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城门口的大战
何浩然站在城楼上一动不动，所有人都看着他。李水音实在等不得，抱着他的手摇了摇：
“相公，他们要走了，绝不能放虎归山。”
现在卫州城加上老兵和衙役侍卫等等，一共有一万九千人。装上新武器的有八千多，盔甲三千七百多套。最重要的是他们以逸待劳，对方才来，虽以田承嗣的统军能力不可能是疲兵，但体力消耗一定不会小。并且他们早就有准备，这一仗连普通将领也很有信心。
这些数据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他下定决心，朝下面刚转身的田承嗣大喊：
“郡王，你真的不肯和谈？”
田承嗣转过身来，盯着他冷笑道：
“莫非你还想将我们留在这里？”
“要是郡王执意如此，我只有那样做了。”他拨出腰间的配剑，举起一挥，下面的吊桥缓缓放下，城门打开，从里面涌出大量士兵。
田承嗣哈哈大笑，城门只有那么大，出来的有骑兵和步兵，许多人都配有盾牌，看起来有些混杂。要是此时他下令攻击，可以说出来多少死多少。他没下令，在等出来更多的士兵。
很快他就后悔了，在他大军左右两边，阵阵马蹄声传来，大军中出现不小的骚动。
“神甲军，他们的神甲军来了。”
不用众将士喊话，他已经看见。左右冲来的两支军队，看起来声势差不多，阵型也相同，如一支巨大的三角形插来。
顶在三角形最外围的几乎全是身穿统一盔甲的将士，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中全是超长的刀枪武器。
在里面的看得不太清楚，能看到的多数是拿着弓箭，有些手拿盾牌。为了保持阵型速度并不快，离他们还有一定距离，许多人终于感到一丝恐慌。旁边的田文祥大喊：
“义父快些准备，何浩然将主力安排在外面，他们早有打算将我们留下。”
田承嗣面色凝重，再不敢耽搁时间：
“祥儿，你领右翼一万攻击右军，牟原，你指挥一万左翼军攻击左军。凤楼，你和樊英一起领五千防御城中出来的军队。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用这点人吃掉我三万大军。”
前方出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五千。待左右两边靠近，何浩然再次大喊：
“郡王，一旦大战开启，再也不能回头，你现在答应和谈还来得及。”
田承嗣怒哼一声，朝旗令官大手一挥：
“左右进攻。”
左右两边同时传来一阵大吼，双方终于拉开战幕。
田文祥和众亲卫在较靠后的位置指挥，他们的弓箭几乎和对方同时射出。空中的箭影如蝗虫急驰，只能看到无数道影子落在他的阵营中。砰砰声大作，多数利箭都被前方的竹杆兵用盾牌挡住。真正射中的很少，只有中间少数未能挡住的人和马匹。当他看向对面，心中大惊。
对方前排的神甲兵根本没举任何东西抵挡，马的大半身体也被护甲包裹住，几乎没有伤亡冲到前军面前。前方不少竹杆兵连盾牌也未能放下，就被对方挑下马来。
他们研究过神甲军的优劣，还是算漏了不少。他面前的有一千多个神甲兵。这些神甲兵又当盾牌又当杀人机械，根本不用防御，只顾出手对敌。就算被挑落下马，还有战力的也会爬起来攻击，论勇猛超过他带的老兵。
和左边的牟原一样，他也是将一千多个飞骑兵安排在第三层，前面两层都是竹杆兵。现在才有更清醒的认识，竹杆兵对在神甲军非常吃亏。
一个手拿竹杆的百夫长刺到面前的神甲兵身上，对方对马的控制不错，单手抓住马缰，身体一转竹杆从光滑的盔甲上滑过。单手一刀劈来。百夫长向后一退，人没被劈中，马头被劈入小半，一声嘶叫将百夫长摔下马去。
田家竹杆军中不乏勇猛之人，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靠手中竹杆，将对方刺落马下。没过几个呼吸，对方迅速爬上马背，将他看得一呆。一刀劈来，还好他反应快，用竹杆架住，嚓一声竹杆断成两半。要不是有后面的战友相助，第二刀就要了他的命。
