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故事听完后,季玉深便与苏幼仪收拾了东西下了楼。
丫头及那老儿客气,见他们下来忙跟着上去,“多谢公子小姐给的赏钱,多谢。”接着他俩便见势要跪下,被季玉深眼疾手快扶了起来。
苏幼仪只当是赏个高兴不知道受人如此待见,不由得乐了:“先生客气了,我听的高兴罢了。”
说书先生笑了笑:“那小姐下回若还有兴致便再来,有什么想听的尽管与老儿我说。”
苏幼仪想了想犹豫着是否要开口,季玉深便了了她的心思先行问道:“先生这些宫廷秘事都是从哪听来的呢?听着真切全然不像肚撰的。”
两人还担心这是否涉及了隐私,万一这是人家赚钱的本事,不愿说也是自然的。哪成想先生竟是大大方方的同他们解释了:“那可不全是肚撰的。我在宫中相识了个公公,他时常出宫我便能偶尔找他听一耳朵的事儿来。当然不太真切的,有些都是我肚撰来的不能当真的。”他有些内敛的挠了挠头。
苏幼仪心中了然,道了谢离开了酒楼。
正是他二人嬉戏打闹,季玉深的手中还提着不少的零嘴首饰。
便在这时,前方奔来几匹黑马,路人吓得纷纷侧开,偏偏那为首的马不踩其他人,就冲苏幼仪而来。
骑马的人仿佛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了缰绳,黑马的前蹄跃起,苏幼仪就在马下死死盯着那匹近在咫尺的马,忘了应要躲开。眼见着马蹄即将落下,季玉深立马反应了过来,丢开手中的东西往前一扑幸而两人是躲开了。
那马的前蹄重重落在地上,蹄下踏的小摊的桌角也被踩成了两半。季玉深心有余悸,深深后悔着没让暗中侍卫跟着,也在深深的责备自己,很难想象那只马蹄踏在苏幼仪身上会把她踩成什么样子。
他回头见自己怀中白了脸的苏幼仪问:“可有哪伤了没?快让我看看!”
苏幼仪未能及时缓过神来,只是呆愣着摇了摇头。季玉深再这边那边瞧了一番才算作罢。
刚刚那几匹马上的人纷纷下了来,为首的那个怀中搂着女技边来打量他们俩,似在看哪有受伤没有。
这些人都是身穿准格尔服饰,身形健硕皮肤黝黑,而如今进京来的只有保烈。季玉深难免气恼,难不成准格尔人已经大胆到,在京城街道策马?
苏幼仪感受到他的怒气,伸手轻拽住他的衣袖。她既是微服出宫就不想闹大事情,季玉深自然也是明白的,压着怒气将她扶了起来。
对方为首的那位,见他们似乎并没有大碍便只是用准格尔的方式跟语言向苏幼仪道歉随后也不等他们的回复,搂着怀中的女人便招呼其他大汉上马。
季玉深见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你也觉得奇怪?”苏幼仪自然是感受到季玉深的异样了,在缓过神后她觉得刚刚那一幕有些诡异。
季玉深侧头看她:“准格尔人怎么会被允许在京城策马?他们的骑术向来精湛怎么会突然失控,还有刚刚匹马失控,为首的那位没被惊到尚可理解,但他怀中的女人亦是一脸淡然,这不该。”
“难不成是冲我来的?”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苏幼仪摇了摇头,“罢了,先放一边回去以后再仔细思量,今儿出来可不是为了找晦气的。”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其实还是有些惆怅,衣裳都脏透了又遇到这种事谁还能有心情呢?只不过是刚出来没多久回去了着实可惜。
季玉深也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她的:“走吧,先换身衣服去。”
就在他们身后,方才的一群人牵着马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为首的那位推开了怀中的女技,一字一句用汉文清楚的说道:“现在,你可以回去禀告大人了。”
京城最繁盛的街角边,季玉深带苏幼仪走进一家名为“浣纱阁”的衣装店。
店面窄小,但胜在精致,里面的样式花色很多都与京城名媛穿的不大相同。
只见季玉深朝柜台上正在算账的掌柜打了个眼色,掌柜便将季玉深两人带入了隔间,随后恭敬道:“东家。”
苏幼仪傻了眼,悄悄扯了扯季玉深的衣袖咬牙道:“你到底做了几家店面?”
季玉深轻笑出声:“之后慢慢告诉你。”而后便对掌柜道,“给我跟这位姑娘准备一套衣裳。”
掌柜这才看向了苏幼仪,不由得惊艳一番,这是个相貌极配东家的姑娘诶。
苏幼仪挑了挑眉又接季玉深的话说道:“我不要太特别的,他不要青色的。”
掌柜的看了看季玉深,青色可是东家的习惯。可后者看都没看掌柜只对苏幼仪说道:“依你。”
掌柜:“……”那好的吧。
最后店里给季玉深挑了件月白色长褂,褂尾还绘有隐约的青竹样式,看起来比以往更添了些大家公子的风范。
而掌柜的则给苏幼仪挑了件汉女的装扮,偶尔外出的时候她的确也有这类习惯,总觉得汉女的服饰跟宫装比总有些柔和的美感。
她身穿紫色窄袖大襟,下衣是月华裙,浅深晕染,如同月光似映现光晕,承托得她娇柔与艳媚交织。
换身衣服,两人皆是心情舒畅。在隔间听到外边儿有对男女相讨得声响。
“挑了这身衣服我便得回去了,否则我娘非得念我不可。”是道清丽的女声。
男子应言大大的叹了口气:“我们好几日不见了还不能呆久些?”
“我马上就要过门了,瞧你着急的样。”那女子娇笑着。
只听男子又道:“再一会儿可好?我们去前面的月老庙拜一拜。”
“还求什么月老呢,我就要嫁给你了。”
……
接下来的苏幼仪听得不大真切,只是伴随着渐渐的脚步声去,季玉深又问一旁的掌柜:“这附近有月老庙?”
“有的,就在不远处,不过是个小庙就是了,从前都荒废了去,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妇在那打理,久而久之多了人去说它灵验,香火也就又旺了起来。”
这么一说还有些意思。
季玉深说道:“幼仪,我们去拜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