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便是一时无言,排了好长的队了,才是到了小摊的面前。李婶本都是没有注意的,只是顺口一问:“客官要些什么?”
苏幼仪转头与季玉深对视了一眼,后者才是开口说道:“要些桂花糕、桃花糕,绿豆的也来一些吧。”
“客官啊,桂花糕不多了,每人限量,民妇给您装一些——”忙碌之下,她也没注意这声音多少熟悉,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抬眼一看,便是瞧见了季玉深。
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眉眼如画,脸颊白嫩如丝、唇嘴殷红的姑娘,她一瞧,不由是笑出了声来,一时间惊喜道:“天,这不是季公子?这、这怕就是季夫人了吧!”
一听见“季夫人”苏幼仪的俏脸立马是红了一阵一阵的,稍稍有了女人家的娇羞。季玉深反倒是轻车熟路的上手揽住了她的肩,二人一瞧还真的恩爱紧了的夫妻。
她还是有些许不好意思的说话道:“幼仪见过李婶,对您早有耳闻,一直不曾得空来拜访,今日得此一见,是幼仪的福分。”
“哎哟哟!夫人说得这是什么话!当是民妇三生有幸才是!”李婶的手上不忘给他们装些糕点,嘴上还是说道,“真是的,不是说好了你们来不必排队的,怎么还排起来了?”
季玉深一听,便是笑了笑看向了手上的姑娘,一手勾了勾她的鼻梁道:“还不是幼仪说的,你们忙起来了,如若不排队,于他人来说算不得公平的。”
李叔在一旁插了嘴道:“季公子见外了,咱们愿意结识公子与夫人,同外人是不同的!”他悄咪咪的说道,生怕让外人听了去。
苏幼仪没想到这对朴实的夫妇还能这么可爱的,不觉是笑了起来,几人说了一阵子的话,才是离开了去。原来李婶是舍不得他们两人的,可是客人多的,只怕拖拉遭了埋怨才没办法。
瞧着他们二人离开的模样,李婶叹了口气对着李叔道:“你瞧瞧人家小夫妻的,哎,看了就让人生羡。”
他们说说笑笑着的,二人的笑颜比远处的夕阳还叫人耀眼,苏幼仪时不时拿起手中的糕点,喂进了季玉深的嘴中,即将落山的太阳便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
这几日,小六小七好像都是心事重重的,在学堂里也不是很爱说话,整日整日皱着眉头。其他的学生可能是没有发现,可是李千越看得明明白白的,特别是小七,往常都不是这么正经的模样的。
于是趁着大中午放了学的时候,看见兄弟二人慢悠悠还很是颓废的收拾着自己的书本,李千越略微担心的靠了上去。看着兄弟二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怎么啦?平日都是你们催促我快些的。”
小六抬眼看着李千越,竟然莫名觉得眼前这么什么都不知道少年比自己还要可怜一些,便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后,依旧二话不说的。
这让他更是摸不清头脑的了,便是缓缓的说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季先生都回来教课了,娘娘不是也回来了吗?你们如何这么不开心的?”
听到这么一句话,小七便是一时激动起来的,也就口无遮拦立马说话道:“回来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走的!”此话一出,不但李千越呆了,连小七自己都呆了。
好一会儿,小六才是赶忙道:“小七!说什么呢!”紧接着,上手扯了扯小七,后者便是连忙收回了目光,紧皱眉头。
李千越这个时候便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一把扯过了小七的衣袖,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便是紧盯着他的眼眸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六的嘴巴会比小七严一些,他知道李千越心细,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不对了,连忙就是要将这个话给圆过去道:“哎!千越你别多想,还不是小七最近心情不好,胡说的、胡说的!”
可是显然,他并不吃这么一套,反倒是在这个时候,直视着小六,正经起来的眼神叫他慌了一把,这个眼神别说,还真与季玉深有些许相像。
傍晚放学的时候,一阵阵的凉风吹起,将桃花树上的片片花瓣吹落在千越的脚下。今日他没有让安儿来接,反倒是自己略微失落的徒步回去。
每走一步,他都会想一遍小七说得话,一阵失落感便是布满了全身。
等经过季玉深的府院时,他便是久久盯着那宅院的门,看了许久许久,好一会儿才是上手敲了敲,开门的自是赵大虎了。
他瞧见千越还有些诧异,随后才是说道:“千越怎么来了?是不是来找季兄弟呀?季兄弟不是在御园嘛,没回来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千越的脸上不似平日的怯懦,反倒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些许正经的问道:“我不找季先生。赵叔叔,季先生,是不是要跟太后娘娘回岭南去了。”
这一听,赵大虎吓了一跳,不由是多看了他两眼,很是诧异道:“你如何会知道的?”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心下却明白了。
原来他真的要和苏幼仪回去了,可是回去,为什么不告诉他要瞒着他?到了最后,他还是不喜欢自己。
瞧他满脸的失落,赵大虎赶忙上前说道:“千越,不管你哪里知道的,都不要不高兴啊?季兄弟原想启程了再告诉你,他知你心思重,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多想什么呢。”
李千越到底是个孩子,依旧是很难过的,但是他将泪水深深的收了回去,秉着男子汉的性子豪爽的说道:“千越没事儿的,但是赵叔叔,请您也不要告诉季先生,我知道他要走的事儿。”
又怕赵大虎没有听明白,再是说了一遍道,“就是当千越今日不曾来过,可好?”赵大虎自然是明白得了,可是他却有些迷糊,这怎么老子儿子都互相卖关子的?
瞧着千越失落又是单薄的背影,赵大虎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