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人选的办法被李适解决,但当前的暂带人选还没着落。李适懒得让这些人推荐,直接点出四个将领,一人带一万负责训练。这四人,其中有何浩然推荐给他的老将付成泰,以后付成泰的位置也没变,成为一支带一万禁卫军的高级将领。
另外三人,一个是他的高级禁卫军官杨金,一个是在潞州过安宁生活的铁手。不说铁手,付成泰和杨金都与何浩然有很深的关系。大家能看出,李适是真心对何浩然没一点戒心。当然他也没必要有,何浩然真要反,就算凭何浩然现在手里的人,也能轻松将大唐推翻。
另一个给李诵选的东宫五率之首就有些不满意了,是在长安闲着的李皋。李皋不太满意,他也想像何浩然那样出去拼杀一番,就算不为提升,再提升除非是世袭王爷,李皋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用打仗的方式打发时间也好,可惜李适不放他出去。
李适什么都知道,心里的帐本不比何浩然少。攻潼关,白白损失几大千人。攻凤翔时,李皋那边的伤亡最大。虽不说用那些事情贬对方,打仗是没机会了,只得在京城帮他练练兵。
将领的事解决完,李勤迫不急待站出来:
“皇上,现在长安已收复,内乱已平,还有大把反贼官员及其家属被关在长安。再留下他们,对死去之人太不公平,要早些处置才好。”
“臣附议,”杨炎第一个抢到发言权:
“洛阳郡王想早日平定内乱、解灵州之危,让朱泚等反贼大臣自杀我们也认了。但他们和以前抓的这些反贼无关,这些反贼及其家属必须处死,以慰死去忠臣将士的在天之灵。”
很快附议之人很多,何浩然的第一封加急,从长安快马送给在半路的李适。李适没有隐瞒,将何浩然给朱泚提的条件说出,大家看在何浩然的面上也认了,放过朱泚和众叛官的家人。但大家积累的气更多,谁也不愿再放过以前抓的那些反贼。
李适昨天已经接到何浩然第二封信,一些事让他有些为难,只好退一步说:
“以前抓的反贼可以处死,但家属就没必要了,那样做牵涉的人太多,才平定内乱,朕不想大开杀戒。”
李勤不卖帐,韩王李庸的尸骨他们已经挖出来葬下。这算是杀父之仇。要不是有李响等人劝说,他还想劝李适不要放过朱泚的家人。
“我们已经够仁慈了,纵观以前,有谁像我们这样,连最大贼首的家人也放过?就算在朔方那些是投降之人,可以从轻处理,但以前那些被抓住之人,没人是投降过来的,必须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何浩然写给李适的第二封信,是让李适撒些雨露,将以前那些反贼尽量充军,少杀几个,家属全部释放。李适当然想这样做,何浩然卖了一个天大人情给反贼,他也想让天下人歌颂自己仁慈,在他心里,那些老弱妇孺同样可以放过,没必要处死人家。
可惜仇恨反贼的太多了,李勤一说,大半的官员都在附合,没附合的是河北等地的官员。他们没受朱泚任何影响,并不仇恨对方。还有些没附合的是投过来的秦将,梁文涣年青气盛,忍不住站出来:
“洛阳郡王在幽州抓了那么多的秦官家属,有不少官员在战斗中死去,那些多数是低级官将,难道他们的家属也要被处死?”
“当然要处死,”李庸之孙李钰怒怼:
“既然选择造反,就要有灭九族的打算。我大唐已经太过仁慈,没将你们这些反贼灭九族。养了她们这么久,早就不应该留她们在世上浪费粮食。”
“你?”梁文涣气得身体有些发抖,他现在只恨蕃人,并不恨朱泚和秦国官员。因为梁廷芬在最重要的凤翔战役上立下首功,李适封了他一个五品文员。
李钰的话惹怒投过来的所有秦国官员,李正己之子李忠也听不下去,出来声援梁文涣:
“灭我们九族?没有我们这些反贼相投,现在你们还能站在这里?”
朝堂很快变成战场,唐秦两方官员大肆攻击对方,李适实在听不下去了,拿出放在桌下备用的喇叭,一声大吼将所有人镇住:
“够了,现在这里没有什么秦官反贼,全是我大唐官员。谁要是再说这些话,休怪朕将他治罪。韦爱卿,你一直在长安处理内事,抓的反贼情况可还清楚?”
韦处章作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绝对算得上是副相级人物。又在长安,这些事他当然清楚,站出来报一大堆数据:
“在长安关押的大小反贼,一共有两百五十三人,家属三千二百九十。投反贼的叛官有一百九十七人、家属两千六百三十七。要是全算上,一共有六千四百六十七人。”
这些数据还是大家在抓捕时,多数没认真而为。比如一些虽属三代,但已是老弱病残的那种,最后李晟也没按大唐律那样做,放的人更多。
就这样也让李适吸了口凉气,才平定内乱,就让他杀六千多人,他实在做不到。李勤毫不体谅他的感受,看了眼梁文涣说:
“才六千几百人而已,当年二十一王兄李纯一府,差不多就有上千人。还是洛阳郡王太过心软,真不应该如此劝降朱泚,就算我们晚些时候平定内乱,也比有仇难报强。”
原本李勤很佩服何浩然,一听何浩然将朱泚家人放了,好感全无,几乎将对方当成仇人。
李纯一府被杀,是梁廷芬一手包办的惨案,也是李唐皇亲恨秦国官员一大罪状之一。听李勤提及李纯,梁文涣不甘示弱,提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杞王李倕也被抓了,他是朱泚面前的大红人,一府的人应该不少吧!不知你们如何处理?”
许多人听完呆了呆,李倕逃走的那些亲人运气不好,李晟占领一座城池后,李倕的亲人被人举报,已关入长安大牢。
杞王府的宫女太监大多已被释放,现在还剩下一百八十多人。要是认真,只是李倕一家,他们就得处死这么多。
李勤一点没发呆,杀气脱口而出:
“杀,他已非我李氏一族,就算他家有一万人也照杀不误。”
李适十分头痛,以前他恨不得将这些叛徒反贼斩草除根。现在真能实现愿望,又感觉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才将内乱平定,不想生出其它事端。想了一会,想到一个办法:
“这样吧!先将那些反贼和叛官处死,包括李倕及其当过伪官的家人。剩下的那些家属暂时关着,待浩然回来再议。”
这个提议大家基本都能接受,说了半天的郁闷话,李适将何浩然送来的最新情况说出:
“昨天浩然送来朔方军情,在灵州的所有伪秦士兵已被说服,加入我军中。”
说到政事,几乎没李氏皇族什么事了,卢杞说:
“这样算来,我军在朔方的兵力已达到十六万人,洛阳郡王不但可以轻松击败在朔方的蕃军,还可以一举收复河东。到时候出兵河北,将成德的新罗军消灭,彻底平息我大唐内乱。”
夏言接道:“汾阳郡王那边想来也没多少问题了,灭掉成德的新罗军既能平定内乱。”
“朕不准备让浩然去收复河东成德,”何浩然给李适的信不止说收编秦军,李适想到那件大事,实在忍不住,先说给大家听:
“朕让李爱卿带三万五千兵马去太原,就是想让他去收复河东。河东收复后,在与许、毛几位爱卿一起合攻金泽北。那边的事有他们,想来不会有问题。至于浩然,他灭掉在朔方的蕃军后,会进军土蕃,将土蕃所有地方,全变成我大唐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