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秘书长大概和我说了说,说何市长说尊重您的意见,还是让我跟着您。”董胜利点了点头道。
“唔!胜利,这算不算任人唯亲啊?”
我笑了起来,道:“按理该童江跟我,但是他要负责市政府办的日常工作,经常抽不出时间来,其他几位秘书长也都各有各的工作,你来正好,可以帮我接上眼下几桩事情,都是些火烧眉毛的事儿。”
“只要工作秉承一颗公心,何来任人唯亲一说?”
董胜利也笑着接上话,道:“叶市长您有什么工作尽管安排,只是我初来乍到,这边情况恐怕还不太熟悉,还得花几天时间来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嗯!也是,不过我怕没多少时间来给你熟悉,你得边熟悉边干。”我觉得董胜利一来,自己肩膀上担子似乎一下子轻松许多,无论是童江还是徐向东,这两个前期经常跟自己跑的副秘书长,自己总觉得有些隔阂,也不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总觉得安排他们办事不太放心。
“行,叶市长,我刚才看您脸上好像有些郁色,是不是有了什么烦心事儿?”董胜利问道,立即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嗯!现在摆在面前就有一件大事儿,但是好像主要领导对这事儿看法有些不一致。”我把苍龙峪墓园情况简单作了介绍,也介绍了目前陈英禄和何照成对此事的看法态度和担心。
董胜利听得很仔细,他知道自己一过来就注定要卷入这怀庆的风风雨雨中。
我在怀庆卷起的狂飙巨澜,他在澄江时就有不少人告诉了他,让他也是心潮澎湃。
我的表现和初到西江时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所在,作为一个副市长,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能搅起这么大的风浪来,不得不说对方的胆魄和气势比起在淮鞍来变化很多。
清欠变现,让整个怀庆都见识到了我的强势霸道和非凡能耐,尤其是蒋中华在玉州被怀庆警方带回来时的一波三折,更是在怀庆这边被传得神乎其神。
玉州警方如何拦路堵截,怀庆警察和玉州警察如何对峙互不相让,高层如何博弈角力,最后怀庆方面成功将蒋中华连人带车带回,这让整个玉州各界小有名气的角色,都意识到了我背后的实力。
“叶市长,您是说何市长不太支持这个项目?照理说,这样大一个项目,应该很有吸引力才对,从政府角度来说应该全力支持,反倒是市委方面有些不同声音,还可以理解。”董胜利沉吟着问道。
“嗯!我也觉得如此,何市长的思维和我略略有些错位,我倒是觉得,他更像一个市委书记在考虑问题,但是,就算他是市委书记,在这个问题上也想得太复杂了一些。”我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道。
“那您觉得何市长他是因为这个项目可能会带来一些负效应,影响市里争取全省精神文明建设现场会的召开呢,这一单纯问题,还是担心这会破坏省里领导对怀庆市政府的印象呢?”
董胜利追问道,不弄明白这其中关键,就难以有针对性的来做工作,而没有何照成的明确态度,这事儿的确不好操作,就算是有市委书记的支持,也一样会有许多掣肘。
我愣怔了一下,思索了一下之后,才缓缓地道:“可能两者皆有,但是我感觉还是后者居多,何市长似乎很看重省里边对怀庆印象,嗯!我觉得他更看重省里对怀庆的表面印象,但是对经济发展这些具体方面,反而搁在了后边。”
董胜利能够听出我言语中暗指何照成舍本逐末的意思,不过他没有搭话,只是说道:“既然何市长有这方面的担忧,叶市长,我觉得可以在这方面下下功夫,改变一下何市长的观感和看法,让他感觉到省里边对于这个项目并不反对,甚至还持支持意见,也许能让何市长改变.态度。”
我眼睛一亮,董胜利这个提议相当有针对性,何照成既然很唯上,那这事儿就不是没有回旋余地,以嘉园集团和宋嘉平的影响力,谋求一下省里边的支持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
雅阁缓缓滑入岔道进入林荫茂密的生态林区,孔敬原下车时,看到了马淦昌的凯迪拉克加长版已经到了,他不为人注意的皱了皱眉头,还是下了车。
走进凉亭,四周是一片绿荫覆地,藤萝密布如一面绿色的壁毯将凉亭三面都遮掩起来,几具藤编安乐椅悠闲的置放在石几旁,几杯袅袅水雾升起的碧螺春摆放在石几上,几个男子正在玩着扑克牌,堆放在石几旁的人民币叠得整整齐齐,看样子鏖战正酣。
“跟!”一个男子不看牌,跟着他对面的男子丢进去一千块。
“呵呵!行啊!这一把,我们就多蒙他几把,看看谁的手气好。”对面男子把目光转向他旁边的年龄稍长的男子,道:“怎么样,潘哥?”
