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醉回娘家
一对人高的大石象前，驶来一辆马车，中年车夫从马车上扶下一人、一品楼掌柜王云鹤。
他像是在赶时间，匆匆走上石梯，敲了几下门，没过一会门打开。
“鹤老爷，各位老爷刚到，大老爷在大厅等你们。”
他应了一声，直向里面走去。在院中左穿右拐，很快来到一座四层高楼前，推进门，里面有七个中老年男子。
一番招呼未完，坐在中间的老头将他打断：
“云鹤，灵州事怎么样了，快给我祥细说来。”
这个比他更急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出卖王氏秘密的王大人、现礼部尚书王延绍。
王云鹤见他们个个沉着脸，坐下后赶忙说：
“我们按二哥你的吩咐，并没有对何浩然酒坊的几人乱来。据我们了解，最核心的技术，掌握在那个叫许万堂的手里。他是临洮人，亲人皆被蕃军所杀。唉！只是我们用尽手段，拿出五万两银票在他面前，他也毫不所动，并且将去的人大骂一顿。”
王延绍脸色十分不耐，在一旁的王文羽说：
“大哥，你派去之人是不是我王家的？”
王云鹤刚点下头，听到啪一声大响，王延绍指着他说：
“我让你们小心行事，你敢派我王家人去劝说？”
见王延绍一脸怒意，他压制住心惊：
“二哥你说过，何浩然能对鱼朝恩说出那番话，又能在协议和管理之上做得滴水不漏，肯定不是为一时昏头，去刺杀鱼朝恩的蠢人，我们哪敢不听。派去的是虽是我王家，但不过是个外支，绝对没人认得。并且他用了假姓名，也没说是为我王家弄的，这你可以放心。”
王延绍重重松了口气，脸色逐渐转为正常。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问：
“二叔，莫非皇上赦免了何浩然？”
“何止赦免，”王延绍挥挥手：
“百龄，你说给他们听。”
王文羽将今日朝廷上发生的千年等一回讲出，讲到皇上要封何浩然为帝师时，除他们在朝堂的三人，其他的全被惊起。
“还好二哥英明，”王云鹤擦了擦汗：
“说实话，我听到那老头软的不吃，真想用硬的招呼。要真这样做，怕是我们和何浩然以后再不会合作。”
“再不会合作，你想得太简单了。”王延绍喝了口茶，半闭着眼小养一会神：
“我从来没想过，世间上会有如此奇特的年青人。会造酒、造酒精，敢于刺杀鱼朝恩。就算这些不说，他在朝廷上那番话没有人不动容，连皇上也被说哭了。他可能忠，但绝不傻，所做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打鱼朝恩的时候，他应该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来骂鱼朝恩，那是有朔方众将保他，要是在其它地方，我估计他不敢那样做。那次虽与鱼朝恩交恶，但也为他赢得巨大的声誉。此次刺杀鱼朝恩，我估计有大人物参预进来，否则他同样不敢。”
要是何浩然在，保证会说：“天下英雄非吾独享。”
王延绍分析得太正确了，王文羽也接道：
“二哥说得是，皇上仿佛从来没想要治他的罪。与李晟家的亲也没断，这本就让人怀疑。还有我听到一个传言，说那天南城门之事，先是驸马都尉郭暧骑他马，又带两辆马车出城，才将鱼朝恩的兵力分散，并成功引对方出城。就算不是皇上下的密诏，也和汾阳郡王脱不了干系。”
王延绍看着他，很欣赏地点点头：
“汾阳郡王家教森严，本人更非是那种阴险之人，再说他要杀鱼朝恩，对方也不会活到现在，我相信不是他所为。这些我们不说了，以后我王家众人要注意，不可去招惹何浩然，此子太过危险，非是任何人能驾驭得了的。”
……
危险人物何浩然下朝后，本想去李晟府上。听郭暧说，舒小红已经被李雪韵接去。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差点连自首也不去了，只想去看看两个老婆相处得如何。
可惜他去李晟府上的愿望落空，被领导李怀光请到府上。
李怀光的老婆儿女没李晟多，一番相见后，六人围了一桌大干起来。
