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黑夜来临,在颧州城外,四方的主将,有三方主将守在外面的重弩投石车阵中。只有东面,负责在阵中守的不是主将。
何浩然早早就来到他的温柔乡里享福,在外面出征,谁也不可能搞什么分床睡,一张木板大铺上,一龙在五凤中尽享艳福。刚从李雪韵身上离开,迫不急待爬到李水音身上。正在紧要关头,外面传来号角声。
“他们居然会来袭营?”几女比何浩然更积极,李水音一翻身将他压到下面,边找衣服边说:
“太好了,这些蕃军简直是找死,居然敢来袭击我们的军营。相公快些,我们到前方去指挥。”
朱泚的秦国虽然灭亡,发明的重弩投石车阵很不错,他们对阵型略有些改动。
在离东城门三百多米处,有一个凹形大阵。左右两边各有两千人,中军有三千。里面架了六十架重弩、十五台投石车。在大阵前方一百米处,插了七八支火把。这些火把并不是用来照亮他们,是用来防止对方偷偷摸出来搞袭击的。
在这里负责的是诸方和另外十一个亲卫,何浩然考虑到大家明天要攻城,反正他的亲卫不容易上战场,干脆让所有将领去睡觉,派他的亲卫轮流在这里守。
这十二人虽是亲卫,在何浩然的熏陶下,军事能力绝不在普通将领之下,责任心也比普通将领高。入夜后,有六个亲卫拿着望远镜,不时朝对面的城墙扫视。虽前方只有七八支火把,加在他们阵中的一些,不要说开城门,有谁想从城墙上爬下来,也难逃过他们的监视。
没人爬下来,在中军百般无聊的诸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五个弟兄,正要说话。突然从城门处传来一阵响声,很快更大的喊声传来:
“大家注意,有敌军袭击。”
喊声传来时,他们已经翻身上马。诸方又兴奋又有些紧张,和五个弟兄各自拿起一只角号,对着左右两边吹响警号。
六人一番警号吹完,对面的蕃军让他们失望透顶,恐怕才出来一两千人。可能怕他们的重弩投石车阵,这些出来的人暂时没敢冲过为送死,用铁盾顶在前方,一点点向外延伸。孙叔州放下望远镜,不解问:
“他们只靠一扇城门也太慢了吧?不是说娑摩禅师是个聪明之人,怎么不架攻城梯,让步兵从城楼上爬下来?那样会快上不少吧?”
没人答复孙叔州,因为没人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后面军营中的将士源源不断赶来,将领中,何浩然一家人是最后一批赶到。他们到来后,对方已经聚集了七八千人,并且组好一个简单的方形阵。
顶在前方的是手拿木和铁盾的步兵,从高处能够看到第二三排也是步兵,第四五六排是骑兵,一共有二十排。何浩然没有耽搁,对后面的一群特殊士兵下令:
“排成两排顶在前方,与后面的阵型相隔十米。”
他的命令刚发出,对面的敌兵动了,用较快的速度朝他们冲来。
一千个手拿连锁铁盾的唐兵,从阵型空隙快速穿插到前方十米远的距离。这些铁盾兵着装十分奇怪,从颈下到脚皆被厚厚的衣服裹住,头上戴着一顶圆形大铁帽,帽子边缘有白色纱巾罩着,连接在四周衣领上,将里面挡得密不透风。
“投石准备,”李雪韵一声喊出,安放在中间的十五架投石车启动,十五颗早已上架的石头,砸向冲来的敌军营。很快李雪韵的声音再次传来,一支支重弩射向敌军。
敌方的阵型出现一些混乱,但无论重弩还是投石车,最多只能发射三次,三次后最前面的敌军,与同样手拿盾牌的唐兵撞击在一起。
两军阵营中,飞出一支支箭羽吊射入对方阵营。对于唐军来说,对方的飞箭几乎无用。顶在大阵前面的全是神甲兵,对方的弓箭也只能射到他们这里。蕃兵虽有盾牌,在一网网箭雨的冲击下,陆续出现一些伤亡。
敌军虽有伤亡,但并不大,这样的场面李水音很不满意,提醒何浩然:
“可以派火枪兵了?”
“暂时不需要,”何浩然见对面城门口虽又在聚集蕃兵,这些蕃兵动作不是很快,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搞袭击之人。他恍然明白过来,对传令官说:
“连续吹响三声号角。”
传令官不敢有意见,几女一时没想明白,曲盈盈问:
“你是说他们的目标是袭击西面?”
