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娶公主
新收复的西州百废待兴，陇右众高层商量，决定暂时不移民去西州，将庭州的前沿取消，打造庭州为商贸大州。
纯源县城进出之人比以前多了两倍，这里现在更安全，不少土蕃回鹘之民宁愿多赶些路，也来这里交易。有一个重要因素，在纯源县，有可能吃到天下第一美酒。
纯源县的王氏酒楼前，挤满了服饰各异之人，连一些唐民也不例外。因为里面已经爆满，要想进去，必须等到有人出来才行。
一个满脸大胡须的土蕃中年男子站在最前方，对挡在面前的伙计发出怒吼：
“我们又不是不给银子，里面的饭菜不吃也罢，为何不卖些米酒给我们？”
“是啊！人多我们大不了不进去，买些米酒带回去也成，你王家是不是有生意也不做？”
这座酒楼是王氏在纯源县新建的，一建成就是这个样子。仿佛是个无底洞，无论进多少米酒来，也不能满足众人的需求。这里的米酒也不便宜，是京城的两倍。
二两银子一斤，大家都没什么怨言。但这里生意太好了，许多人来排几天的队，恐怕也不能尝到一次米酒的味道。
在门口外面还站着一个高大健硕的壮年男子，男子朝大家抱拳道：
“实在对不起各位，我王氏的米酒只能在本店喝，不能带出去。”
“那赫伦家族的米酒是怎么回事？”土蕃中年男子怒声问：
“他赫伦家族在我土蕃连名都排不上，却能买到不少米酒带回去，在那里至少三两银子一斤。他和你王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买到米酒？”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从里面走出来，带着几分惊讶说：
“这事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赫伦家族？听都没听过。除边城外，我们现在的米酒在内地可对任何人开放。他们那些米酒怕是从内地带来的，那里只卖一两银子，除开运输费用，三两起码能赚一半。要是各位真想带些回去，不妨也学他们那样，在内地去购买。”
“你唐国歧视我土蕃人，去那些地方十有九难回来，谁敢冒险去？”土蕃男子刚说完，一个回鹘老者说：
“听说赫伦家族与崔家做了百年生意，那些米酒可能是崔家帮他们买的。唉！可惜我们和唐国大家族没生意往来，否则也能带回去赚银子赚到手软。”
王氏酒楼有三层，在最高层临街的一间包房中，探出一个头来，正是几月前从京城回来的吴默。
吴默坐的这间包房只有三人，一个是身穿文官服的楚大为。楚大为现任庭州司马，在这里很正常，但另一个是魁梧大脸的中年男子、郭子仪二儿子郭曜。他本在昆陵都督府，现在却跑在这里来。
吴默嘿嘿笑了几声，转过头对两人说：
“将军的计策真不错，想不到一些米酒就能带来这么多的人。唉！可惜武将军不批假，也不知将军娶公主会热闹成什么样？对了郭兄，你六弟娶升平公主时是什么样的？”
“还不是那样，多了些规矩而已。”郭曜端起杯喝了一口：
“现在是非常时期，武将军当然不准我们回去。新练出的一万竹杆兵，我们和贾处章、牛星三人各五千，他们面对的是回鹘，那五千可能暂时不会动。我们不一样，土蕃随时有可能会来报仇，一旦西州开战，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去支援。”
“啪”一声大响，楚大为一板拍在桌上：
“朝堂诸公其它事做不了，尽干些蠢事。要不是他们好奇，飞鸽传信的消息怎会泄露出去？现在可好，赵卫的飞鸽倒是飞遍边城，可土蕃回鹘几国的雄鹰也在四处盘旋。在信息上我们并不占优势。现在我有些担心赫伦家族，土蕃不乏聪明之辈，如果有一点怀疑，他们这样的小家族会遭到灭顶之灾。”
楚大为刚说完，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青士兵：
“报告将军，有西州李将军急报。”
郭曜最先从凳子上站起，接过一小卷纸筒展开，没等左右两人看明白，颇为凝重地说：
“土蕃终于在沙州增兵了，不知回鹘那边如何。从现在起，大家都呆在军营，随时准备出发。”
……
