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慢慢滑过,平淡的好像每天都一样,然后华国的农历新年来了。
自从进入到腊月之后,樊楼跟修罗门不约而同的收起平日的戾气变得平和起来。
他们一决胜负的方法,从打架变成了新年布置。
他们一个个铆足劲要将自己的地盘布置的红红火火,然后在那么多人的努力下,这个医院变得特别喜庆。
某一天的午后,阳光很灿烂,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又是快过年了,已经有了零星的鞭炮声。
为了让大家能开心过年,就请进来很多耍杂耍的,到处都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
他们敢说,此时这个医院年味浓郁哪怕在国内都很少见。
专门守着慕容容的小护士还年轻,她扒着窗户看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去了下面凑热闹。
在外面喧嚣的衬托下,房间里越发安静。
慕容容就在这一片安静中,眼睫眨动了许久,最后缓缓睁开。
她昏睡太久了,睁开眼睛之后,盯着眼前的房顶,许久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砰。
一声炮火声响了起来,慕容容终于回过神来,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没有坐起来。
她的四肢还是那个四肢,却怎么都不听使唤了。
慕容容的眉头拧了拧,又努力了几次,这才终于将手臂抬了起来。
她又挣扎了许久,蓄力了许久终于坐了起来。
她就像是生锈的老旧机器一样,所有的动作都是迟缓的,僵硬的。
虽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迟钝到可笑,可是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是奇迹了。
她昏迷了大半年,就这么躺在床上的话,肌肉早就退化了,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才是正常,更别说是这么坐起来的。
如果不是秦夜寒亲自盯的治疗,如果不是容九辞日日不缀的给她做按摩,她根本就做不到。
慕容容不知道这些,她很不喜欢自己的无力,经过了努力之后,最终还是从床上翻了下来。
她爬到墙边,扶着墙壁,挪动着像是有千金之重的身体一点点都病房里走出来。
走廊里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她的脚步从地面上拖过发出来的声音。
每走一步,慕容容的脑海里就多出一些记忆。
她想起来。
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之前她跟着秦夜寒去了修罗门的总部,仁叔不满秦夜寒就这么放弃仇恨,就准备要杀他。
她替秦夜寒挡了刀。
那一刀只冲着她的心脏,慕容容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她这么命大竟然还活了。
活着可真好。
她想要去找容九辞,想要告诉他,在她以为的生命最后一刻,她想到的人是他。
她想要跟容九辞说:老公我爱你。
她还想要说:这一辈子是她为了女儿对不起他,下辈子一定会早早找到他,补偿他。
她还想抱抱她的孩子,宸宸、安安还有圆圆。
想到这些事情,慕容容的身体就涌现无穷无尽的力量发软的双脚走的比之前更快了。
慕容容在病房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热闹的动静,可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惊呆了。
此时的医院里用张灯结彩形容已经不怎么恰当了,这分明是挨挨挤挤的,比贩卖过年用品的小摊贩还要热闹,到处都是新年的挂件。
各种各种的小灯光,花灯,窗户,福字……还有枪击气球摊,套圈的,套鹅……让人目不暇接。
更让慕容容觉得古怪的是医院里的这些人。
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身强体壮,完全不像是需要住院治疗的病人。
慕容容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想要找一个人问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喂……”
她的唇瓣开合了,却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太久没有说话了,一时间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忽然有人跟风一样冲过来,一不小心将慕容容撞到在地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挡在路的中央,瞧瞧,耽误我走路了。”那女人抱怨着,却还是伸手将慕容容拉了起来。
“谢……谢谢……”慕容容终于说出话来,声音干涩,又十分小。
女人是个大咧咧的脾气直接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不禁长的弱不经风,说话的声音还跟蚊子哼哼一样。”
“我……我病了。”
“哦,那怪不得了。你说你这么年轻,长得又好看,可得多加注意身体,要不然以后想谈个对象都难。”
慕容容缓慢的说道:“为……为什么难?”
“现在这些男人很现实的,要女人经济独立,又要女人貌美如花,还要她们身体健康,情绪稳定,能够生娃。所以说,你身体要是不好的话,他们才不会跟你在一起,否则就要负担你这个病恹恹的人一辈子啊。”
慕容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会……我会努力调养身体的。”
“乖了。”
女人拍了拍慕容容的肩膀,她的力道很大,一下子将慕容容拍的趴下了。
女人不好意思说道:“抱歉啊,我平时粗鲁惯了。”
慕容容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大气,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对了,你是哪边的?”
慕容容茫然的眨眼:“什么哪边的?”
“就是你是樊楼还是修罗门的?”
慕容容被这个问题都弄懵了:“樊楼跟修罗门怎么会在一起?”
她就是记性再差,也记得这两家是水火不容,见面就恨不得打起来,怎么可能被放在一起?
女人很疑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不是今天第一天到这里来吧。”
慕容容虽然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医院,但是布置成这样的医院她还是第一次来,于是点了点头。
女人了然:“那怪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半年前,樊楼跟修罗门都将平日办公的地点固定在这里了。由于门主下了不能找事的命令,因此樊楼的人虽然很讨厌,咱们也都还是忍了。
然后,这讨厌的人看的多了,也就勉勉强强跟他们共处一个空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