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风眠今天晚上值夜班。
她查过所有的病房之后才回了休息室。
尽管她只是到惠安医院来交流学习的,但是她对自己负责的病人依旧十分尽心。
这一晚上,她除了两个小时一次的例行查房以外,还把他们的病历都找了出来,再结合他们恢复情况,调整用药的剂量。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她最后一次查房后,回了休息室,靠在椅子上休息。
迷迷糊糊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梦见霍言深了。
他站在一片灿烂的光芒里,冲着她微笑。
孟风眠一下子就炸了:“霍言深,你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霍言深没有回答,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眠眠,我好想你了。”
孟风眠再也忍不住了,朝着霍言深跑了过去:“我也好想你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我生气了,霍言深,我很生气。”
霍言深只是一遍一遍地说想她了。
孟风眠之前真的很生气,但是被霍言深这样弄得一颗心都软了,她忍不住伸出手臂将他抱住:“我也很想你,特别想你。”
想到这一段时间,受得相思之苦,孟风眠十分的生气,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两下。
孟风眠发誓她并没有用力。
但是霍言深却跟破掉的布袋一样。
很快,他的身体开始流血,嘴巴也开始吐血,眨眼间就成了一个血人。
“霍言深!”孟风眠差点吓疯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为什么流这么多血,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眠眠,我好想你。”霍言深是听不到他其他的话,就只会重复这一句。
“霍言深!”
孟风眠大叫一声他的名字,猛地睁开眼睛。
摸着额头上的虚汗,这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砰砰砰——
这是休息室外传来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孟风眠立即站起来去开门,就看到一位小护士站在门口。
“怎么了?”
护士急忙地说的:“孟医生你快去看看吧,出事儿了。钱大爷的情况很不好,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袁主任正在抢救。”
“什么?”
孟风眠难以置信,昨天晚上她最后一次查房的时候,钱大爷还好好的。而且,这一段时间钱大爷恢复的情况还不错,昨天还说着等出院了要去河边钓鱼,怎么好端端的又被送到了急救室抢救?
“不知道。”护士摇了摇头。
孟风眠也顾不上再问其他的,快步地走向急救室。
等她到的时候,袁主任已经抢救了好一会儿了。
“上除颤仪。”
“加大。”
“再一次加大。”
病床上的钱大爷被除颤仪吸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又落回床上。
然而钱大爷一直没有反应。
滴——
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其他的数据也瞬间下降。
急救室里其他的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叹息了一声,说:“放弃吧,已经没救了。”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没救呢。”孟风眠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面前的小护士,大步的冲进病房里,她抢过除颤仪继续抢救前老爷子。
然而,她将学到的所有抢救手段都用在钱大爷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用。
钱大爷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就连呼吸都是停顿的。
袁主任猛地抓住孟风眠的手腕:“孟医生麻烦你冷静一点,钱老爷子已经离世了。任何的抢救都没有用了。”
“没有用了……”孟风眠呆呆地重复了一句。
此时钱大爷的儿女也闻讯赶了过来,看着已经死去的钱大爷,他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在病床上,一声一声地叫着父亲。
不管是经历过多少次生老病死,面对这样的情景,孟风眠还是习惯不了。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一旁的医生连忙走上去劝说:“请家属冷静一些,我们能够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钱大爷已经走了,就别让他在临走之前还担心你们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昨天来看父亲,我父亲的情况还很好,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钱女士看到孟风眠立即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问道:“孟医生你说话呀,你不是一直在负责照顾我父亲吗?也是你昨天跟我们说,很快我父亲就可以回家,可以钓鱼,可以看孙子了,可以享受他的晚年生活了。”
钱女士跟父亲感情深厚,说到这些眼眶不受控制地又红了起来。
至亲之人离世,永远都是最接受不了的。
孟风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也刚赶过来正蒙着。
“钱女士,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孟风眠才开口,一道刺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钱女士你竟然问孟风眠是怎么回事,这简直太好笑了,这就跟问杀人凶手究竟是谁杀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孟风眠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陈芬芬走了过来,她冲她挑了挑眉,笑得一脸的阴森可恶。
孟风眠的眉头皱了起来。
袁主任皱着眉头呵斥:“陈护士,这里是医院,是上班时间,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说话的时候要慎重!”
陈芬芬一向很怕袁主任,这一次却不在乎了,她扬了扬下巴说道:“袁主任,我没有胡闹,我只是看到钱大爷死得太惨了,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忍不住出来仗义执言。既然你怕因此应影响医院的声誉,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陈芬芬作势要离开,然而钱大爷的儿女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们立即将陈芬芬围住了,七嘴八舌地质问:“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爸爸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钱大爷的死就是因为心脏病犯了。他的死因没有任何其他的原因,可是他本来不用死的。如果钱大爷说心脏不舒服的时候,就立即进行治疗,肯定不会这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昨天我父亲心脏不舒服,没有医生治疗吗?”
陈芬芬叹息一声说:“昨天晚上我值班,钱大爷说心脏不舒服,我也知道钱大爷的心脏一直不好,就去值班室叫了孟医生。”
“可是孟医生却说她要睡觉,让我滚开,不许我打扰。”
“我一个小护士能有什么办法就只能先回去。我只能在值班的时候多注意一些钱大爷的身体状况。后来钱大爷又说心脏不舒服,我看钱大爷十分难受,就又去叫孟风眠,谁知道她这一次连理都没有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