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庆泉,我相信你能够把你们市政府班子里一帮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好,团结班子成员齐心协力,抓住目前我们怀庆面临的大好机遇,做出更好的成绩来。”
付成志也不多言,都是些聪明绝顶的人,不需要多说,稍许一点暗示就能通透,之后我们两人又谈了一阵省里边近期的情况,话题却再没有往黄文翰身上引,两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一直到付成志起身离开时,两人都没有提到黄文翰半个字。
我倒是真的没有太刻意针对吕秋臣,毕竟这八个副市长,各管一摊,谁手上都有几个关系好一点的人,这干起来都还顺手,吕秋臣才来摸着市政府这边工作,上手慢,自己又觉得自己位置不一样,难免有些傲气,其他几位副市长也都敬而远之,各人按着自己的工作做,也没谁刻意搭理他。
吕秋臣分管这几项工作上手就慢了一些,我关注时间稍稍多一些,几个部门领导自然也就下意识的请示汇报多一些,一个多星期下来,吕秋臣就感觉到巨大的失落感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再去找陈英禄,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还得默默的挺着,整天打扮光鲜,不能有露出半点失意的模样来。
就在他倍感凄凉的时候,我却把他叫了去。
孔令广看今天这副阵势就知道,大概老板今天要和吕市长来一个促膝长谈了,早早把手机交给了自己,而且让自己把一壶茶泡好,估摸着这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下不来。
他的任务就是挡驾,一般性的工作搁在一边,紧急要件就要问一问紧急到什么程度,是不是需要在这一会儿必须处理,另外也就是帮助我处理电话。
处理事务都没什么,毕竟这都是公事公办的事情,跟了我这么久,哪类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分得清楚,但电话却不好处理。
老板很信任自己,这电话里很多都是私人来电,不少都是外地来的,遇上这种电话,他首先就得道歉一声,然后再说老板在讲话,请稍候,然后还要揣摩对方语气,看是来自何方的神圣,如果的确相当紧急的,才会敲门送进去。
孔令广这一守门挡驾就是三个小时,下午三点到接近六点,老板才和吕市长一起亲密无间的模样走出来,吕市长脸上似乎相当平静,而老板脸上更是晴空万里,似乎两人只是刚刚小坐了几分钟,谈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看得孔令广也是对二位钦佩不已。
不过孔令广感觉得到,自打那一日谈话之后,吕市长似乎也一下子积极主动起来,来老板办公室时候也多了起来,而老板对于计发、财政、人事这方面的请示报告上的签字也变了,一般都是签署为请秋臣副市长负责怎么怎么,做好怎么怎么这一类的话语,而不是直接签署意见。
而自己跟着老板带着某位副市长下去到区县、或者跑省城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许市长、钱市长这两块上的工作,更是老板重点关注对象,像青坪、怀州和归宁这几个县区,老板去的就更多了,老板的风格也渐渐有了一些变化,更多的时候是听副市长们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再听区县或者部门的领导有没有不同意见,很少再有直接提出自己看法的时候。
……
我将汽车滑出桦树林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刚刚拐进松鹤岗的那辆汽车凌志es400,悬挂着粤b牌照,后座玻璃窗半开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脸膛跃然入目,旁边一个打扮得相当入时的漂亮女孩子巧笑嫣然,手中拈着一枚口香糖塞进男子嘴里。
咦?是周伟?我很惊讶的一晃而过,两边车速都很快,只是短短一交会,便交错而过。
我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周伟见面了。
他到了陵台之后,两人还曾经有过电话联系,后来周伟到了南粤那边去发展了,电话号码也换了,再后来自己原来的手机也换了,号码也就变了,所以也就断了往来,还是前一段时间朱月茵说起自己兄长朱荣鑫又跟着从南粤回来的周伟厮混,搞了那个苹果国际俱乐部,自己这才知道周伟又回来了。
我也没有刻意去联系周伟,倒不是不想和对方有什么牵缠往来,毕竟也是有过一段交情,只是现在周伟走了和自己沾不上边的道路,要想保持多么密切的关系也不太合适了,如果有缘能遇上,那是另外一回事。
唏嘘感叹之余,我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的生活已经够麻烦了,就没有必要再去考虑那么多了,对面一辆黑色的别克新世纪唰的一声对面而过,狭窄的路面上,两辆略显庞大的别克轿车几乎就要紧贴相靠了。
“咦?”我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对方车牌,因为刹车的而闪亮的刹车灯显得格外明亮,那是一个玉州车牌,倒是我却感觉很熟悉,只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车后座的罗冰和程若琳觉察到了我似乎是在观察相错而过那辆车,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心思却还停留在那个车牌上,这个车牌自己似乎有些印象,但是现在回忆不起,这个车牌号是玉a3字开头,相当老的车牌了,而别克新世纪出来也就是一年时间,不太可能上这样前面的车牌,心念微动,我突然想了起来,这是原来刘宗言的那辆佳美上用过的一个老车牌!
电光石火间,我突然反应了过来。
刘宗言也刚换了车,也是换了一辆别克新世纪,上的是公安专段牌照,但是作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刘宗言的车肯定很受人关注,所以刘宗言出来的时候,更多的都用地方号牌,而且我也知道,刘宗言有好几套地方号牌,既有粤字牌照的,也有琼字号牌的,当然也有玉字牌照的,这个玉a3字开头的牌照,是他当副局长时就在用的,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这么晚了,刘宗言上云螺湖干什么去?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尤其是联想到刚才的周伟和他的苹果国际俱乐部,自己心中那种预感就更深了。
春节时,我就感觉到刘宗言的穿着打扮和往年稍稍有些变化,自己还在说刘哥变得年轻了,头发梳理得相当整齐,而衬衣和领带都是名牌,这让其他几个人都觉得刘哥现在变得注重形象了,一致夸赞他现在终于有个厅级干部的模样了。
虽然作为玉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这样一个正厅级干部,穿着上注意一些也很正常,问题是原来刘宗言并不太爱打扮,记得当初自己认识他时,他的打扮给自己的感觉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不一样,即便是当了局长和政法委书记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变化,也就是去年开始,似乎才有些不一样了。
当然,光是穿着打扮上是说不上个什么的,人随着年龄和经历变化,也许会有一些变化,但是联想到朱月茵谈及朱荣鑫说苹果国际俱乐部背后有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撑起,今天这样晚了,却又如此巧合的看着周伟和刘宗言的车一前一后去了云螺湖,这不由得让我感到有点担心。难道周伟那个苹果国际俱乐部背后的所谓大佬,就是刘宗言?
我知道周伟素来就有喜欢和公安道上打交道的习惯,觉得有公安朋友帮忙,什么事情都能摆平。
春节期间,刘宗言流露出了想要谋求省公安厅厅长的想法,黄文翰也暗示了刘宗言如果想要上那个位置,那就得在玉州的工作上拿出一点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来,而且玉州作为省会城市,就在省委、省政府眼皮子下边,的确也是最具有实力和条件的,只要能拿出像样的东西来,也极易被省里领导看在眼里。
但是这半年时间过去了,刘宗言也的确花了一些心思,但是却效果不彰,随着省公安厅厅长即将面临退下来,刘宗言的希望也是越来越渺茫,五月份,我和刘宗言在一起时,刘宗言已经绝口不提谋求省公安厅长一职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想起来,似乎刘宗言那个时候就已经放弃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