何浩然点点头,指着前方的敌军:
“他们打得没什么积极性,反正不会是我们。南北两地离我们这里近,应该不会是他们的首先。他们想将几面的援军吸引过来,去西面打袭击。”
前方一千个盾牌兵仿佛如两面墙,将冲来的蕃兵死死堵住。顶在中间的是个年青将领、刘振江的外侄秦展。他正感到一丝不耐,突然脚下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紧接着嗡嗡声大作,从脚下飞出上百只指头大的毒蜂。
昏暗的光线对人有所不便,对这些蜜蜂来说没什么影响。这些出笼的毒蜂极为兴奋,一只只如见血的吸血鬼,飞快冲向最近的目标。
秦展是这一千特殊盾牌兵的头,他在神甲军中比较出色,已经升了好几级,现在是从七品下将领。这支军队虽不如神甲兵那样威武,但待遇和神甲、火枪兵一样,比火枪兵选得还要早,暂时专门用来对付蕃军的毒蜂。
蕃军一下子扔了十几个土罐,全扔在中间段,目的很明显,想靠毒蜂来突破。大家虽有心里准备,感觉身体还是有些发颤。
一只只毒蜂在身上到处游走,湿淋淋的衣服上传出的阵阵蜜香,使它们连身处险境也忘了。在后面战友的帮助下,身上的毒蜂很快被清除。在对面的蕃兵傻眼了,等了一会对方的阵型一点没乱,也没惨叫声传来。正在此时,唐军阵营中分出两支兵马,从左右绕道围来。
这支七千多人的蕃军同样有领队,一个年青蕃将见左右的唐军正在绕道袭来,问旁边一个中等身材、身穿神甲的中年蕃将:
“谷将军,他们将从左右绕道我方背后,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居然能找到对付毒蜂的办法,”中年蕃将看了眼城门口正在聚集的兵马:
“娑摩禅师让我们拖住何浩然,我们撤回就会功亏一篑。反正后面还有弟兄,他们夹击我们,我们何尝不能夹击他们?传令城门口的弟兄,一旦他们夹击,大家就冲过来一起对付。”
让这些蕃将失望了,左右各有两千唐兵、五百神甲兵顶在前方。这些唐军绕到蕃军后面,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反包围。顶在前方的神甲兵拿着军弩,对着毫无阻挡的蕃军就是一轮狂射。
负责的中年蕃将气得差点吐血,他不敢将长方形阵型拆散,一旦被拆开,对方就会从中间插入,将他们分割包围。令旗一挥,后面聚集的五千蕃兵冲出护城河,分成两股朝左右冲去。
对方人太多,又有盾牌兵顶在前方。很快双方开始短兵相接,结果出乎大家意料。
怕进入城楼上的蕃军射程范围,左右的唐军不敢再深入,很快一批蕃军绕过前方,将他们包围住。后面没有神甲兵或是盾牌,全是弓箭手。左边一个年青唐兵刚扣响箭弦,一支箭斜斜射来,刺入他厚厚的衣服。
穿这种里面缝有毛皮的厚衣很有好处,他只感觉左肩如同被蚂蚁咬了一下。来不及取出插在身上的箭,搭上弓又是一箭射出。第二箭射出后,他左肩上的疼痛感消失,接踵而来的是左肩麻木,并很快漫延到全身。
左右冲出的两千人全是骑兵,年青唐兵将第三支箭拿在手中,怎么也上不到弦上。赶到麻木传感到他的大脑,弓箭从手中掉落,双手撑在马背上。他模糊的双眼看到,四周不少队友仿佛在马上摇摇欲坠,感到不妙,张嘴想要喊出。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摔下来。
在左边负责的是李山河,李山河并未冲锋在前。他在中间指挥。见一些受箭伤将士陆续从马上摔下来,口吐白沫,知道有问题,大喊一声:
“撤退。”
李山河和众亲卫捞起一些坠马的将士,在神甲兵的掩护下,有序从左边撤出。蕃军虽有毒箭,无法射透神甲,死伤比唐军更多。没敢追击,在左右朝一千个铁盾兵发起进攻。
这一切被中军的何浩然看在眼里,铁盾兵在左右敌军的攻击下损失不少,何浩然将中军一千神甲兵派出,和快撤回的神甲兵一起冲杀。
每边近千个神甲兵,就算对方有毒箭也没用。尉迟奉先、曲靖等猛将在敌军中大杀四方。没有普通兵的加入,对方的毒箭很难再建功。
“好利害的毒,”钟浩成检查完一个士兵的尸体,叹声说:
“此毒见血封喉,在战场上想救也来不及。”
在何浩然身后的李水音大怒:“蕃贼竟如此歹毒,相公,我们快派出火枪兵对付他们。”
何浩然看了眼前方,见中间的蕃兵除一些盾牌兵外,也加入到围攻神甲兵的队伍中:
“此时用火枪兵,让娑摩禅师发现后,他不一定敢再去袭击西门。让大家再退五十米,想来他们不敢追来。”
有重弩投石车的掩护,神甲兵轻松撤退,两百多具神甲兵的尸体也没留给对方。在外面负责的中年蕃将只得退到护城河前,在城楼上的火力帮助下得以脱身。一番清点,一万三千多人,还剩下八千多。没敢在追击,与唐军遥遥对峙。
这边唐军虽然大胜,打得令几女十分不满,她们也损失了一千多人。此时在西边,一场更大的战斗已经打响,何浩然的忍耐,终于换来更大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