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不可能的条件
为了庆祝何家有后，这次李雪韵下足本钱，何浩然的大婚搞得十分丰富。
李水音虽然在外人面前是老大，在家里还得以李雪韵为尊。在李雪韵拍板下，每个来送礼的人，她们都回赠一个琉璃杯。虽然送的琉璃杯在后世，可能左手接右手就扔出去，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满满诚意。
现在就有个人坐在军营的一座小楼中，手拿着琉璃杯看了又看。仿佛是件了不得的绝世珍品，让他舍不得扔出窗外。
田仁常实在没办法了，他聚集两万多兵力，分守陶县和毛峰山铁矿。守是守住了，可要想攻击有一万多兵力的卫州城，无异于飞蛾扑火。
到现在他都不时会大骂李惟岳，骂对方是个无胆懦夫，不知为亲叔叔报仇，整天就知道躲在成德，不敢出领地一步。
另一家和成德差不多，不但不出兵助攻，反而还去派重兵镇守范阳，生怕大唐的领土被土蕃占了。
这个客厅比较大，只摆了一桌，目前加上他有四人。一个年青将领看了眼门口，不爽地说：
“何浩然简直欺人太甚，将我们在这里凉了两个时辰。三将军，不如我们走吧！”
他瞪了对方一眼：“人家下面的人更多，拜完堂应该会上来。这点耐心都没有，以后还带什么兵？”
他们一早就进入卫州城，去刺史府送礼时，将记礼的官员也吓了大跳。看在他们大礼的份上，四人每人得到一只琉璃杯。
又等了一会，进来一队士兵，将他们的茶杯收完，刚摆上丰盛的酒菜，何浩然带着三人匆匆赶来，年青将领一阵冷笑，他带来的三人，一个是尉迟奉先。另两人他们虽认不得，看那副身板，就知道是他的亲卫。
“实在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终于将事情做完，今日陪几位贵客一醉方休。”
几个人进城只吃了一点早餐，现在的确有些饿了。也不客气，满上酒后田仁常举杯：
“恭喜郡王抱得第四位美人归，要是以后再迎娶谁，我们一定再来祝贺。”
何浩然对饮后，亲自给对方满上，笑着说：
“多谢博侯好意，娶了四位夫人已经是极限了，以后再不敢提娶亲之事。远来是客，大家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没想到田仁常会亲自来参加他的婚礼，大家虽未见过面，两人对垒了几个月，已经算是未见面的仇人。
田仁常敬完，白凤楼又站起来：
“郡王大才，凤楼在军事上很少佩服谁，上次在卫州败得心服口服。幸郡王手下留情，没有将这具身体留在卫州。”
“哪是我手下留情，想留白将军也不可能留得住，白将军才是大才。”何浩然对白凤楼的确很佩服，对方的底细他打听得很清楚，是个有勇有谋的大将。田仁常要是没有他，说不定已经忍不住，跑到卫州送死来了。
四人一个敬他一杯，心里有些发苦。现在的酒量他有所增加，但也不是有多好。打定主意，要真是醉了，晚上睡在椅子上，以防将曲盈盈压到。
这些人还不知道曲盈盈怀孕之事，这边的尉迟奉先几人敬完，终于慢慢说到正题。
“如今边界已经重燃战火，回鹘土蕃来势汹汹。看这样子，他们怕不会轻易放手。郡王是国之重臣，虽身在卫州这样的后方，一定也在为前方将士担忧吧？”
今日大婚，他的事情还很多，不想再和对方打哑谜：
“博侯有什么话就明说，就如你说的那样，前方战事紧急，我们都应该为国出力才是。”
田仁常看了眼白凤楼，对方说出来的目的：
“既然郡王如此吩咐，我们也不兜圈子了。现在几个地方大战，任何材料都很奇缺，卫州需要大量铁料，我们可以让出毛峰山铁矿，由卫州随意开采。并且可以出兵增援河东，与郡王定下永不侵犯条约，只需郡王将那种轻钢炼制之法传于魏博。”
他又好气又好笑，大家同为一国之臣，没想到竟为以出兵为条件要换他的炼钢之法？他没有拒绝，说出一个对方绝不会答应的条件：
“雁门郡王已经到古稀之年，几位将军也在河北呆了不少年，想来已经呆够了。如果田家能举家搬去京城，将魏博五州交由我打理，我不但会交出轻钢炼制之法，还将一些技术也教给你们，让你们世世代代吃穿都不用愁。”
“郡王，你的味口太大了。”田仁常怒声说：
