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兵临沧州
何浩然才从太原回到卫州，为了弥补老婆孩子，大嘴一张说要带她们出征。连当妈的曲盈盈也一点不反对，在要出征几天，和几个姐姐天天在后山苦练，现在何浩然后悔了。
带老婆还无所谓，最弱的舒小红和李水音至少都能骑马逃命。何庭芳才两个多月，就算坐在马车里面也要小心抱着，万一打起仗来，他后悔都来不及。
他这支一万人的骑兵队伍，有一万多匹战马。和其它行军队伍的安排相似，但论豪华，一万人的队伍没谁能同这支队伍比。
前方有五个将领，有尉迟奉先和白凤楼，房诩。前军的一半又有四个将领指挥，田铁心和四个军事能力不凡的田家将领。中间的勇将就多了，有十几个亲卫，一百个身穿神甲的何府侍卫。
中后有四个将领，徐卫、郑杰、曲猿臂、卫康等人。后面还有四个，曲靖、李山河、徐双全和一个田家将。仅仅一万人的兵马，七品以上的将领就有二十人。还都不是一般的将，随便拉一个出去，也能独挡一面。
本来他为了节省大家的体力，没准备让众将士穿上神甲。大家都舍不得脱下来，也就由着他们。他身边的几个老婆没能穿神甲，大家协商好了，轮流进入马车抱女儿。
此时他也在马车中，看着曲盈盈给孩子喂奶。将女儿的小手抓住，忍不住又劝：
“现在都已经出来了，你们就在沧州等我。凭这四千多套神甲和炸弹，不出几个月就能平定李惟岳。”
他以为曲盈盈不会答应，对方没考虑多久，点点头：
“有女儿在行军不方便，我带着女儿在沧州等你们吧！让几个姐姐随你去。”
“多谢老婆，”他在盈盈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心里松了大口气。没能享受多少安宁，李水音的头探进来：
“相公，沧州方面有紧急军情。”
小两口吓了一跳，他顾不得看女儿，赶忙钻出马车。
来报信的是个年青骑兵，不用他问，李雪韵已经说出。
“宗赞了原带着十万蕃军占领沧州、太兴等府城。正向许云龙追来，许云龙没与他们交锋，准备将大军聚集在清溪县等我们，大概有一万五千兵马。不出意外，许云龙一天后到达清溪县，蕃军将在两天后到达那里。”
“停，”大军缓缓停下来。他看着李雪韵，心里想的却是沧州那边。他没想到宗赞了原会如此行军，这手看似有些冒险，的确很高。他不担心对方会有对付神甲军的方法，离上次大战不过才三个月，怕是重武器也没配多少。
“将大家叫来商量一下，”待大家全赶到，简单给众人介绍后他问：
“蕃军在那边是分开出的兵还是只有一支？”
来报信之人是田家军本地人，一看周围全是身穿神甲的将领。虽不是全认识，田家军的他多数还是知道。如此豪华的阵营，对后面十万敌军的恐惧也消失干净：
“紧追在后面的大约有五万蕃军，由宗赞了原亲自带领。另外的蕃军在抢占城池。许将军说，他们可能想用那五万抢占城池的兵马，去攻击魏州，追击的那五万留守沧州。”
何浩然朝他点点头，对众将领说：
“宗赞了原改变战术，这次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从这里到清溪县，不用一天就能赶到。就算是硬拼，我们这二万五千人，也不怕多一倍的敌人。不过要最大限度减少损失，大家说说，如何既能胜又可以减少损失。”
“将他们引出来打伏击，”李水音见何浩然并未追她们返回，心里十分高兴，不待别的将领说话，出声刷存在感。
李山河附合道：“公主说的可以一试，蕃军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赶到。要是许将军那边拖到对方快追来时弃城逃走，对方很有可能追来。”
他想了一会，问一个叫常伯龄的沧州本地将领：
“这里到清溪县有没有天险之类的？”
“大路没有，只有小路才有。”常伯龄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本身就是沧州人，对这里的地势非常熟悉，是他们这段路的行军向导。
就在马上展开一张地图，指着一处说：
“要是能引蕃军在这猛虎岭来就好了，那里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临河，路面隔河是几十米的的崖壁。”
在地图上看不到什么，他看了眼就懒得再看：
“那里的路面如何？”
“只有一条小路，仅够一匹马通行的距离。”他听得眉头一皱，那种地方打伏击？打几十个人的伏击还差不多。人家五万大军，要是一个个排队追，可能要追到卫州。
