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云梦的身世之秘
这个马东比付成泰足足年青二十岁，让何浩然一喜，以为又出一个大将级人物，起身将他身体扶正：
“马壮士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小莲走到他身边介绍：“这位马大哥与王恩年斗了百招不分胜负，箭法十分了得，能在百米外射中红心。”
王恩年是他府上一个小组长，单论武艺能够入勇将之列。马东能在百米外射中红心，在他这群侍卫中，一只手也能数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他十分高兴，因为河北这个烂摊子，需要大量的文官武将。朝廷虽然没授权他招收官员，但他总领河北一切事务，这份圣旨至今有效。就算没这份圣旨，除一些文官有意见，另外的人都会支持他。
“马壮士功夫如此了得，箭术更是非凡。你是卫州马家堡人士，马家堡我去过几次，那里好像已荒无人烟？”
问这话纯属好奇，录用的人他会派人去一一核实，比如付成泰。付成泰再是人材，要是敌方派来的，又在太子身边，一个不好就要弄出大祸。马东说他是马家堡人，他绝对不怀疑对方是奸细，没有哪个奸细会说是卫州人士。
他怀不怀疑马东都得回答，马东叹声说：
“想必郡王已知道我马家堡所发生之事，二十年前史思明这狗贼，尽屠马家满门。被他们数千人马团团围住，只有小人和马海三人，抱着家主马胜兴的幼女逃出来。当时河北尽在他们掌握之中，各地战乱频频，我们三人决定分开走，找机会杀史思明替我马家报仇。”
何浩然一脸同情点头附合，后面的事不说他也知道一些，没过几年史思明被自己儿子所杀，他们兄弟没能亲手报仇。只是不知安史之乱都过了这么久，他们怎么才回来打理祖地？
这些虽是好奇，他一点不想知道，正要问问人家读过些什么兵法，旁边的小莲问：
“马胜兴既然有女儿，他的女儿怎么不回来打理祖屋，任那里荒废？”
马东露出一丝愧疚，停了一会才回答：
“当年我们三人分开后，小人去了江南永州，马海准备去魏州刺杀史思明，他将抱走的小主放在魏州一户人家寄养，史思明未在魏州呆多久便离去。他回那户姓谢的人家想要回孩子时，对方说已经将孩子扔到西佛寺附近。他在那里打听数年无果，去永州与小人会面，没两年郁郁而终。
中途小人去了数趟魏州寻找小主，同样没能打探到任何消息。河北如今兵荒马乱，听说魏博五州已被郡王收复，小人想投身卫州军营，一来可以方便打听小主的下落，二也可以将小人那幼子带到卫州城生活，让他免受战乱之苦。我们三人现只剩下我一个，能居住在卫州，也方便去马家堡扫墓拜祭。”
严格来说马家堡并不属于卫州，算是陶县的地盘。因为发生屠族事件后，那里好多年没人住，谁也没去管理。
何浩然听说过马家堡之事，听完他短暂介绍完，心里生升几分感慨。他的岳父曲明和马胜兴有些交情，听说对方是个英雄，生前交际广，武艺不错。可惜家灭身死后，一个为他扫墓的朋友没有不说，连唯一救出的后人也生死不知。
小莲熟悉他并不在李雪韵几人之下，看了一会见他只有些感慨，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老爷，云梦姑娘之事？”
回来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可能将脑袋也累坏了。他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声问：
“那位马姑娘如果活着，现在有多少岁了？”
马东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激动，机械性说出：
“小主要是在，今年孟夏满二十一岁。”
“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他的话一出，见小莲带着异样的眼色看着他，对小莲笑了笑解释：
“我的意思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马东听懂了，站起来激动地说：
“她自幼身上就有股淡淡的清香，不是很明显。小时候左脚掌心有颗红痣，要是长大，那颗痣应该还在。郡王，你是不是知道我家小主的下落？”
“有股清香？”何浩然呆了呆。旁边的小莲没他那么犯傻，小莲和云梦接触过几次，觉得对方人还是不错。知道云梦在寻找亲人，平时也比较留心。马东又姓马，这才让她报着万一的希望追问。
