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沉默了半响后道。
“她是苍国的国师。”
“在苍国和海国的战争结束之前，本尊无法确信，她到底是不是苍国派来的细作。”
“本尊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对本尊下过魅惑之术之类的灵术。”
“可是后来，她拯救若伽城在先，劝海蛇族和鲛族共同御敌在后。”
“她帮了海族那么多，又怎么可能是苍国派来的细作？”
玄赫闻言，也沉默了。
的确，如果他在一开始就知道，白曦其实是苍国的国师。
他或许就会斟酌一下，她说的话的可信度了。
虽然司寒站在鲛族首领的角度，不该轻信任何一个身份可疑之人。
但是他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是伤害到了白姑娘。
玄赫垂眸道：“既然是尊上辜负了白姑娘在先。
”
“那么现在白姑娘不肯原谅你，也不肯见你，也是应该的。”
言下之意就是——别指望他会出手帮他找到白姑娘了。
就算他拿尊上的身份压他，也是没用的。
司寒点点头道。
“本尊知道，是本尊辜负了她。”
“所以，本尊会努力找到他，弥补往日对她的亏欠的。”
*碧海珠手链忽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蓝光散去后，白曦看到司寒正站在自己面前。
司寒没看到白曦的身影，但是他能看得到她手腕上戴着的碧海珠手链。
“曦曦，我知道你在这里。”
司寒伸手想拉住白曦的手，却被她给躲开了。
“之前是我错了，跟我回去海皇宫吧？”司寒语气恳切地乞求道。
“我会向大家宣布你对海族所做的事情，让所有海族都知道，你是整个海族的恩人。”
“然后，我会给你举行盛大的海底婚礼，你会是我唯一的夫人。”
“曦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我会用余生，来好好弥补你的。”
司寒语气卑微地哀求着，面前站着的身影却一动也没有动。
就在司寒等待着白曦的回复时，忽然听到对面传来她的声音。
“你说，我是整个海族的恩人，是吗？”
司寒眼神微亮，连忙点头道。
“嗯，我会用余生来报答你。”
“我会给你尊上夫人的尊荣，还有海族享用不尽的珍宝和美食。”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倾其所有地给你。”
白曦开口，缓缓道。
“我只想要一样东西，不知尊上能不能给我呢？
”
司寒连忙追问道：“你想要什么？”
“自由。”
白曦一字一句地道。
“我只想要自由。”
“你别再用碧海珠手链拴着我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把手链拿下来，放我自由。”
司寒闻言如遭雷击，怔然站在原地，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把白曦抱在怀里，声音哀哀地恳求道。
“曦曦，我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不要离开我。
”
“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只要你，别离开我.
.....”
白曦深深地叹息一声道。
“这一世，我们注定是对立的身份。”
“我是苍国的国师，如今我能够因为对海国有恩，被捧上神坛。”
“那么有朝一日，我就有可能因为涉嫌背叛海国，而被海族挫骨扬灰。”
“我累了，想离开了。”
“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让我走吧。”
听着白曦毫不留情的决绝话语，司寒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我可以给你自由。”
“只要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夫人。”
“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不干涉你。”
“甚至，我还可以陪你一起去。”
白曦沉默了片刻，忽然道。
“那我要是想去死呢？”
“你也陪我一起去吗？”
要不是不想多造杀孽，她就不管不顾地直接下线了。
司寒蓦然睁大了双眼，半响之后点点头道。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等孩子出生，长大之后，我会如你所愿，陪你一起走的。”
“好。”
白曦撤销掉隐身的技能，整个人的身影完全显现在司寒的面前。
她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认真道。
“一言为定。”
“现在，你把碧海珠手链拿下来吧。”
“作为你重新信任我的证明。”
一听说要把碧海珠手链拿下来，司寒又有些犹豫了。
“怎么？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白曦道：“那你就把碧海珠手链给拿下来啊。”
司寒抿了抿唇，终于说道。
“碧海珠手链，虽然有追踪对方的作用。”
“但同时，它也是鲛族最重要的定情信物。”
“有了这条手链，不管你身处何处，我都能随时感知到你的所在，还有生命气息。”
白曦收回手，嗤笑道。
“我就说，一个追踪法器，怎会设计得如此漂亮讨喜......”
“原来，原来它还是鲛族的定情信物啊。”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曦也不勉强司寒再把碧海珠手链摘下来了。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海皇宫的。”
“你走吧。”
“我想留在若伽城养胎，尊上刚刚才答应过我的，我想呆在哪里都行。”
“尊上该不会是要出尔反尔吧？”
司寒深呼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她道。
“好，那我也留在若伽城陪你。”
就这样，司寒开始了在若伽城蹭吃蹭喝的日子。
幸好司寒本来就是要带领鲛族的士兵，过来帮忙重建若伽城的。
所以他在若伽城长留一段时间，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白曦本以为鲛族怀胎十月就可以生产卸货，结果十个月之后，她的肚子一点要生产的动静都没有。
她不由得有些疑惑地询问系统道。
“小八，你帮我扫描一下，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啊？”
008道：“鲛族怀孕，需要怀胎三年才能生产呢。”
“曦姐你这还早着呢。”
白曦：“......”
“敢情我怀的是个哪吒啊？”
“不对，鲛族的孕期这么长的吗？”
008点点头道：“是啊。”
“鲛族的寿命长，所以孕期也长呢。”
白曦：“......”
草率了。
她应该一开始就选择直接下线的。
司寒依旧每天都过来探望白曦，给她按摩舒缓抽筋的肌肉，唱歌哄她开心，为她剥牡蛎喂她吃。
送上门的使唤奴仆，不要白不要。
白曦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司寒的服侍和照顾，就是不肯松口答应跟着他回去海皇宫。
司寒也知道白曦在担心些什么，所以也不敢强求她些什么。
只能小心翼翼地守在她身边，她需要什么，他都尽量去满足她。
两年之后，白曦的产期到了。
白曦生产后，流了很多血，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司寒慌了，玄赫也赶紧命巫医过来给白曦治疗。
但是白曦却拒绝了他们的治疗。
她只想快点下线。
这一胎，白曦生了一对龙凤胎鲛族，但是司寒顾不上看孩子一眼。
他满心满眼的都是白曦，他看出来了，白曦是真的一心求死。
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曦曦，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和孩子们......”
司寒哭了。
他的灵力，完全无法输入进去白曦的身体里。
因为，白曦在抗拒他的灵力，进入她的身体里。
“求求你，让我救你好不好？”
司寒满手都是鲜血地拉着白曦的手，贴在自己俊美清雅的侧脸上，悲痛欲绝。
“不好。”白曦唇角扯出一抹凄艳的笑容道。
“因为我想走了。”
“我不想要这一世的你了。”
那一刻，司寒泪如雨下，散落了一地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