“家父在魏博镇守几十年，魏博就是我们的家，京城再好哪有在家里自在？你现在虽有一万余兵马，但要是我魏博放弃镇守边界，一旦全力攻打，卫州这点地方又能支撑多久？现在正是国难当头，我们没郡王那样高尚，要是得不到轻钢之法绝不出兵。”
这种事就算他答应，魏博那边能出多少兵？对河东有多少帮助十分难说，他根本不用考虑。
“要只是这样，事情就不用说了。”
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想好，白凤楼说出第二个条件：
“要是郡王不想让出轻钢之法，我们想用铁料换取新型盔甲。现在郡王急需铁料，你也知道，前方战事不等人。郡王多耽搁一天，就会有更多人在战乱中死去。”
这个条件不错，他认真考虑很久，还是不敢冒险。要是对方拿那些盔甲去，将轻钢炼制技术学会，对他对大唐都是致命的威胁。
他想到一个条件，交换在魏博的沈珍珠，只是想了想不敢说出来。这件事太大了，让李豫知道，可能会不顾一切去攻打田承嗣，那样只会便宜敌国。
“我的盔甲用任何东西也不换，说这些伤感情。大家还是来喝酒吧！”
这个条件都被他拒绝，四人哪有心情再喝酒。全都站起来，田仁常说：
“既然郡王不答应，那他日我们只好自己来取。盔甲兵并不是万能的，同样有很多克制它的方法。我们在这边拼杀，只会白白便宜了敌国，郡王真的不考虑吗？”
“哈哈哈哈，”他现在还真怕对方不顾一切来攻打，只得用大话来拖延时间：
“目前我是很缺铁料，两万兵，只装备了九千。那东西是非无敌，但用来守城，就算只有两三千，你们派两万兵也休想攻破。你们的弓箭再利害，从城下也不可能射穿盔甲。攻不攻随你们，我要奉劝一句，以其让那些将士死在卫州，不如让他们去边地与敌拼杀。那样还会落得一个忠勇的好名声。”
四个喝了几杯酒的谈判队伍，连饭都没吃，白白损失一份大礼走出卫州城。尉迟奉先说：
“看他们的样子不得到那东西不罢休，现在成德那边的情况不太妙，要是魏博转身投靠土蕃，我们这点兵力和装备，根本就保不住卫州。”
“这正是我担心的，”他长叹一声：
“田承嗣此人应该不会投靠土蕃，但他那几个儿子就难说了。现在大战一起，铁料越来越少，让器炼厂将重点放在打造武器上，先将武器装备好再说。马匹也要加紧收购，我们不要只收上等马，现在中等马也要，必须保证每个将士一人一匹。”
没过多久，李山河、许云龙等几人重要将领进来，李雪韵也抽身从下面上来。带着几分不悦问：
“商量什么大事，今日是盈盈大喜之日，你就不能等今日过后再商量？”
他将刚才的事给大家讲出，苦笑道：
“以前李惟岳不来报仇，现在边地大战已起，说不定会联系魏博这边，一起来攻打我卫州。一旦他们进攻，定会先占领易州，将我们的运输路线占领。以后如果只能从太原那边运东西过来，资源还会奇缺。”
在场这些人现在都不用看地图，全记在脑子里了。许云龙点点头：
“对方的确很有可能那样做，朝廷怕是一兵难调，重心全放在大战的几个地方。我们这边也不敢妄动，目前只得死守在这里。如果将军下定决心，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能将陶县那两万多兵端掉，田承嗣最多不过还剩下六七万兵力，以后我们也会轻松不少。”
本来他不打算招兵了，大战一起改变了他的想法，决定继续招兵。为了不影响生产，还是将重点放在那些山贼上。
许云龙的计划虽有些冒险，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这个方法被他拒绝掉。
“相比战胜田承嗣，还有件更大的事必须先做。抽二十个身手最好的人，和我一道去趟魏博，此事只许成功不可失败。”
众人一听大惊，李雪韵抓住他：
“有什么事值得你和大家去那里冒险？绝对不许去。”
朱温说的事他没给任何人说，现在已经到不得不说的时候，将李雪韵的手握住：
“卫州就交给你和云龙负责防守，就算他们要联合，加上调兵等等也非是一两个月之事。记住我不在的时候只许防守不可出兵，想来他们短时间不敢来攻打。魏博我本人必须要去，可以说这事比一个卫州更重要，睿真皇后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