见何浩然要说话，她将对方打住：
“那姓谢的人家丢弃她时，有没有做些什么标记？”
“有，听马海说，她们在幼主的衾毡上绣了个马字。那张衾毡是从马家带出来的，绿色，上面还有许多树叶花纹。”
……
春夏去了，秋天虽无花树开放，花园里绿油油的叶子好像并未受天气多少影响。在一座小山亭中，一群女子显得有些无聊。有些背靠在四周木柱上，有些亭外漫不经心走动。
亭内坐着的只有三人，曹柳娥看了眼在她左边晃来晃去的陶菊，怒声说：
“你们要去打麻将就快去，别在这里碍眼。”
“柳娥姐，这可是你说的？”接话的不是陶菊。曹柳娥的话说出，在四周无聊的七个女人，全都转过身来对着她：
“我们并不一定要打麻将，可你们整天呆在这后宫，闷都闷死了。出去走走你们又不肯，唉！也不知绿韵她们在做什么？去她们那里玩玩也好啊！”
曹柳娥白了眼说话的彩霞：“娘娘让你嫁人你又不嫁，现在后悔了？那不要紧，娘娘说过要是你们有什么心上人，她随时可以替你们作主。”
沈珍珠对这十二个徒弟十分关心，其中最为关心的要数云梦。大家逃难来到卫州不久，李豫谁也没有封赏，只封了云梦为怀香公主。李适要处理事务，太子府的几位妃嫔常来陪她，有什么好吃的或是一些新鲜玩意，都不会少了她的份，对她简直不在李水音之下。
在待遇方面，她们可以说比公主还好，云梦一应月俸皆按照当前公主的规格。另外的徒弟按照宫中高级女官的准备。并且未出阁的公主也不能随便外出，她们不用遵守，哪里都可以去，有禁卫保护，和在魏州有天地之别。
这些女子很少和男子接触，时间一长心里的那扇窗才会渐渐打开。彩霞笑了笑：
“柳娥姐，上次华侍卫、现在应该叫华将军了，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上次人家难得回来，第一时间就来看你，你们说些什么话？”
“你们看，柳娥姐的脸都红了，一定是向她求婚。”四周的女人一阵嘻笑，曹柳娥的脸很快泛起红晕：
“别说那些无聊之事，吵得云梦心烦。你们要是不想在这里陪云梦，别在这里碍眼。”
云梦挤出一些笑意看了大家一眼，她现在过得还不如在魏州时。以前虽失去自由，没有寻亲的负担、没有心中那个人的烦恼。
“柳娥姐，我觉得华将军很不错，在雁门郡王府时，我能看出他对你就有些不一样。能嫁给一个真正爱你之人，这就是幸福，母后也会很高兴的。”
曹柳娥知道她又在想与何浩然的事，心中暗自声叹：
“我的事倒不用操心，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安排都可以。云梦，你以后有何打算？”
她站起来走到亭边，抬头看了看远方，缓缓说：
“我寻找亲人，并不是为了要与他们团聚。我想过，既然当年他们扔下我，说明我在他们心里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他们是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将我抛弃。”
谁也没回应她，大家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想法。很快从花园中走来几人，全都起身迎去：
“拜见太子妃。”
来人是王茹慧和她的一些宫女，王茹慧挽着云梦来到石桌前，一个年青宫女打开一个木箱，从里面取出几盘糕点：
“大家都来尝尝，这些红莲糕，是我们请一个在卫州开店的京城师父所做。味道和京城的悬殊不大，在外面很是难得。”
大家也没给王茹慧客气，太子府这些妃嫔，不时会拿些好东西给云梦，沾了她不少光。
“多谢嫂嫂，”云梦对外人和以前一样冷淡，但真心对她好的人还是有些区别。她有些心不在焉慢慢嚼动着嘴边的糕点，王茹慧猜到她在想什么，笑着说：
“大家平时也要多出去走动一下，唉！来卫州比在京城更甚，一个个呆在家里打麻将，把人都闷坏了。过几天是卫州英烈祠建成大典，到时去那里的人会非常多。这么重要的事，大家一定要参加，到时我来接你们。”
这里除云梦不想出去，所有人都想去凑热闹。大家欢呼声未停，跑来一个侍卫：
“参见太子妃、怀香公主，我家郡王请怀香公主去府里有事相谈。”
大家有些发呆，何浩然的侍卫在家里穿的是神甲，怕树大招风，出来时换了一身很时尚的紧身衫，独此一家，在坐之人都认识。
王茹慧见云梦在发呆，替她问：
“浩然让怀香公主去做什么？”
侍卫已经得到小莲吩咐，没作多想回答：
“郡王说让怀香公主将幼时的衾毡带上，说是和公主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