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起了清澈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女人,口气之间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疑惑罢了,可是没想到周婶听了却是一愣。
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也没嗅到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许诧异的说话道:“没有啊,芸姐儿要去个几天呢,赵大哥也还在路上呢。”
“那总不能是季先生回来了吧?”一时间他十分不解的自言自语说道,“先生分明告假了,说是出远门去了来着。”
这么一说,周婶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他问的到底是季玉深的,于是一时间脸上稍稍露出了惊慌,却好在他并不曾注意的。
就在他并未看见的时候,她才是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表情,连忙是解释说道:“哦哟,小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咱们这府中主子们都没回来哦。”
李千越迷惑的皱起了眉头,个子已经是比从前蹭蹭蹭的往上长,单单看了也会觉得有一点小少年的魄力了,眉宇间也有了英气。
“没有吗?昨儿夜里我被吵醒了来,隐约能见你们点了火,漫天都是亮着的呢。”他迷茫的说道,“正是如此,我才以为是有人回来了,好似还听见周叔喊着先生什么的来着。”
周婶的心下暗道糟了,千越长了这么大的来了,已经不是好糊弄的小家伙,这恍然间的发现叫她措手不及,连忙是问:“你亲眼瞧见他们了?”
好在小千越算是单纯的,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还很是乖巧且老老实实的回话道:“那没有的,昨夜困倦得很,瞥一眼就睡过去了,清早才想起来的。”
这么一说,周婶十分紧张却又庆幸的松了口气,好一会才说话道:“瞧您说得,昨儿夜里确确实实不曾有人来过呀!定然是小公子心中想念着先生,这才想得紧了做下了梦。”
她有些许轻描淡写,却也笃定得说下这个话,没有一些心虚的地方,一时间让李千越信了去,不禁是最终喃喃道:“是吗?”
他撅着嘴无奈道,“没曾想我都长得这么大了,还会做那等真切的梦?或是幻想不是?叫人觉得奇怪。”见他这个样子,周婶知道他看来是信了。
也是叫周婶这么一说的,他原先笃定有的事情在一阵模糊之下更显得是假象的,本也就是在脑子不清楚的时候碰上的,如今被这么一否认还真以为是梦境了。
周婶怕他再心生疑虑,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您就别担心了,是不是书本读的累了,这才出现了幻想?”
之间李千越迟疑的摇了摇头,却到底是说道:“没想到读书累了还能有这么效果,看来今后还是身体为重才是。”免得叫季玉深知道了他这个毛病,再是训他。
说起了读书,安儿遥遥看了看日头,发觉远处的云层透了些许光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太阳了,便是连忙对着千越道:“公子,咱们还是快走吧?日头出来了要。”
“啊?”他一听,连忙是抬头看了看天空,才发觉当真是快迟到了,生怕先生责备下来,他连忙是麻利的往车上去。
等坐稳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与周婶道别,于是乎他撩开了帘子,趁着车夫还未拉缰,也趁着周婶还没有离开,连忙是在小窗边抱住了手呈拱手状。
而后又是对着周婶说道:“周婶,千越要去学堂了,等下学了回来再拜见您了,那千越先走一步的咯。”说罢,他招了招小手,颇有孩童的灵气。
周婶瞧见了,心下一紧,不由是一阵的欢心,对李千越这样乖巧的孩子更是满心的疼爱,不由也是朝他招了招手,边是喊着叫他路上要小心的话来。
等是李千越将脑袋缩回去了,安儿也笑着跟周婶道别,随后将衣衫拢了拢收紧来,这才是安心的坐上了车儿板子。
车夫见小公子坐好来了,连忙是拉起了缰绳甩了一把,一个“驾”字叫马蹄便缓缓抬了脚来,往御园的方向去了。
而周婶口中并未回来的男人,就在他离开没一会儿也就是起了身。昨日他一路赶回了家里,周叔瞧他满身的风尘仆仆,便是以为他应当会睡的极熟。
不过季玉深确实很累,感觉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碎了去,只要一下子瘫在床上,倒头就睡。偏偏不知道为何,即便是这般累这般累,却就是怎么着也睡不过去。
只因为他但凡闭上眼,满脑子的都苏幼仪,苏幼仪的笑颜、苏幼仪的眼、苏幼仪的唇、苏幼仪的……总之怎么样都甩不开,他也不想甩开。
因此一夜无眠,只得眯一会儿起一会儿,如今早早起来了却不是神清气爽反而看着比昨日还要疲惫,一时间让周叔都看傻了眼。
这一晚上没睡过去吧,前一天、前前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应当很是饿的才是,可是他没有。早膳用了两口,不论周婶的手艺多少好,做了多少菜他都再也用不下。
就一会儿的时间,他便是放下了碗筷,看向了门外又一会儿出了门去,今日他给自己排的任务,是问遍京城所有的布庄与万宝斋等的玉石庄,只为了手上的这么一颗扣子。
他想过了,如若正如自己所想,苏幼仪是到了巷子里才叫人抓了去,那不仅马鞭,这手中的盘扣也是一大线索。
毕竟上头的宝石很有可能就是真的羊脂白玉,那羊脂白玉珍稀得不行,一般都是进到京城,卖给达官贵族,甚至送进紫禁城的。
只要是真的羊脂白玉,他相信定然能查出一点线索,更甚他都不见元治几个用羊脂白玉做盘扣的,能这般奢侈的绣上去,只怕不是一般人。
因此,他才要拿着去最有京城最好的那玉石庄里头,叫人鉴定一番这是否为真正的羊脂白玉。
他的名下倒是有几家的玉石庄,但是都是小打小闹的,如若还要拿到预售账本,一定要自己出面调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