“行啊!我随你们,要不咱们一人先扔一万下去,愿意看牌的可以先看,怎么样?”年龄稍长的男子很开心的笑了起来,随手就把桌上一叠尚未开封的百元大钞丢了上去。
“嘿嘿!潘哥有这兴趣,我老马怎么敢不奉陪?”马淦昌笑了起来,也把一万元丢了进去,道:“辜哥,瞧您了。”
“行,老潘都发招了,我还能不跟上?”另一男子也是随手将两叠百元大钞丢进去,道:“我蒙两万,愿跟就跟。”
“我看看牌。”老潘摸起牌来瞅了瞅,面无表情的将牌丢进洗牌中,泄气的道:“马勒戈壁的,一副小杂鱼,不跟了。”
马淦昌笑得更加开心,道:“我看看牌,唔!辜哥,不好意思,我得跟上,这牌不好扔了。”
“哦?老马,看来你是捡了宝啊!行,我也看看。”
辜姓男子看了看自己牌,犹豫良久,开牌翻倍,得四万块,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老马,算你小子运气好,我不跟了。”
“呵呵!谢了,潘哥,辜哥,不好意思了,这一把我捡了。”马淦昌眉花眼笑,把桌面上的钱收了起来。
“行了,都收了吧,老孔都已经过来了。”老潘摆了摆手,随手把摆在桌面上的钱收了起来。孔敬原入座,早有侍应生送上来茶,然后悄无声息消失。
“老孔,看你脸色好像心情不错?”老潘仔细观察了一下孔敬原的神色,不动声色的问道。
“说不上,也就那样。”孔敬原微微一笑道,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似乎有些心事。
“怎么了,老孔?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儿,不顺利?”老辜很敏感,这已经进入关键时期了,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也不是,何照成基本上同意了我们的方案,不过,还没有上市政府办公会最后来讨论,也是运气好,姓叶的这段时间被清欠变现工作和那个开发苍龙峪的事儿给牵扯住了,没多少心思来过问这边,所以这边各种清产核资的工作都进行得很快,厂里边那边也算顺利,得抓紧时间才行。”
孔敬原总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总感觉我对于这件事情保持着沉默不过问,似乎不太符合他的风格,但是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老孔,姓叶的据说在怀庆搞得天翻地覆,陈英禄和何照成就听凭他瞎折腾、不闻不问?”老潘微笑着问道。
孔敬原瞥了一眼正在乐呵呵收罗钞票的马淦昌,微微撇了撇嘴,道:“老潘,你别听淦昌在那里发牢骚,不就是让他连本带息把借信贷投资公司那笔钱还了么?他本来就借了钱,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有什么想不通的?换了是我来接手这事儿,他马淦昌一样也得一个子儿不少的给我还来。”
“孔哥,话不是那么说,我借钱是不假,可是这利息忒高了点吧?这还没算当时我为了这笔款给经办人员的点子呢!这会儿硬性要我马上连本带息还清,这还要不要人活?”
马淦昌一听这话就来气,道:“现在国家利息多高,这信贷投资公司利息多高?哪有这样算帐的?如果不是姓叶的太霸道,我不还钱就要停止我的运输公司承包渣土运输,你看我会不会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