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衍不肯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她也不好勉强他。
更何况萧衍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是用了些非常手段的。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直戴着鬼面具，掩饰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也好，反正她也只是需要萧衍帮忙参谋一下对战方案而已。
又不需要他承认自己的身份。
反而他掩藏住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更加方便她和他接触呢。
没想到白曦还没来得及带萧衍回军营，对方就问了她一个重磅炸弹般的问题。
“你怎么和朝阳郡主一样，也会和鸟雀沟通？”
白曦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萧衍之所以没有用内力掩饰自己的真正嗓音，一来是不想暴露自己是九千岁的身份。
二来他也是存了试探之意，因为听过他原本嗓音的人，只有白曦，以及少数几个他的心腹暗卫。
如果墨笙真的是白曦，那他不可能在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后，还能无动于衷，还能认不出他来。
白曦知道萧衍对自己多少还存了试探之意，连忙拼命给自己找补道。
“在下之前在东北之境的时候，曾经有缘得到朝阳郡主的指点，所以也会些和鸟雀沟通的技巧……”
说着，她还站在墨笙的立场上设想了一下，假如她真的是墨笙，他会怎么对待萧衍的这个问题。
理清思路后，白曦假装好奇地问了萧衍一句。
“不知阎公子，是朝阳公主的什么人哪？”
见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萧衍的声音明显有些失落。
“……故友旧识罢了。”
白曦假装恍然一笑，爽朗道。
“阎公子既是朝阳郡主的朋友，那便是我墨笙的朋友。”
“不知阎公子，可否赏脸来军营一叙？”
萧衍本就有意要跟着墨笙，验证他到底是不是白曦。
现在听到他主动邀请，便也爽快地应下了。
来到军营后，白曦先是把人介绍给镇北王，说他是朝阳郡主的朋友，并且还救了他。
言语间也稍微暗示了一下，阎萧此人，或许会对他们此战突围有用。
镇北王见阎萧是个习武之人，看起来也是个神秘莫测的高手，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他来军营里了。
白曦带着萧衍回了自己的营帐，然后习惯性地给他上好酒好菜，用来感激他刚才的相救之恩。
白曦刚给萧衍斟好了酒，就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囧，她好像忘记了，萧衍现在还戴着鬼面具啊。
要是想吃饭喝酒，那不就得把面具摘下来吗？
如此一来，不就要暴露他的真正身份了？
没想到下一秒，白曦就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萧衍他把鬼面具的鼻尖以下推了上去，露出精致的下颌还有殷红的薄唇。
然后，他动作优雅自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白曦：“……”
她仿佛听到了来自东厂特务头子的无声炫耀。
没有什么东西是东厂造不出来的，区区一个可以暂时露出嘴巴的机关面具而已，小意思啦。
白曦收敛了脸上的尴尬和震惊，继续和萧衍把酒言欢道。
“最近，在下其实一直都在烦心对战突围之事，正好阎公子也是习武之人，说不定可以与在下探讨一二。”
白曦和萧衍吃了些酒菜后，两人便开始在沙盘上推演起来。
萧衍也确实是个称职的对手，虽然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直击要害。
白曦忍不住心中慨叹，看来找萧衍过来是找对了。
他果然可以站在禹王的角度，来看待整个战局。
有了萧衍来扮演对手，再加上白曦走三步算十步的推算能力，两人很快便制定出了一个比较完美的作战计划。
白曦十分高兴，感激地向萧衍道谢道。
“多谢阎公子相助。”
“若不是有阎公子出现，在下还真没办法这么快，就想到如此周密的作战方案呢。”
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一直有一件事没有问，如果一直不问，对方可能会起疑心。
所以，白曦客套地按照寻常人的角度随口问道。
“不知阎公子，为何会出现在东北之境呢？”
白曦预想的是，不管是过来探亲访友也好，云游四方刚好撞上也行，他随便编一个理由就可以了。
没想到萧衍竟然拿出了碧玉凤凰佩，黯然道。
“我是来寻找，关于治好夫人病症的线索的。”
白曦：“……”
换作是普通人，可能就接着他的话头问下去，他夫人得的是什么病症了。
可是萧衍手里拿着的玉佩，他曾经拿出来给墨笙看过的啊！
而且他还特意在墨笙面前，谈起夫人得了离魂症后，连月事带都需要他料理。
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她不可能不记得。
她要是按照普通人的问法，那才是中了萧衍的计了。
啧，这个萧衍，心眼子八百多个都不止吧？
他该不会是从镇北王府要求见她的时候，就开始设局来试探她了吧？
细思极恐……
果然，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白曦定了定神，开始有些尴尬地起身，朝着萧衍躬身行礼道。
“墨笙拜见九千岁大人。”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不会暴露大人的身份和行踪目的的。”
“往后大人若是有用得上墨笙的地方，尽管知会在下一声便是。”
萧衍没想到墨笙的反应会如此完美，让他一时竟难以分辨出，他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得像另一个人。
有时候，演戏演得太完美了，反而更加可疑了。
萧衍上下打量了一下墨笙，忽而嗤笑出声道。
“好啊。”
“根据本督的观察发现，你似乎也懂些医术上的东西。”
额…他是指她和军医一起，给将士们包扎看病的事情嘛？
囧，萧衍这是打算不再掩饰，他一直都在盯着她的事情了吗？
白曦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打着哈哈道。
“略通一二，知晓些皮毛而已。”
“可惜在下对于离魂症没什么研究。”
“否则，在下定当竭尽所能，帮夫人治好离魂之症。”
萧衍：“……”
墨笙不管是临场反应，还是对他步步试探的回答，都可以说是十分完美。
眼看着当下也抓不住墨笙的什么把柄了，萧衍便暂且放下，转移话题道。
“今晚，你打算让本督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