何浩然很不想喝酒，酒量又是最小的一个，几杯下去就开始玩心眼。还好大家没介意，李怀光颇为兴奋地说：
“现汾阳郡王掌管河东，曾与他会过面，你那平蕃论深为郡王所赏。此次我们回去，最多将这个冬天过完，就会有大动作。”
“快要打仗了？”何浩然的酒意也去了几分，对李怀光提出：
“大帅，能不能让末将单独领一支军？”
他的品级算是升了不少，但军队中不一样，你再是三四品，元帅如果不给兵权，你只能是多领一些工资。
李怀光双眉一皱，一点不给面子问：
“听说杀鱼朝恩时，有支箭射中他的座下马头，连马都没有杀死。那支箭是不是你射的？”
吴默嘿嘿笑了几声，被他瞪了一眼：
“末将现在箭术大有长进，要是再遇到那种情况，定能射中人。”
桌上年纪最大的老头劝道：“智谋学识是你的强项，于武并不占天赋，你何必要舍强取弱？就当大帅参将有什么不好？大战时还有亲卫保护。”
老头叫茹山，他一点不认输：
“月心楼遇袭，我也杀了四个黑衣人。绝对不敢有所欺瞒，那一次有三个黑衣人同时攻击我，被我一刀连砍两人，第三人还未回过神来，也被我所杀。这种武艺，当个一般将领应该没问题吧？”
他一说几个都明白了，李怀光说：
“你很幸运，第三人不是个合格的士兵。要是他不被吓到，凭你的反应早就玩完。还有你那种情况，我在很年青时也碰到过，在拼杀时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将全身力气聚于双手之中，比平时勇猛得多，算是超水平发挥。”
“对对，就是大帅所说。”他像是遇到知己，点头没一会李怀光问：
“你拼了一会，是不是觉得全身无力，要比平时弱许多？”
见他在发呆，李怀光已经知道答案：
“这种情况又好又危险，好处是当时的确很猛，过后对自身有一定提升。坏处是如果在战场上敌人多时，力气不够之人会死得更快。”
李怀光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也不是一定不让你单独领兵，如果在绝对能吃掉对方的情况下，我可以同意。”
他又感激又替李怀光难过，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改变对方的命运。一时没管住嘴，喝得走路都穿天倒地，他还记得去看两个老婆。这种事大家也不好阻止，李怀光让吴默秦勇护送他去。这一去，又让他闹出许多事。
他的白马已经换回来，吴默一只手像抱假人似的抱着他，秦勇前去敲门，很快长得有些生猛的老管家将门打开，一看他烂醉如泥的样子，赶忙从吴默手中接过，脚不沾地被对方一手抱进院里。
此时已经很晚了，有几个下人未睡。恰逢李雪韵那个胖胖的丫鬟出来拿东西，看见后并不是去扶何浩然，而是朝主楼后面跑去。
李雪韵和舒小红也没睡，两人和几个丫鬟实在睡不着。在李雪韵的闺房中喝酒，庆祝何浩然大难不死。
何浩然在朝堂上的表现，李愿回来后就对全家人讲出，讲了好几遍才让大家相信。李雪韵的母亲崔氏还烧了几炷香，非要她和舒小红两人跪拜感谢菩萨一番。
两人太高兴了，要不是由李愿说了几遍，连舒小红也不敢相信，她们未来的夫君为如此能耐。不但能将皇上说哭，让满朝文武帮其求情，还让皇上想立他为帝师。
她们哭了，小莲和临春也哭了，只有李雪韵的丫鬟凤喜没感觉。所以被罚为她们跑腿，上菜添酒全部由她负责。
开始两人高兴得差点晕过去，后来等了几个时辰要等的人还没来，两人的高兴劲没了，包括小莲临春，也不时说何浩然几句：
“公子也真是，都几个月不见两位小姐了，也不先来看看，有什么公事非要现在办？”
她们想的是在办公，李雪韵对直不信任：
“我看他不是在办公，一高兴约人去喝花酒了吧！”
“何郎不是那种人，”舒小红和李雪韵相处几个月，两人的感情已经可以成为姐妹了。舒小红凑近李雪韵耳边，给她讲了些悄悄话。对方脸上虽然没什么表面，心中却是很惊讶，打破她对何浩然的认识。
四女在楼上边埋怨边浅饮，凤喜慌慌张张跑上楼：
“不好了小姐，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