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国家原来就有这方面的意图,我们的观点明晰和细化了计划,而且更重要的是着重落实了计划,这一次去就有这方面的具体计划要逐一磋商。
前期已经和各国驻华商务参赞进行了几轮商谈,但是重要的计划和文件仍然需要通过和他们国内负责这方面事务的官员直接谈判之后才能最后定板。”黄文翰点了点头道,这一两个月来,他都在为这些事务奔波,能源办刚刚建起来,很多工作压在身上,都得要他这个常务副主任来安排。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件事情虽然宜急不宜缓,但是恐怕也需要掌握一定尺度,否则让谈判对象掌握着我们的心态也会不利于我们的后期工作。”我想了想道。
“在委里待得越久,我就越感觉到我们国家能源战略策略上的滞后和呆板,现在虽然油价处于相对低位,但是全球每年勘测可供开发的油气资源增长数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丰富,而且许多地方的油气资源开采成本相当高,跨国能源巨头的触角早已遍及全球,几乎每一个国家和地区都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存在,而我们尚未真正走出去,面对我们国家不断增速的经济,我很担心,几年之后我们国家能源需求将成为制约我们国家发展的瓶颈,在某种特殊情况下,甚至成为绞索也不为过。”
黄文翰叹了一口气,处身中枢,能够接触到的资料和信息,要比地方上不知道多多少倍。
越是这样,他就越感觉到压力,我给他的几方面提醒,他都有意识的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资料信息,得到的结果触目惊心。跨国能源巨头们已经攫取了他们能控制的一切资源,而国家对这方面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当然,这也与目前国内进口能源比例不大和石油价格低廉平稳有关。
“早谋徐图,循序渐进,只要我们有了这方面的准备,倒也是不虞。”
我沉吟着道:“怕就是怕高层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毫无准备,等待发现问题的严重性时,时机却已经不在了。”
“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这一次出访非洲八国,尼日利亚、安哥拉、苏丹、喀麦隆四国都有着相当丰富的石油资源,虽然西方国家的跨国公司也已经进入这些国家,但是鉴于这些国家局势不是很稳定,加之殖民.主义在这些国家民众心目中留下的伤痕仍然存在,所以,这些国家对于我们来说,有很大意义,加强和他们在能源方面的合作,可以使得我们能源补给获得除中东之外的另外一个渠道。”
黄文翰抿了一口茶水,声音低沉的道:“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而且要落到实处,否则错过了机会,那我们日后想要在这些国家获得合作的机会,就会越来越渺茫,而西方跨国公司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非洲的拓展。”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我轻轻吟诵了一句唐诗,然后道:“国家在考虑与这些国家合作的方式上不妨更丰富和多元化一些,太过功利也许短期内见效很快。但是,后期却会出现很多负效应,我觉得要想赢得这些国家的长久合作,一是需要互利双赢,二是需要将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优势传播影响到这些国家中去,这是一项长期而艰难的工作,但是却不能不做,要想让我们在非洲真正立足,这一点只能加大力度。”
黄文翰眼睛忍不住一缩,我的话再度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惊喜,文化渗透影响这一说,现在在理论界也还只是处于一种探索和争论状态,但是美国的娱乐文化不断通过电影、电视这些传播方式在全世界渗透,已经让人们见识到了这种渗透带来的巨大影响力。
一代人的价值观、人生观和审美观,都在因为这些外来文化的渗透而受到影响,进而对于美国文化产生一种亲近感,这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起到某种潜移默化的渗透作用,让你对美国产生一种亲近感,这种影响力,往往比一场战争取得的结果还要厉害得多。
而我所说的那种短期的功利性合作,目前却是占着主流,缺乏长远而深刻的考虑,只图短时间的收益,而忽视合作方的长久利益,忽略文化这种软实力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在这一点上,我们国家显得有些轻忽了。
抛开了相亲一事带来的不愉快,我和黄文翰的话题顿时显得流畅起来。
无论是我提出的新观点、新思路,还是黄文翰就落实到国家政策上的可能性,两人的讨论、争论,都十分认真,从建立石油战略储备,到鼓励天朝能源国企实施走出去战略,从能源行业中下游放开,到鼓励私营企业在国外能源上游企业去发展。
这些政策两人的探讨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是争论探讨中,总会有更多更细致的问题冒出来,黄文翰尤其喜欢这样,和我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开拓思维的想法观点。
……
刘乔接到电话时有些啼笑皆非,她没有想到,堂妹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任务。
“daisily,这样不好,你这样做,还不如直接回绝对方好了,何必要弄这么一出?”
“四姐,家里催得紧,听说这个家伙是专门从外地飞来京城的,家里介绍说是个年轻俊杰,仕途新星,要我必须要去,听说这是二哥介绍的,老头子发了话,如果我走不了,他就要去帮我请假,我的确走不开,可又不想让老头子知道,你替我去看看就行了,如果这家伙懂事儿,也就会知难而退了。”
电话里的另一头,野地训练场,女子熟练的操作着手中大毒蛇冲锋手枪,从抬枪、侧身,再到斜卧瞄准,凌空侧滚,然后悄然伏地钻行,一气呵成。
站在远处双臂环抱的魁梧男子做出一个满意的v字手形。
“你整天在忙些什么?人影子都看不到,你们非洲司的工作就真的那么忙碌?”
刘乔也隐隐感觉,这个自幼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堂妹似乎不像是一个地道的外交部工作人员,总有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尤其是在有外人在场时,那股子彬彬有礼背后隐藏的警惕审视,只有她这个一直和她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堂姐姐才能偶尔感觉得到。
刘家的人都是这样,不管男女老少,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想到这儿,刘乔就摇了摇头。
“姐,我真的有事儿,不在京城,你就当遛遛腿儿,帮我去看看吧。”
对面电话里声音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断断续续的道:“好了,我挂了,有什么情况,两个小时后给我打电话吧。”
刘乔叹了一口气,放下电话,抬手看了看表,走出了办公室,吩咐司机把车开出来。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者,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官僚,妄图靠上刘家这个门楣,想到这一点,她也觉得烦心。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当初的海誓山盟随着那华美的光圈渐渐褪去,一切都鸣凤潮褪去之后的岩石一般,呈现出狰狞冰冷的真实,让人每每想起,都如毒蛇盘踞在心里那样难受。
只是各家都有一个本难念的经,三叔家里也是这样,daisily已经二十好几了,眼见得一晃又是青春韶华将过,而她对男人的鄙屑和冷淡从来没有掩饰过,家里人甚至担心她有同姓恋的倾向,不过刘乔知晓daisily并非那种有心理疾病者,只是后天尤其是家庭和生活环境影响让她显得过份独.立,使得她觉得完全没有让一个所谓的婚姻和家庭的枷锁来框在自己头上。
百泉文彩俱乐部,相亲地点选在了这里,刘乔笑了笑,这不是故意捉弄人么?不过她还是得走一遭,既然答应了daisiy那就得尽到责任。
我的确很恼火,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狗屁百泉文彩俱乐部,而黄文翰也没有给他多余的介绍,他就这么懵懵懂懂的来到位于东环广场的俱乐部。
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家俱乐部不对非会员开放,这让我火冒三丈,这不是分明戏耍自己么?很显然对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婉拒自己,我很想甩手一走了之,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办了一个会员资格,一万多块钱的入会费和年费,让他觉得这一次相亲是不是真还有点当冤大头的味道,钱不算什么,但是对方分明就是把自己当作傻瓜来逗弄,而且还想陷自己于不义,说不定对方就在哪个旮旯里等候着,只要自己到时候没到,一切责任便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