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聂老住了下来，他让顾楠给村里打个电话，问问村长，聂云他们有没有回村。
顾楠当着大家的面打了电话，
村长说聂云已经半年没回来了。
不过，他给他打过电话，说是让他抽空把院子里荒草清理一下，他家买煤的时候，顺便给他带点煤炭，他们可能会回家过年。
村长好不容易接到顾楠的电话，借机赶紧给村民谋一波福利，“楠楠，你啥时候回来看看啊，我听说你在金水村开厂子了？招不招人啊？把咱们村那些剩余劳动力往你们厂输送一部分呗？”
顾楠回道，“村长，厂子已经停工了，明年吧，等扩大了规模，招人的时候我给你说。”
“好，那你一定记得啊。”
“放心吧，我记着呢，村长，等我过年回老家，给您去拜年啊。”
跟村长聊完电话，顾楠欣喜地朝聂老说道，“外公，我聂叔他们可能会回家过年，都让村长帮他们买煤了。”
聂老闻言，忍不住咒骂，“浑蛋玩意，放着好好的家不回，非得跑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过年。”
他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回来陪陪他。
聂老心里难免失落。
以前小辈们不回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显得清净，可最近，他越来越渴望他们回家看他了。
他很羡慕他亲家，儿孙承欢膝下。
顾楠见聂老生气，笑着安慰，“外公，您别这么说，那里也是我聂叔的家。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把他们劝回来。”
“楠楠，回老家过年，是不是有点冷啊？”
顾正安在旁边坐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冰天雪地的，老家那边也没有取暖设备，你们带孩子回去，冻感冒怎么办？”
“陆叔，要不你们就别回去了，就在这边过年吧，咱家暖和，等年后暖和了你们再回去。至于聂云，让陆皓和亚辉去请。”
“这......”
陆老爷子为难地看向了陆皓和顾楠。
不管他们回不回去，陆老爷子肯定是要回家过年的。
因为陆皓奶奶和他的父母的牌位都在老家，过年的时候，他每年都要回家，把“他们”接回家过年。
这是风俗。
尤其今年家里添了人丁，陆皓的奶奶看到一定会非常高兴。
陆老爷子早在京都的时候，就跟顾楠和陆皓提了一家人回老家过年的事。
接触到爷爷的眼神，顾楠笑着朝顾正安说道，“爸，老家也不冷，我们打算借你的车开回去，家里烧着炕呢，暖和得很。”
陆皓也说道，“对，家里不冷，孩子穿暖和点适当的呼吸外面的空气，一直在温暖的屋子待着，抵抗力会变差。”
“爸，您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宝宝的，我们大年三十回去，初四或者初五就回来了。”
“对，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初三晚上，“先人”是要被送走的。
仪式一过，大家就可以随意地出远门了。
顾正安见他们心意已决，只能点头。
嫁出去的女儿，根本由不得他。
第二天早上，顾楠给孩子喂完奶后，顾家二老和陆老爷子帮忙看着，她则是跟着聂老去了诊所。
今天是聂老出诊的日子。
冰雪融化的时候，气温格外的低，外面寒风刺骨，顾楠和聂老到诊所门口时，诊所已经门庭若市。
都是来让聂老看病的。
学徒早早开了门，给患者做了登记。这会诊所里挤着很多人，还有的在外面。
看到聂老，都急切地迎了过来。
“大家别挤，等我叫名字。”
学徒小赵已经登记了大家的名字，这会，按照名字顺序开始叫人上前看诊。
顾楠坐在旁边，想帮聂老分担一部分患者，但是聂老向大家介绍了她是自己徒弟，早已出师，可以接诊，但现场的病人并没有人愿意让顾楠诊治。
他们都是奔着聂老的名号来的，怎么可能相信一个黄毛丫头。
被患者拒绝，顾楠也不觉得尴尬，她便去帮忙抓药了。
今日秦锋妈要带着老家的亲戚们来兰城，顾亚婷还要监考，没时间跟他一起去接，秦芸也在服装厂忙活，秦锋便只能一个人去火车站。
陆皓让他开着他岳父那辆扔在家里的桑塔纳去，秦锋没好意思麻烦，另外，他妈加上亲戚，总共来了八个人，一辆车也坐不下。
他到火车站等待了一刻钟，火车到站，一眼就看到他妈带着他的叔伯舅舅舅妈们浩浩荡荡地从出站口走了出来。
看到秦锋只身一人来接他们，秦锋大舅脸色一黑，不乐意了，看着他开始数落，“锋子，你对象呢？”
秦锋回道，“大舅，亚婷今天还在上班，学校考试，她的监考。”
“都要结婚了还在上班，他们家人没一个过来的？我们大老远地来，也不知道来接一下的，城里人架子就是大。”
秦锋大舅如此一提，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显然是认同秦锋大舅的说法。
他们可都是秦锋的长辈。
是要坐上席的。
秦锋结婚的事，秦锋都没有上门请他们，就秦锋妈通知了他们一声，这已经失了礼数了。
他们大老远跑到城里来参加婚礼，就这待遇？
从车站出来，秦锋带着他们去做公交车。
等了好一会，公交车还不到，秦锋大舅妈不耐烦，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你妈说你在城里生意做得很大，你不是买车了吗？怎么还让我们坐公交车？”
秦锋妈在村里都把城里的儿媳妇和亲家吹上了天，还说秦锋生意做大了，还会开车，车呢？
秦锋尬笑，“大舅妈，我就是混口饭吃，摆摊赚点小钱，哪有什么大生意？”
秦锋大舅听闻秦锋的话，埋怨地看向秦锋妈，“妹子，我就说吧，锋子辞职就是糊涂，好好的警察不当，在城里摆摊，你们可真是......锋子他爹走得早，你们娘俩有啥事一定要跟我们商量，不跟我们商量也跟疯子大伯还有三叔商量商量吧，家里好不容易出个当警察的，还偷偷摸摸辞职了，真是的。”
秦锋脸色已经有些黑，但还是强颜欢笑，“舅舅，我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做主，咱们先去吃饭吧。”
秦锋打算先带他们随便吃点，等明天乔治和秦芸都过来了，大家一起去大饭店吃一顿。
当他带着亲戚们到面馆时，他大舅的脸又黑了。
他想数落秦锋，被秦锋的三叔拉住，大家一人吃了一碗炒面。
从饭馆出来，秦锋说道，“我订了宾馆，咱们先去宾馆休息。”
“住什么宾馆啊？你的新房在哪？我们先去看看你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