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明杰离开后,夏雪战战兢兢地靠近敖天霁:“请你听我解释……”
敖天霁面对她没有面对敖明杰时的愤怒,只有受伤,只有无尽的心寒:“我不会再对你说任何一句难听的话。但是现在,我不想看到你。这里是你的家。你不用走,我走。”
没想到瞒着她回来想给她惊喜,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得干脆而利落。
当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夏雪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像建筑倒塌一样,荡然无存,整个人失魄落魄……
今晚是平安夜,她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喜庆的气息。陪伴她的,只有漫长的孤独。
翌日。
夏雪提前回到公司,上班前静坐在电脑椅上发着呆,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八点三十分一到,她就怀着忐忑的心情拔打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清凉而冷漠的声音首先响起:“喂?”
“是我。夏雪。”夏雪惊颤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什么事?”他的声音依然冷漠,仿佛与陌生人对话。
夏雪忽略他的冷漠,解释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在公司。”
“有事快说。”敖天霁刻意显露不耐烦。
夏雪觉得受伤,但还是匆匆说:“我现在进去汇报你今天的日程。”
敖天霁不发一语就挂了电话。
夏雪拿起昨天为他安排好的日程表走进他的办公室。
她向他汇报日程表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阅读他手里的文件,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夏雪不确定他是否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汇报完毕后,她不确定地问:“总裁,您刚才在听吗?”
“嗯,”敖天霁淡淡地回应,手指又翻开另一页:“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夏雪心中愁肠百结,极不愿意离去,一咬牙,心一横,一鼓作气地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哪怕你不想听。”
敖天霁终于抬头看她,眼底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愤怒:“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请你出去。”
为什么你宁愿固执地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也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随便的一个女人吗?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何必娶我?敖天霁,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夏雪想这样反驳他,想极力为自己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但在这里,在他的办公室,在他的地盘,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下属,无处容身,又有什么资格违背他的命令?
就在这时,敖天霁的手机响起,他条件反射性地取过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他的眼里出现一抹柔和之色。
夏雪看得很清楚,这让她不由自主地忌妒。她想,会不会是轩轩或何紫婷打来的电话?
而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
“轩轩。”他呼唤他儿子的声音很轻快,带着明显的喜悦。和对她说话时的冷漠与不耐烦大相径庭。
夏雪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就连敖天霁也能闻到办公室里充斥满了酸醋的味道。
“爸爸昨天回来的……爸爸买了礼物给你,作为送给你的圣诞礼物……”敖天霁一边故意提高分贝,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夏雪脸上的表情。
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想和爸爸一起过圣诞?哦,还有妈妈啊……”他故意把“妈妈”两个字说得极重。
夏雪终于怒容满面,夺门而去。
直至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后,敖天霁才收敛了刚才刻意表露出来的喜悦,淡淡地说:“轩轩,爸爸工作很忙,我让kevin叔叔把礼物送过去给你。”
“爸爸,我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轩轩固执的声音又带着哀求。
“乖,爸爸真的抽不出时间。”
“爸爸,你要陪夏雪一起过吗?”轩轩心酸地反问。
心里想起夏雪的名字时,泛起一层层愤怒的涟漪,由于他控制得好,心里的愤怒并没有表现在声音上,他仍是温和地解释:“轩轩,今天晚上爸爸要通宵工作,不能陪任何一个人过圣诞了。”
轩轩听了后,心里平衡了一些,终于乖巧地妥协:“那好吧,只不过爸爸,有空的时候你要过来看看我,我好想你。”
“嗯,我会的,”作出承诺后,敖天霁又安抚道:“轩轩,爸爸要工作了。我先挂了。你在家要乖乖听姥爷和姥姥的话,知道吗?”
挂了电话后,敖天霁拨打内线电话给kevin:“替我准备一份圣诞礼物,送给轩轩。”
夏雪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关上门,门却在下一刻被重新打开。
她以为是追上来解释的敖天霁,不由得激动地回过头,然而当她看清来人时,脸上的喜悦霎时荡然无存。
对于她鲜明的情绪变化,敖明杰多少猜到一点她的心事,他佯装不知,只关切地问:“夏雪,我大哥昨晚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夏雪闷闷地走回自己的电脑椅上。
“如果没有,你干嘛这么垂头丧气?”敖明杰的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看着她,目光充满关切。
“敖明杰,”夏雪对他的关心视而不见,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烦躁:“请你离开好吗?”
敖明杰英俊的脸闪过受伤的痕迹:“我只是关心你……”
夏雪心口绞痛,顿了顿,终于问出心中疑惑:“昨天晚上我抱住你把你当作你大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你生气了?”
“你是清醒的,而且,我和你又是叔嫂这么敏感的关系,为何你不把我推开,为何你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是敖明杰而不是敖天霁?”
“我……”敖明杰为自己的贪心和私欲想了一个堂皇冠冕的理由:“见你当时那么脆弱,我不忍心。”
夏雪无法分辨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只觉得应付他们两兄弟,十分吃力,所有精力都仿佛被抽干抽尽,余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敖明杰悻悻地离开。
当天,夏雪和敖天霁陷入彻底的冷战中,除了工作上的接触,他们没有说过任何一句除了工作之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