明镜庄再次迎来人流高峰，这次何浩然虽只娶一个，比前几月娶两个更热闹得多。前后数门齐开，四周连没有门的墙上，也挂了不少大红灯笼。上百个下人穿梭于院堂，多数下人是从其它府里借来的。
两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从一处假山背后经过，避开众人来到后院一座楼前。
“春妮，这里面藏了好多琉璃，红的绿的什么都有，简直漂亮极了。”
两个小女孩是李青和春妮，她们的辈份不同，但年纪差不多，三天至少有两天在一起。明镜庄现在没有小孩，两个小女孩成了这里半个主人，深得大家的喜爱。
春妮比李青大一岁，高了对方一个头。踮起脚尖，够着脖子攀上窗头，透过很透明的玻璃窗看去。里面的客厅仿佛是一座水晶宫，无论桌子箱子、杯壶用具全是各种颜色的玻璃制成。她指着顶上那盏脸盆的圆形灯盏，兴奋地说：
“那盏灯在东苑两个叔母房里也有，但好像样子有些区别。我看见过，点上数盏能将整间屋照亮。”
“那是姐夫设计的琉璃灯，现在时间不够，以后我们家都能用上。”
“难怪我们家都没有，”春妮若有所思。何浩然虽然在京城，将京城的酒和琉璃生意全甩给张则祥。琉璃如今还未进入市场，但内部有些东西陆续被制作出来。这些全是何浩然从后世带来的设计，令见过的所有人拜服得五体投地。
何浩然对张则祥非常舍得，用一万两银子为他买了幢大院，将他父母全部接到京城。像梳妆台之类的东西，只要明镜庄有张府就会有。
“青姨，里面的东西好漂亮，为什么东苑两个叔母那里也没有？
李青够不着，但进去参观过，看了眼后面轻声说：
“这里是为公主打造的新房，本来姐姐她们那里也有。姐姐说先让公主用，待她大婚完再装上。”
春妮看了好一会舍不得下来，李青拉住她的手：
“走吧！我们去正院那边。听姐姐说今天不但热闹，还有很大的惊喜，我们去看看是什么。”
……
这段时间何浩然累得够呛，除了学一些礼节，还要兼顾生意、研究发明等等。娶公主与娶普通人家的女人大不一样。经过重重规矩来到皇宫，拜完宫中一大堆妃嫔，再次和李水音一起，朝坐在龙椅上的李豫和裴妃拜下。
不说李豫，裴妃今日非常激动，并不是能和皇上坐在龙椅上。她看着下面的两个新人，一个是自己的爱女，另一个是大唐少有的年青奇才。
开始听李水音说喜欢何浩然，裴妃并不奇怪，从平时女儿的举动就能看出。她不反对，可惜对方已有妻妾，想将李水音嫁过去根本不可能。
现在这个不可能已经实现，看着被红纱遮住的女儿，她感觉有些像做梦似的。从两人身上移开，满是感激地看了眼在一旁的李适。要不是李适，她的女儿可能已经远嫁回鹘。
药罗葛多逻斯派人来提亲，毕竟李适是大哥，李豫招他来商议，李适坚决反对，叹声说：
“唉！都怪儿臣太过优柔寡断。当初见十八妹心仪何浩然，怕父皇责怪，未能及时禀报。要是当初将十八妹嫁给何浩然，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李豫呆了半晌，问出事情原由后将李适大骂一通：
“你为何不早报？一个大哥如此没有担当，简直丢尽我李家的脸。”
气出完，两父子在宫里商量到大半夜，想出一个生米熟饭之计。这件事除李豫父子，就只有韦贵妃、太子妃和她知道。几个参预此事的太监宫女，韦贵妃不忍处决，全都被软禁起来，在一处宫殿中享福。
皇家嫁女除规矩多外，其它的和一般人家相同。两人在宫里拜过天地，现在是临别之际，李豫带着一脸喜意说：
“音儿嫁与浩然，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浩然事多责任大，音儿嫁过去后要多多担待。虽为公主，不可行骄横之事。事事皆与浩然为首，好生打理起家庭。”
何浩然看了眼旁边的李水音，生出十二分无奈。他非但不讨厌李水音，从内心里还很喜欢这个处处帮自己的女孩。可现在李水音还未满十六岁，也不知谁规定这么小就达到结婚法定年龄。心中暗下决心，真要发生什么事，也要她再长一两年。
裴妃从龙椅上下来，含着泪将李水音的双手捧住：
“记住，嫁过去后要与两个姐姐好生相处，洪天监说过，天不绝人之路，更不会绝有大运之人后。只要大家能和睦相处，我相信你们一定能为何家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