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烟儿从外边跑进来忙蹲了礼,脸上挂着欣喜,“大公主到了!还带着两个小公子来的!”原是替苏幼仪欢脱。
苏幼仪闻言也是开心不已:“哪呢?”
大公主还未进来,苏幼仪就紧忙跟着烟儿跑出去,见到大公主以及她身后跟着的奶娘婢女手里抱着的娃娃更是喜不胜收。
“母后。”她见苏幼仪迎了出来正开心着,却见她原是绕过了自己,跑到了奶娘及婢女面前,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知该伸手先抱哪个。脸上都堆起了褶子,探了探手又缩了回来,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
季玉深见她那样哑然失笑,先行上去抱起了圆儿再看向苏幼仪朝团儿呶了呶嘴:“一会儿换着抱。”
这一看,她乐了,觉得是个好主意干脆的抱起了团儿边向屋里走去,嘴里念叨着:“皇祖母想死团圆儿了!”
边说着,挨着季玉深的肩膀一人一个的把公主丢在了身后。
她可是自小苏幼仪疼爱着长大的,还不曾有过这待遇,怎么一碰见团儿跟圆儿,母后还真就不疼她了呢?
大公主苦着张脸紧随其后,看着前方两人一手一个,反倒觉得团圆儿是母后得孩子。从前还笑过大皇兄在母后面前像是个爱吃味儿的孩子,如今自己也是了。
不过这话,大公主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否则苏幼仪非白她不可。
苏幼仪带着一干人走向后廷院,又吩咐人多摆了几张小椅与点心,抱着两个娃娃只看观赏杏叶。毕竟是一道片片雅黄的风景,团儿圆儿一见皆是喜欢极了,伸着手去抓树叶,拔长了身子摘下一片便挥着手递给苏幼仪及公主。
随后两个孩子又对树下一架摇晃着的摇椅产生兴趣,在怀里极不安分,苏幼仪无法才把两个孩子并肩都放在摇椅上。好在两个都会爬行与端坐了,见摇椅比他们还不安分,时不时就要摇一下,吓得他们俩动弹一下都不敢。
大公主见了哈哈大笑边问:“母后您怎么会想着在树下安置桌椅?还有这落叶?”
“还算雅致罢?就是突觉得杏树下看着好看。这几日都让宫人把落叶留着便堆积起来了,午时睡会儿也是舒坦。”她看着两个孩子,亦是哭笑不得。
公主打量了一番:“如此甚好,改明儿我也让白言给我弄着。”
“今儿个怎么会想着带团儿与圆儿来?驸马也没同你一块儿?”
“白言近儿都跟世子保烈切磋的火热呢!都好几日了碰着就黏腻在一块儿。男儿家的事我哪敢叨唠?”大公主捂着嘴揶揄着,“就我一个无聊的紧了想着有几日没见母后了,这不就来了?”
她又瞥了瞥季玉深与苏幼仪以及摇椅上的两个小娃娃噘着嘴,“要不是想着母后应是念团圆儿了我才不带这两个‘混世魔王’呢。”
苏幼仪也跟着揶揄道:“你真是越大跟你大皇兄越是像。”
坤宁宫内,元治觉得鼻头发痒,将大皇子放在地毯上,随后背脊一凉打了一个喷嚏。
周皇后吓了一跳忙拿出毯子:“皇上,可是受寒了?”
元治摆了摆手,莫名觉得有股恶寒。
他是万万想像不到自己的妹妹跟母后居然在以他幼时的事儿作玩笑。而季玉深只是含笑坐在一旁为苏幼仪剥着酸橘,每一个动作落在大公主的眼里,都让她好生羡慕。
她决定回去也要敲打敲打下自己的驸马。
“驸马与保烈处的还算愉快吧?敏嫔哀家也没有去看望,听说你去了?”苏幼仪拿着季玉深剥好的橘子掰下一半递给大公主,季玉深见似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橘子。
大公主接过橘子后应道:“是呀,同是打仗的男儿又身怀武艺处得自是好的。敏嫔因李嫔没了的事有些想法总觉得李嫔是因自己而死,我与二王妃看不过同同进宫去劝着,精神气倒是好的就是人消瘦了些,孩子稳着呢。”
“那便好,敏嫔心思细腻哀家就担心她。”
正说着季玉深又剥了一半橘子给苏幼仪,果然她瞧都不瞧一眼递给了大公主。而后季玉深又递了一半她给接过尝了尝边问,“听朝堂传来消息,元治叮嘱过驸马需谨慎些不得透露军中机密,驸马可牢记着?”
“是牢记的,待过几日打算将保烈那学来的战术教给其他大军,还——哎呀!”突然间,她话说了一半,突然狰狞着一张脸将口中的橘子吐了出来。
苏幼仪吓了一跳问:“这是怎么了?”
“母后,这橘子酸极了!”
“怎么会?我这半个味道刚巧呀。”说着苏幼仪将手中的橘子递给大公主,又从她得手及拿了剩的橘子过来,“你尝尝,总不能橘子上生了异变吧?”
大公主还未从刚刚的酸涩中回过头来,盯着手上的橘子有些犹犹豫豫,最后才送扖嘴里。咦——跟刚刚的味道全然不同!
她在惊诧的同时,苏幼仪可苦了心,面色骤然扭曲,“这橘子……”
他们俩同时看向季玉深,罪魁祸首则一脸无辜仿佛没注意到她们在讨论什么,看了眼两个女子继续扒拉手中的橘子。可那桌子上分明摆着两半还带着橘皮的橘子,一半是稍显黄皮,一半是绿油油的。
苏幼仪看了看手中的橘子扶额稍微明白了过来,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大公主却是一脸发懵不知哪里得罪了季先生。
“看我做什么?吃橘子。”季玉深的脸色越发的无辜,像是没听到她们方才的对话也没看到大公主眼里的困惑,妥妥的就是做贼心虚。
大公主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想可怜兮兮的笑一笑却比哭还难看。一旁的两只小娃娃觉得有趣拍着胖软的手咯咯得笑,手腕上的小铃铛被摇得直响。
不愧是双胞胎,动作都是一致的,大公主恨铁不成钢,作势恶狠狠的盯着那两个:“娘亲要被酸死了你俩白眼狼就晓得笑!”
苏幼仪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想笑,为保持母后的尊严又起死憋着,再瞄了瞄季玉深,看到他嘴角上的丝丝笑意后越发难为情。
这男人,腹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