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琪沉吟着道:“也好,只要是能正常竞争,没人耍猫腻,我们还是大有希望的。”
白雪玲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地道:“放心吧,要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得到风声,你尽管告诉我,我去向叶书记提。”
徐子琪点了头,坐上小车,夫妇二人开车离去,白雪玲关了大门,回到西厢房,点了钱,发现竟赢了四千多,不禁心情大好,她把那幅字挂好,就去洗了澡,上床后,练了每晚必做的柔身动作,忽地想起徐子琪先前诡异的笑容,总觉得蹊跷,忙侧过身子,望着墙上的字,愣怔怔地发呆。
过了许久,她终于把目光落在‘峰’‘谷’二字上,忽然想到了要紧处,不禁满面绯红,低低地啐了一口,说了声‘下流’,忙抬起修长秀美的右腿,拿拇趾按了墙上的开关,熄灯之后,拉了被子,蒙住羞红的俏脸,吃吃地笑了起来。
……
周一上班之后,我接到了秘书刘华轩打来的电话,说是身体不适,打算请假休息一天,我听他声音软绵绵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鼻音很重,像是得了重感冒,也就不以为意,笑着答应下来,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放下手机后,我批阅了几份文件,抬手看了下表,就摸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给县委办郑良才主任拨了过去,让他过来一趟。
自从我升任县委书记之后,郑良才这老狐狸很有眼色,迅速调整了对我的态度,听见我召唤,慌不迭的赶来我办公室。
我们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十几分钟,我便递给他一张银行卡,随后出了房门,在郑主任的陪同下,面带微笑地进了小会议室,参加书记碰头会。
这次的办公会议上,除了讨论一些政府这边亟待解决的事宜外,还着重布置了春节后的一些相关安排,我主要强调了三点,一是妥善安排贫困群众及农民工的生活,二是认真开展安全检查,确保节日后消防工作能一如既往的安全。三是周密安排值班制度,确保节日期间及后期信息的畅通。
这些都是每年春节都要强调的工作,只是我更加细化了些,将相关的安排都落实到人头上,尤其是在安排贫困群众的慰问上,我做的最为仔细,当自己把那份一百八十六户特困家庭的救助名单抛出来后,在座的几位县领导无不露出惊讶之色,面面相觑之余,也对我的务实态度所打动,暗自钦佩。
往年搞的那些慰问,大都是流于形势,县里几位领导到事先定好的几户人家里,扔下些大米白面,给上二百元钱,对方站在电视台的摄像机前说几句歌功颂德的好话,只要在电视新闻里一播出,这项一年一度的活动就算功德圆满,陵台县历年都是这样搞下来的,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我这次倒是叫起真来,他不但从县财政中拨出十万元经费,购买相应的生活必需品,将物资和救助款项送到这些贫困家庭里,虽然这只是临时措施,救急救不了穷,无法在短期内治标治本,但一次性救助将近二百户特困家庭,已经是陵台县近年来少有的大动作了。
除此之外,我还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帮扶方案,通过发动机关干部和企事业单位,实行一对一救助的方式,来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我在会上没有唱高调,只是带头确任了两户作为帮扶对象。另外,除了县里的几个副书记,常务副县长苗月华也定了两户,像庞钧这些县委常委。以及几个副县长都各自定了一户。
但参加会议的县委办郑主任却知道,我实际帮扶了十户,自己的那张工资卡,已经在会前交到了县委办的郑主任手里,只是我再三叮嘱他,不准向外界透露出半点消息,否则唯他是问。
会后,我对于消防安全工作还有些不放心,特意给公安局长陈雷打了电话,令他抓紧时间,在全县范围内组织一次拉网式的消防安全大检查,务必在春节这段时间,把消防隐患彻底排除。
其实,我这样做,倒有一半是出于私心,自己拗不过宋嘉琪的再三央求,只好做出妥协,同意过年期间回京城王家,与王家人一起过个年,所以自己不在县里这期间的工作,一定要安排得妥帖,否则一旦出了突发事件,自己这位身负重责的县委书记不在陵台县城,就很难向市委领导交代了。
十点钟以后,我又分别找了几位县委常委谈话,那些都是过去支持李永仓或是万朝阳的人,我传达了市委常委会的精神,陵台县的班子整体上是健康的,没有出现太大问题,让大家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不要有任何的思想顾虑。
众人都是官场的老油条,闻弦知雅意,都收到了叶书记释放出的善意,只要配合叶书记的工作,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我还当着郑良才的面,将三十几份举报信丢到垃圾桶里。
我是心知肚明,这些举报信里,至少有一半是由面前这位县委办主任授意的,在李永仓出事前,郑良才一直都唯书记马首是瞻,这种事情,决计和他脱不了干系。
但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变化了,对方的立场肯定也会发生变化,在胜利之后,我不介意适时表现自己的大度,当然,在郑良才的眼里,这无疑也是一种敲打与警示,他虽然面色坦然地走出了我的办公室,不过后背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其他人倒都还好些,无论心中作何感想,起码在表面上都能笑着点头,表示一定配合好书记、县长,把县里的工作做好,唯独政法委书记庞钧颇为沮丧,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闷头吸烟。
他心知肚明,叶书记成功上位之后,像王二凯这样一手提拔的人,应该会得到重用,他之前认为和我的关系在常委里算是走的近的,现在王二凯一升常委,相比之下,他就不算什么了。要是我哪天要调整常委分工,他或许也会受到冲击。
午饭后,我带着政府办的一行人,在没有电话通知的情况下,直接去了信访局,到接待室里去和上.访群众见面,解决他们遇到的实际问题,其实县里本来有明文规定,每月都有两天是县委领导信访接待日,由县委领导轮流值班,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认真执行,而县委书记亲自过来接待,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由于是突然袭击,信访局的刘局长猝不及防之下,没有做好安排,我在进了接待室之后,众人听说县委书记来了,马上蜂拥而上,十几个人把我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说情况,屋子里登时乱作一团,刘局长没有办法,只好把众人劝到长椅上,排好队,按着秩序,一个个轮流到前面说明情况。
我如同出诊的医生,一边看着信访材料,一边和上.访群众交流,期间不时地拨打电话核实情况,和各部门进行沟通协调,我快刀斩乱麻般地当场断案,效率极快,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竟成功解决了六起积压已久的老大难问题,其中就包括老上.访户,原岭溪乡的党委书记李建设。
我是最后和李建设交谈的,两人出了接待室,在信访局刘局长的办公室里交流起来,我对于李建设的事情是有所耳闻的,知道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也就下了一番功夫,耐心地做说服工作。
李建设开始还在辩解,称岭溪乡的那些干部所作所为不合法,是在乡长林震的怂恿下,串联起来搞他的黑材料,县委领导因为林震是副书记万朝阳的侄子,为了不得罪万朝阳,就都没有主持公道,办了他的冤假错案,他要求恢复名誉和损失,追究那些人的责任。
我看着信访材料,又结合着从庞钧、钟业堂那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将当年的事情一件件地摆出来,耐心地做着他的工作,经过一番艰难的讨论,两人最后达成了妥协,县委这边帮他解决三年的上.访费用四千六百元,并解决他外甥女的工作问题,李建设从此再不四处上.访告状。
看着他憔悴的背影消失在院外,我心里也极不是滋味,一些上.访专业户在历经多年后,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甚至忘记了当初上.访的初衷,只是为了上.访而上.访,他们要的,不仅仅是上.访的结果,更是别人的关心与理解,希望有人能够帮他们打开积郁已久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