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做生意嘛,有时候得和官老爷打交道的。”
“那些官员要起好处费来,那叫一个狮子大开口。”
白曦语气夸张地道:“有时候他们看我们赚得多,就更加拼命地要了。”
“要是我们手里,能掌握一些官老爷的罪证,也就是他们的弱点,有时候可比单纯的金钱打点,要有用得多。”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司寒还是明白的。
所谓制衡之道,司寒也能理解白曦的做法。
就是......
他总觉得,白曦的身份,不应该只是个商贾之女。
看到司寒投过来的怀疑眼神,白曦直接无视了过去。
反正她迟早会找到那些被拐卖的鲛族的,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
*莲漪按照白曦提供的思路,转而派人盯着听风楼去了。
听风楼是江湖门派,里面有不少高手,要想潜入里面,窃取他们的机密文件,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白曦的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有人通过接近听风楼的人,然后用易容术取而代之,成功地混入了其中。
并且莲漪用占卜之术,还有一些障眼法,成功地在听风楼里,找到了记录着那些鲛族去向的账簿。
原来,他们之所以只能在孙尚书手里,调查到从听风楼买入奴隶的记录,是因为送出奴隶的地方,是听风楼啊。
孙尚书根本就没有过手那批奴隶,全都是交给听风楼去做的,隐蔽得很。
难怪云曜调查不到,就连孙尚书那边的账本,都安排了两本。
太子那边查到的是明面上的账本,自然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莲漪还是用了些手段,这才查到了暗地里的那个账本。
孙尚书把一部分的赈灾款,拿来从听风楼买美貌的奴隶,送给各级官员,作为封口费。
毕竟金银财宝,古董字画之类的贿赂,实在是太明显了。
送美人奴隶,就不明显了。
谁会在意某个官员家里,是不是多了个美貌的下人呢?
甚至这些奴隶根本就不会被放出来自由活动,而是会被这些官员圈养起来,金屋藏娇。
由于莲漪偷到了真正的账本和记录册子,要找到这些被拐卖的鲛族,对于他们来说,就简单多了。
等白曦通过云曜那边的人,解救完那些鲛族之后,就把他们带到了司寒面前,昂首挺胸道。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拐卖鲛族的人,是另有其人。”
司寒神色复杂地看了白曦一眼,不说话了。
面对周围一群刚被解救出来的鲛族,白曦也没指望司寒能当面向她道歉。
毕竟他是海族的鲛皇尊上,就算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可她又不是不知道。
要让鲛皇尊上,当着自己子民的面和她道歉,承认自己误会了她......
这不是要让他颜面扫地么?
所以,白曦把那些鲛族都交给司寒之后,就离开了。
那些被拐卖的鲛族,很多都已经被喂了药,严重的身上还有鞭痕。
白曦让莲漪送了很多伤药过去,方便让司寒照顾好他的族人。
莲漪端着伤药过来道:“司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给您送来的伤药。”
“主子还安排了厢房,您可以让您的族人,暂时住在白家,等养好了伤,再回碧海也不迟。”
司寒面色复杂地接过那一盘伤药,抿了抿唇,终于道。
“替我,多谢白姑娘的一番好意。”
莲漪看了司寒一眼道:“司公子客气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司寒:“......”
是他的错觉吗?
总觉得莲漪姑娘临走之前,好像剜了他一眼?
莲漪走后,司寒就把无影和其他派出去寻找鲛族的部下,都召集过来了。
他们之中有的人十分擅长治愈之术,再加上白曦给的伤药,相信能让这些族人的身体,尽快恢复健康。
*傍晚,白曦正在书房中整理这次案件的证据。
有了这些证据,应该足够让她和太子云曜,兑换退婚书了吧?
白曦刚让莲漪把密函信件,还有证据之类的东西送出去,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白姑娘,我是司寒。”
“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白曦停下了查看其他密函的举动。
白曦原本以为司寒是过来和她道歉的,结果——“白姑娘,有件事困扰我很久了。”
“我想问你......”
司寒深呼吸一口气,转眸直直地看向白曦道。
“你为什么会有权力,帮我把这些鲛族人带回来?”
“按理来说,这不应该是一个商贾之女,所能做到的事情吧?”
她果然还有身份的事情瞒着他吧?
白曦在心中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不是,她帮他把族人带回来了还不好吗?
他就非得要刨根问底的?
白曦装作委屈地解释道:“商贾之女怎么了?就不能在朝廷中有人吗?”
“就不能是我父母那一辈的朝廷高官好友,帮我的忙吗?”
白曦嘴巴一撇,假装泫然欲泣道。
“反正我都要跟你去碧海里生活了,我在苍国有什么身份,还重要吗?”
“还是说,我在苍国有什么身份,你就不带我去碧海里了?”
这是难得的能激起司寒愧疚心理的机会,她可得好好利用才行。
司寒被白曦这么一反问,顿时眸色一黯,抿了抿唇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你和苍国的朝廷有什么牵扯,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见而已。”
呵呵,坦诚相见?
怎么没见他先坦白自己的身份?
白曦眼眶一红,干脆在司寒面前抹起眼泪来,哭得梨花带雨地道。
“我为了能留在你身边,家也不要了,这边的亲人朋友也不要了。”
“你却还在质疑我的真心,你这样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你之前误会是我掳走的鲛族,你都还没向我道歉,现在又来质问我......”
“呜呜呜,司寒,我对你太失望了......”
司寒看到白曦的眼泪,顿时有些慌了。
“你,你别哭啊。”
他连忙用袖子帮她擦眼泪,发现衣袖不管用,便用指腹帮她擦眼泪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白曦,眼底闪过一抹懊悔之色。
“我应该相信你,就算你真的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质问你的。”
见白曦还在掉眼泪,司寒不忍一叹,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