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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渔阳县出来还不到两个时辰,叶安澜他们就被两百多个饿得眼冒绿光的流民给堵在了官道上。

远远地,叶安澜就已经伸手抽出了腰间长刀,“苏婶子扶着我娘,小禾和小梅看好我两个妹妹,杨大叔、王泰和庆淳拉好骡子,爹、二郎、丰收、小桃和我一起保护大伙儿,其他人紧跟队伍。怀秀你看顾一下明哲和明远。”

众人答应一声,以骡车为中心,开始紧张有序的收缩阵型。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的周明哲和周明远,被动地跟着裴怀秀往内圈移动。

眼看着流民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叶安澜又道:“丰收断后,爹和二郎守车子左侧,小桃守车子右侧,我负责给大伙儿开路。”

她想了想,突然提高音量对着那群流民喊:“都站住!谁要是再靠近我们的队伍,可别怪我手里的刀子不长眼睛!”

看到不是拿刀就是拿弓的这群人,流民的脚步停滞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这群人就又重新朝着叶安澜他们逼近过来。

有些性子急的,甚至迫不及待奔跑起来。

他们有人嘴里喃喃喊着“粮食”“肉”,也有人用满是恶意的眼神儿上下扫视队伍里的几个女人,吓得叶薇、叶棠小身子直抖。

小姐俩下意识抱紧彼此,和她们一样深感不适的苏小禾和杨小梅,则是既愤怒又屈辱的下意识抬手,想要挡住那些流民扫向她们身体某些部位的邪恶目光。

见此情景,叶安澜心中不由怒火高涨。

她脚下发力迅速前冲,手中长刀随着她前冲的动作,割麦子似的割断了不少流民的脖子。

那些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流民,没一会儿就相继捂着喉咙轰然倒地。

叶安澜提着染血的长刀,眼神冷冷扫过剩下的那些流民,“还有谁是活够了赶着投胎的?”

看着这样的叶安澜,众流民大气都不敢出。

叶安澜冷哼一声,“不想死就赶快走。”

有人动了,悄悄挪动着双脚打算识趣让路,但也有人依然不肯死心,仗着人多势众,磨磨蹭蹭的就是死赖着不走。

叶安澜暗暗叹息——看来她的这番杀鸡儆猴,杀的力度着实有些不够。

略一思忖,叶安澜提着带血的长刀缓步走向对面的流民队伍。

在她身后,是同样一脸杀意的叶金奎等人。

他们紧紧跟在叶安澜身后,一边一脸提防的盯着周围流民,一边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千万别心软、别松懈,不能让这些饿疯了的流民觉得他们软弱可欺。

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确实很有必要。

就在叶安澜即将一脚踏入流民队伍的那个瞬间,站在流民队伍最前面的那几十个流民突然动了。

他们一边七嘴八舌的喊着“我们人多”“打死他们我们就有吃的了”,试图怂恿那些胆小的流民和他们一起动手,一边亲自挥舞着棍棒、锄头、柴刀等物,悍不畏死的朝着叶安澜他们包围过去。

叶安澜心知,自己杀鸡儆猴的做法算是彻底失败了,她右手一扬,两包药粉被她洒进了朝她扑来的流民群。

与此同时,叶金奎等人也已经与绕到侧翼的流民动上了手。

得益于叶安澜的频繁洗脑,队伍里倒是没人因为流民可怜就下不去手。

不仅是负责战斗的叶金奎等人,就连被叶金奎他们护在中间的李氏等人,看向流民的眼神那也是一个赛着一个的坚毅果决。

她们想要保护自己,也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同伴、食物,考虑到袖箭不适合频繁使用,她们于是从骡车上拿了柴刀、菜刀、镰刀、杀猪刀下来。

几个女人人手一把刀,看着可比白面书生们可靠多了。

和叶薇、叶棠这两个小屁孩儿同为被保护阶级的裴怀秀、周明哲、周明远:......就很郁闷。

“哥,我......”周明远正想说,他以后也要跟着一起习武,一圈一圈的流民外面,就有一个看着约么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持剑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杀了过来。

对方身手比叶安澜还好,杀流民就如砍瓜切菜,容易的很,只可惜流民们实力太低,他的好身手,流民们根本衬托不出来。

除了于武学一道稍微有点眼光的叶金奎和叶安澜,其他人根本就没看出这年轻人其实是个远胜叶安澜的大高手。

对叶安澜的盲目崇拜,让大家把这年轻人定义成了——也就只比我们元娘/大姐/姑娘稍差一点儿。

有了他横插一杠子,原本就没能因为人多占到便宜的流民,顿时就都作鸟兽散了。

叶安澜把刀上的血迹用力一甩,然后朝着那年轻人抱拳一礼,“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不敢,小人长安。”年轻人收起剑,看向叶安澜的眼神既有好奇也有惊疑,“是我家主子让小人过来帮忙的,姑娘要谢,不如去谢我家主子。”

叶安澜挑挑眉,开始逃难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张口就喊她“姑娘”,她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完美,不会有人一个照面就发现她其实是女人呢。

这么想着,叶安澜转头朝着长安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远远地,她看到有两匹马正踢踢踏踏朝着这边小跑而来。

马儿一黑一棕,黑色的那匹马上,还端端正正坐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年轻男子。

叶安澜侧过头,“丰收,你带人收拾尸体,我和小桃去迎一下这位公子。”

郑丰收用力点头,“好嘞!”

叶安澜看一眼叶金奎,然后带着杨小桃,和长安一起去迎他家公子。

长安在自家主子面前,一点儿都没有他在面对别人时的刚硬冷冽气质,反而更像一个......为宝贝儿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只见他颠儿颠儿跑到那年轻人身侧,一边伸手扶他下马,一边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唠叨着。

“公子,我不是和您说了,让您好好躲着,您怎么自己跑出来了?那些流民可还都没走远呢,万一他们发现了您,您不就有危险了吗?您说您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您......”

唔......以下省略三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