罗其中,并且成为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
“事情的起因,就是宋明朝不甘在宋家没落,想突破眼前的困境与宋昊天一较长短。于是便策划了整个事件,包裕民便是他的导火线。”
张敬轩道:“这只是表面现象,你再往前面想想。”
向前一步想,张一凡脱口而出,“安阳钢铁厂事件?”
张敬轩点点头,基本上对路了,只是这还不是事件的真正起因。
郭万年对张一凡之所以恨之入骨,主要还是因为安阳事件,张一凡将郭万年的直系亲属一网打尽。这也成了郭万年被人利用的关键所在。而在此之前,还是有原因的。
张一凡又推测到了招商事件,华丰汽车制造厂这外商落户湘省之后,自己便抢了几个副省长的风头,成为湘省政府班子中突出的骄骄者,正所谓能者多妒,自然也成了别人眼里妒忌的对象。
张敬轩曾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张一凡的成功,自然就招来几个副省长之间的妒忌。但是张一凡与郭万年,包裕民之间的恩怨,不尽于此。父子俩站在窗前,进行一番平静地谈话。
张敬轩道:“如果你与包裕民之间的冲击,是从招商开始,那么与郭万年的冲突,恐怕在更早就埋下了伏笔吧?你自己再想想看?”
在老子面前,张一凡只得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听从教诲。
的确,张一凡从永林一个市委书记,迅速崛起,成为新一代副省长,年仅三十四岁。做为湘省最年轻的副省长,的确招来了很多风言风语。
但是张一凡的政绩摆在那里,就算是他包裕民,郭万年,做了一辈子的革命工作,加起来的政绩恐怕也无法与张一凡相提并论,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张一凡就想到了怀州之行,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就明白了些什么。当他隐约感觉到这里存在的问题时,不由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老爸的想法有牵强,还是事实本该如此?
当时他一直就在想,沈宏国在回京之前,为什么要安排自己一个排名靠后的副省长,去做人家的工作,比喻那次救灾,原本是郭万年份内之事,却因为工业排污的事情,牵扯了进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沈宏国就是指名,要他去解决一下怀州抗旱救灾的问题。基于这个问题,李天柱也亲自叫郭万年和自己在办公室谈了。郭万年当时狡诈,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说是工业排污影响了救灾年工作进程。
李天柱当时对郭万年的表现,十分不满,就责令张一凡马上去怀州,处理自己工业上的问题,而张一凡却一并将救灾款解决了。
为了这事,郭万年又有些后悔,非但不感激张一凡替他解决了救灾的事,反而觉得张一凡抢了自己的风头。
接下来,李虹又在怀州牵出了一场官场地震,直接导致了郭万年侄子下台。
郭万年的侄子下台之后,两人从此结下了梁子,真正的起因恐怕还是在这里。
张一凡霎时明白了,却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惊讶,难道沈宏国早就在布局?
于是他又想到了沈宏国在郭万年内退之后,沈宏国立刻展开对省政府班子的调整。当时李天柱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因为他的调整,必定打乱了李天柱以前的布暑。
张一凡深深地吁了口气,久久没有言语。
张敬轩道:“现在你真正明白了吧?这就是官场。沈宏国初任省长,为了破李天柱布下的局,达到完全掌控省政府班子的目的,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地提高你,让你出色,让你与众不同。这样一来,势必招来其他副省长的妒忌,这也是包裕民,郭万年他们内心震撼的原因。只要有人妒忌你,这些人势必对你进行打压,干挠,以你的性格,绝不可能坐而待毙。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坐而待毙,因此,一场打压与反打压之间的斗争,就会慢慢形成。一旦这种暗涌的力量达到某种程度,它就会暴发!沈宏国需要的就是这种暴发,而李天柱需要的,则是稳定,保持现在的局面。其实,你们之间的博弈是小博弈,而他们之间的博弈是大博弈,只不过你们比较外露,而他们比较内敛。”
张一凡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没想到,我们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这个答案,实在令人意外。而且这种手段,也是张一凡之所料未及的。但是他做为一个副省长,自然能理解沈宏国这种心态。换了自己,也不喜欢被省委书记束缚,哪怕关系再好,情义再深。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官场枭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因此,这种角逐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现在张一凡开始明白,为什么李天柱,沈宏国两人,都这么看重自己,因为他们都想利用自己来破局。
张敬轩道:“整个世界,本来就是一盘棋,每个人既是棋子,又是布局者。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关键还是你自己的心态,愿意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这句话,沈宏国也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上,也没有所谓的下。一切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态了。你想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就是什么位置,至于别人将你放在什么位置,这并不重要。”
原来,他这话里也是有深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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