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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出府买石灰石时,贺兰玥曾暗中留意过左相府至太子府的路线。其中,有两处位置最适合刺杀。第一处,就在离左相府不远处,站在左相府的门口,尚能看到。若是在此处动手,必须速战速决,在救兵赶来前,结束战斗。第二处,则在太子府的附近。相比而言,距太子府要更远些,而且在视线之外。

两处位置,若是轿夫狂奔,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下,都可以迅速跑到安全地点。加之有隐卫保护,所以楚中天才说万无一失。

对于那些人何时动手,贺兰玥则毫不担心,双眸微闭,坐在轿中仿若睡熟了一般,就连呼吸声,也均匀起来。

接亲的队伍,很快便走过了第一处位置,并没有任何异样发生。轿子内的贺兰玥嘴角微翘,美眸半眯,高贵中透出几许慵懒,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看来,他们是打算在太子府那边动手了。那边距离太子府虽稍远些,但太子府内高手如云,救援的速度只会更快,除非……

贺兰玥那双青翠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厉光,快速的隐在眸子深处。随后,双眸再次微闭,仿若熟睡。

绵长的接亲队伍,蜿蜒不绝,速度缓慢,有条不紊的向着太子府的方向前进。随着时间的推移,接亲的队伍已经慢慢的靠近了第二处位置。

贺兰玥缓缓抬眸,挑起一侧的轿帘,向外看去。今晚,乌云密布,天气闷热,只有偶尔刮过的一丝风儿,送来星星点点的凉爽。月亮已经完全的隐在了乌云之后,吝啬的不再洒落一丝月光。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白磷燃烧的黄色火焰,映衬着那袅袅白烟,异常显眼。

随着距离太子府越来越近,轿夫们似乎有些急切,脚下的速度仿佛快了些许。

就在轿子将要达到第二处位置的时候,四周瞬间出现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拿强弓,上面的箭头都泛着浓郁的阴森的绿光,显然是淬了剧毒的,映衬在白磷的黄色火焰下,甚是扎眼。说时迟,那时快,一刹那间,十几只利箭若脱缰的野马,狂奔而出,朝着轿子飞速射来,破风之声此起彼伏。

轿夫们似乎也知道那些箭的目标只是轿子里的贺兰玥,而不是他们,所以并没有慌张,甚至连脚步也没有变化,让箭更准确的射过来。

不过,君漠祺的隐卫同样不弱,在黑衣弓手出现的同时,也瞬间现身,有二十多人,十多人拦截下黑衣弓手的箭矢,并攻了过去,剩下的十人紧紧的围在轿子周围,确保贺兰玥的安全。

按照常理,此时的贺兰玥刚刚受到惊吓,又突然被人保护,应该是心中大定,有些放松的时候。但是,她此刻却丝毫都没有松懈。因为,她隐隐的感觉,有一股杀气,从轿子的正前方,快速的向她靠近,而外面的人却没有丝毫异动。

内奸!贺兰玥勾唇浅笑,腾身躲在了轿子顶部。

就在贺兰玥起身的同时,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刺了进来,刺中贺兰玥之前所在的位置。连刺了两下后,那人察觉不对,这才急忙掀开帘子,将头探了进来,脸上没有任何遮挡,穿的也是接亲队伍的服装。

嘴角荡过妖冶的笑,贺兰玥手中的小瓷瓶轻轻的掉转过来,瓶口向下,里面的硫酸迅速淌下,刚好滴落在那人的头顶。

那人奇怪的一抹,还不等开口,就‘嗷’的一声,捂着头顶和手滚了出去。

实际上,这些动作不过在一两个呼吸之间。保护贺兰玥的隐卫并没有料到会有内奸进来,所以并没有提防那个靠近的人。直到他掀起轿帘的时候,众隐卫才发现异常,而那人的嚎叫更证明了他内奸的身份,于是被他们瞬间扎成了筛子。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再次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手持钢刀,冲了过来。那些留下保护的十名隐卫,尽数冲了上去,和他们战在一起,堪堪抵挡住他们的攻击。

此刻,贺兰玥的周围,除了那几名轿夫,已经再无一人。

就在所有隐卫都无暇分身的时候,轿子动了。轿夫们抬起轿子,向着太子府的方向逃命一般的飞奔。

太子府中听见动静,赶来救援的人,见到轿子朝着太子府飞奔,都以为轿子即将到达太子府,不会有问题,相比之下,前方的战团更加需要人手,所以便都没有留下保护,而是直奔前方而去。

贺兰玥淡然的坐在轿中,翠眸微眯,点点冷意在眸底闪烁,手中的小瓷瓶已经换了一个,而且瓶口已经打开。

朝着太子府飞奔的轿子,在经过最后一个巷子口的时候,没有继续直行,而是猛然转弯,一头扎进了巷子。

轿中的贺兰玥却是坐的稳稳的,手中的硫酸没有一滴溢出。但是,眸中的冷意却是更甚了。这些轿夫,果然是内奸!之前起轿的时候,他们对于轿子的分量,竟没有丝毫异常,她就已经开始怀疑。到后来,他们对那些箭矢的淡然,更让她确定,他们,就是内奸!

将轿帘轻轻挑起一个细缝,青翠的眸子向外望去。巷子并不长,不远处就是尽头,被大量的干柴封死。在那些干柴后面,点点寒光闪烁,显然是埋伏了不少的人。而巷子的两侧,也被堆满了干柴。

看来,这闷热的天气果真是适合放火。贺兰玥嘴角挂着曼珠沙华般的血色笑意,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使者。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来照亮这一片天空吧!

在轿子奔过的同时,贺兰玥轻挑轿帘,将轿中装有白磷的坛子,一一扔了出去,刚好扔进了干柴之间缝隙,从外面看不出来。

捕捉到那几声轻微至极的瓷坛碎裂的声音,贺兰玥嘴角那血色的笑,愈发的浓郁。

而那些轿夫,也许是因为忙着奔跑,也许是因为抬了很久已经很累,并没有注意到轿子的分量轻了,也没有注意到两侧干柴堆中多了东西。

很快,轿子落地,埋伏之人瞬间将轿子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