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
“嘘，小声些。”
“朕是以自己出宫散心几日为由头，走到这里的。”
“接下来，琳琅会找人代替朕，在凤阳殿里假装成朕。”
“就说是朕出宫游玩，感染了风寒，需要休养一段日子。”
“这段时间，朕会和你去一趟湖州，处理水灾和瘟疫之事。”
沈宴看着面前俏皮灵动的女子，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他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握住白曦的肩膀道。
“陛下九五至尊，玉体尊贵，怎好亲自跑这一趟？”
“就不能让御史大人或者太傅大人帮你处理这些事情吗？”
白曦摇了摇头道：“周御史和柳太傅他们都有其他的任务要做。”
“此事唯有朕出马，才能解决。”
“因为朕除了要解决水灾的灾后救援问题，疫病问题，还有一项任务要做。”
沈宴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任务？”
白曦转眸看向沈宴，神秘地凑到他的耳边道。
“秘密。”
沈宴期待了半天，发现白曦竟然还在吊着他的胃口，不由得有些嗔怪道。
“陛下连我都要瞒？”
白曦笑道：“朕不是要瞒着你，而是担心——”
“隔墙有耳嘛。”
既然白曦现在暂时还不想说，沈宴也就不再追问了。
只要他跟在白曦身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湖州，南浔镇由于水灾严重，受灾的地区众多。
一路上，白曦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在抱着一个瘦小的婴孩，在路边宛如行尸走肉般的挪动着。
洪灾过后，百姓们没有吃的，基本上都是剥树皮，捞河草，还有挖野菜吃。
马车里，白曦有些不忍心地放下了车帘子。
她特意换了一辆灰色的马车，不显眼，看起来就像是稍微有钱一些的人家路过湖州一样。
有不少受灾的民众想要扑到白曦的马车前，让她行行好，给他们一些吃的。
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马车周围跟着的守卫们给挡开了。
这些灾民虽然可怜，但是他们身上很有可能有疫病，要是让他们贸然靠过来的话，白曦他们也很有可能会染上疫病的。
马车里的两位，可尊贵得很，半点也不能出差错的。
白曦不想再让那些灾民们白费希望过来了，于是便吩咐外面的守卫道。
“让马车走快一些吧。”
守卫答道：“是！”
*白曦来到驿站之后，并没有着急召见湖州的州牧，也没有让湖州的监察刺史来见她。
她反而和沈宴一起，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裳。
沈宴有些奇怪地看着白曦，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她到底想做什么。
“陛下这是？”
白曦俏皮一笑道：“当然是微服私访了。”
“朕要是都到了湖州了，还用女皇的身份来召见湖州的州牧和刺史，岂不是白费朕跑这一趟了？”
沈宴终于回过味来了：“陛下的意思，是想深入百姓，了解清楚他们现在的受灾情况，还有赈灾的情况？”
白曦点点头道：“对。”
“明明赈灾款早已拨了下去，后续湖州州牧孙大人又以瘟疫盛行为由，向朝廷申请了三百万两银子。
”
“后续朕派去查探的钦差，都说湖州的灾情已经得到了缓解，湖州已经没有多少灾民了。”
“据孙大人所言，湖州的灾情虽然严重，但现在已经控制住灾情的蔓延了。”
“她说大部分的灾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赈灾的物资也早就分发了出去。”
“可是朕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现在如朕所见，湖州的灾情并不容乐观。”
“据朕猜测，湖州的灾民应该是在钦差大人过来之前，就被湖州的州牧给转移了。”
“等朝廷的钦差过来了，看到的只会是孙大人找来，假扮成已经被妥善安置的灾民罢了。”
“等钦差一走，他们便随便塞一些银子和物资给他们，叮嘱他们别乱说话，否则就连这些银子和物资都拿不到。”
沈宴听着白曦的这番分析，忍不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陛下所言，简直就跟亲眼所见一样。”
“陛下是如何推断出，湖州州牧可能侵吞了赈灾银子？”
白曦：“......”
怎么说呢？
难不成让她说，她之前看的一些影视剧，那上面基本上都是这么演的？
还有就是，要是换成是她当湖州州牧，看到这么多的银子，私心一起，不想把钱分给百姓了，就会选择这么做，来掩人耳目，瞒天过海么？
现在她微服出巡，果然看到了这么多的灾民还没有被妥善安置，那不就是印证她猜想的铁证吗？
白曦故作神秘地看了沈宴一眼，语气深沉地道。
“其实朕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沈宴闻言，顿时心中一惊。
陛下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力了？！
他本来还在想着，利用他巫族的能力，来帮助陛下的......
现在，陛下竟然自己就能未卜先知了，那他对于陛下而言的作用，是不是又少了几分？
就在沈宴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又听到白曦道。
“其实朕还粗通一些药理。”
“等一下朕便让守卫，找两个感染了瘟疫的病人过来。”
“不过，我们得先用艾叶熏一下屋子，用蒙面布巾蒙住口鼻，别被这些病人给传染了。”
“然后，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治好这些瘟疫病人。”
“先把最快见效，最好用的药方给研究出来，阻止瘟疫的蔓延才是正事。”
“至于追查赈灾银的去向，一切都在救治完那些百姓之后再说吧。”
沈宴脸色复杂地点点头道：“嗯，一切都听陛下的。”
在对病人望闻问切，研究治病的药方的时候，沈宴又有一种被白曦秒杀的感觉。
白曦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摸索出了一个可行的药方，并且已经煎好药，给那个病人服下了。
没过多久，那个病人就觉得身体好多了，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蜡黄了。
这下子，沈宴心中的危机感就更加深重了。
他还以为自己巫族的医术，是可以帮助到陛下的。
没想到陛下竟然连医术也会，并且一直都在掩藏自己的能力。
这样一来，他对陛下的用处，岂不是又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