常伯龄也是魏博一员老将了，岂不知他的想法，笑着说：
“猛虎岭的山口高险，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去那里不需要走小道，可以走山背后的大路。到了猛虎岭，那里三面环山，山口下非常宽敞，可容纳几万大军。在进出的侧面山口，还有一座大山堵着，要是先让许将军他们逃到那里，我们在后面堵截，宗赞了原的兵马只有朝我们那边才能突围。”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二万五千人围堵五万，里面应该有宗赞了原的狼骑在。要是他们拼命朝自己这一万人冲？
白凤楼见他还在考虑，开口弥补刚才常伯龄的话：
“猛虎岭山口不一定要一万多人，只需五千人就能堵住蕃军，可以抽一万人出来协助我们。只是凭宗赞了原用兵，恐怕不容易将他堵住。他一定会派一支部队在中途接应。一旦里面被围，我们会受到两头攻击。如果能快速吃掉或是打残外面的部队，对我们来说只需守，困也要将他们困死在里面。”
……
清溪县地处偏远，是沧州一座小县城。平时这里不过一两百守军、城中百姓一千几百人。随着沧州兵马逃来这里，许多难民纷纷涌入。一时间城中人满为患、哭声喊声昼夜不停。
这样的情况让沧州众将士又忧又怒，他们负有守土保民之责，却一箭未放弃了沧州和这里的百姓。等不得何浩然那边回话，大军一到清溪县，几个将领商量，决定分发粮食给百姓，让他们先走一步，躲入五十里外的猛虎岭。
此时清溪县两个城门大开，在东城门外，一队队押运粮草的马车，在拥挤的人潮中缓缓前行。城中的百姓已被清空，哪怕有众将士维持秩序，外面仍是哭声震天、不断有人随着马车离去，在其它地方，不断有人朝这边赶来。
外面几乎看不到地面，只有一处地方不太挤。四周的人主动让出一块空地，除了亲人，谁也不愿打扰到地上的人。
这里的哭声最多，男女老幼都有。在地上趟着几十具尸体，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在半路病死累死的，还有些老人为了不拖累家人，来到这里后自杀解脱。
此时东城楼上，有不少将士都在关注那边。在几个将领身边，还有两个被捆绑着的男子。一个年青将领抓住一个受绑的男子，将他推到城跺边，指着下面厉声说：
“这就是你成德干的好事，你们满意了。现在李惟岳引蕃军入河北，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我河北百姓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这两个被捆绑之人，是成德将领王观和被曲靖活捉的陈奇虎，一直关在沧州。许云龙几次劝降不成，后面没再管他们。放弃沧州城后，将他们也带到这里来。
被推到城跺边的王观早就有思想准备，并没有多少意外，淡声说：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算是我们大帅引蕃军进来，也不可能会让他们祸害百姓。这些百姓就算不逃难，想必也不会被怎么样。”
“我让你他娘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年青将领实在忍不住怒火，一脚狠狠踢到王观背上，紧接着又是几拳，铁手赶忙出手挡住：
“太兴府被破，你知道那些蕃狗如何对付城中未逃走的百姓？除了女人外，他们将另外的人全杀了，并扬言再有百姓出逃的城，一律如此对待。王武俊的兵马就在后方，他们在干什么？在给那些蕃狗运送军粮，好让他们吃饱来杀我河北百姓。”
旁边的陈奇虎终于动容，喃喃地说：
“他们真的这样？”
“千真万确，”许云龙看也不想看他们两人，眼睛仍看着城下：
“李惟岳难道不知蕃军进来会如此？他在土蕃的唆使下，已在成德称帝。国号为成。以出卖我大唐利益、百姓的生命为代价，请蕃军来帮他打天下。如此行为，以禽兽何异？”
陈奇虎长叹一声：“罢了，李惟岳背叛我成德，也背叛了李大帅。你们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上战场去杀些蕃狗，也算为我河北百姓尽一点力。”
已经到这个时候，没人不信他，很快铁手将他的绑松开。王观盯着他大骂：
“你敢背叛大帅，可曾想过你在成德的家人？”
王观的话刚说完，沧州将领中飞出一支长枪，从他腹部一穿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