神甲兵除了眼睛额头，全都被铁甲包裹着。一些自认为聪明的士兵用竹杆刺向他们的眼睛，除几个倒霉的人，大都被人家轻轻一晃避开。
田文祥被惊呆了，他前方两排竹杆兵没能顶住一会，两排飞骑兵顶上。在中间几个地方，他手拿重武器的飞骑兵也没能顶一会，已经突破到更后面的普通刀枪兵中。此时，对面的阵型完全摆好。
他现在看清楚了，少数人手中拿的是新型军弩，许多人拿的是弓箭。几千支利箭不分敌友朝前方一轮猛射，现在正在大战，能举盾挡的少之又少。他们这边的损失十分严重，而与之对杀的神甲兵根本没事，就算箭射中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旁边一个飞骑营将领失声大喊：“将军，不能这样打了。他们的箭根本没什么顾忌，就算射到神甲兵身上也没事，我们的将士受不了啊！”
他也知道这样打不行，咬咬牙对旗令官大喊：
“传令向左右突击，攻击他们后面的军队。”
在城楼上边指挥边观战的何浩然很满意，这样的战果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更大出乎其他人的想象。
战事顺利没多少指挥的，见众女的呼喊声已经压过下面的战鼓，走过去对沈珍珠说：
“母后，你们先回去吧！等会再向他汇报。”
沈珍珠依依不舍收回目光，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还是忍不住说：
“若是能留田承嗣一命，就尽量留吧！水音云梦，你们都随我回去。”
李水音满脸不爽，刚转过身突然想到一个借口，指着和她同样身穿盔甲的李雪韵：
“母后，我正在和雪韵姐姐学习军务战事，以后也好为相公分忧，你就让我留下吧！”
沈珍珠摇摇头，在云梦和曹柳娥的牵扶下走到城梯边。见云梦转过头，朝她的方向看去，正是在指挥大战的何浩然，拍了拍她的手：
“云梦，你若是心有改变，可以留在这里，和他多多相处，以后也能和她们一样。”
“走吧母后，”云梦没有回答，一步步扶着沈珍珠走下城楼。
下面的右军终于出现较大伤亡，飞骑营论个人实力，绝对要在他的新军之上。负责左军的是曲靖和另外四个武将，敌方看不出谁是谁，他知道，张兴已经永远离开战场。
在飞骑营的猛冲下，成功从横向军阵的左右冲出去。现在能放箭支援的只有中间几百人。大家已将弩箭放下，换成武器和对方拼杀。他们这些人没有神甲护体，就算有弩箭相助，伤亡也不比对方小多少。
大战中的曲靖也知道后方被袭，领着剩下的三个武将和一群神甲兵猛冲，终于冲到田文祥面前。
此时在田文祥身边的只有两个将领和十多个亲卫，算上普通士兵不过两三百人。他左右突围，攻击后方的策略很好，唯一的缺点是对中军保护不力，这个缺点非常致命。
论人数冲过来的人不比他们少，质量更是没法比。曲靖居中，率先朝他杀来，一个亲卫冲出，一招就被挑下马去。他怒吼一声，一刀朝曲靖劈去。
曲靖没有轻视他，他的武艺在田承嗣众义子中能排进前三。手中长枪斜上刺出，在快靠近大刀时突然使力，一枪将其打偏。
左右三个亲卫以为有机可乘，第一个亲卫把着大斧劈出，被他飞快挑开。第二个亲卫长枪仅递了一半，被横向滑来的长枪击中腰部打落下马。第三个亲卫刺来时，他已经不能再出招攻击，前方的田文祥已经杀到。
此时他的速度非常快，双脚用力一蹬，左手在马背上按下，身体竟跳离马背米多高。两件攻来的武器从他下方滑过时，他的长枪斜下一闪刺出，目标田文祥武器未能收回，只得将身子一偏。瞬间感到左肩传来一阵剧痛，白亮枪尖深深穿透他的肩膀。
曲靖没想就这样放过田文祥，可惜空中无法再使力。当他重新落到马背上，对方已经退出长枪，几个亲卫补上将他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