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呀……”于同尧指着对方,哈哈大笑,旋即面色冷下来,“现今世上无人能比得上达奚先生,就算你再度为了耗费精
力,九成九也是徒劳无功,我还是希望你养好身体,这些后辈们还指望你的提点。”
“那还有不到一成的希望,我必须要试一试。”孙星晖坚持道。
谁不想多活一点时间?
但是于同尧他很清楚的自己的身体状况,多年前他遭人暗算,是神通广大的达奚先生出手,才保住了一条命。
如今几十年过去,达奚先生也逝世了。
蛰伏已久的那个东西如今能突破掣,想必已经变强了不少。
眼前的孙星晖,虽然是达奚先生亲传弟子,但他功力不够,根本对付不了此物。
证实心里的那点猜疑时,于同尧已经不抱希望了。
但见好友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辜负对方一片心意。
孙星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五根竹签握在手中,双手合什,缓缓举过头顶,连摇三下,掌中竹签尽数落下,形成一爻。
如此这般多次,终于算出了一卦。
于同尧看不出门道,只好耐心等待。
只见孙星晖皱眉神思,口中更是念诵着不知名的咒语,时不时地伸手掐算。
话分两头。
“父亲……”突然有一个穿着时髦考究的中年女子从屋内走出,才喊了一声,就被于同尧摆手制止了。
原来她就是于同尧的女儿于欣眉。
以于同尧的背景,他的子女多半都进入了各个权力区域,只有这个女儿对权势不感兴趣,反而一心扑在医学上,现在已经是全
国有名的心脏病专家,也是五星国医学研究所的顾问。
最近父亲的心脏病发作愈来愈频繁,什么仪器都试过了,一点异常都查不出来,真是让人头疼。
为了父亲的生命安全,她亲自陪在身边照顾,这会儿是吃药的时间。
现在正是孙星晖占卜的关键时刻,一旦受到干扰,势必会引起反噬。
窥探天机这种事本来风险就很大,更何况是最神秘的生死之说。
于欣眉一看孙星晖的模样,连忙闭上了嘴,慢慢地走到了两个老人身边。
她是西医出身,向来对占卜术法等事不屑一顾,但是这孙星晖是自己父亲多年的好友,即便心里有些鄙夷,但是表面功夫还是
要做的。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对方似乎还在掐算。
于欣眉想了想,将茶几上的象棋收了起来,又泡了一壶雨前龙井放上,于同尧看着笑了笑,示意她坐下。
“父亲,孙叔他……”于欣眉一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一边小声问道。
于同尧微微摇头,还是不开口。
于欣眉也不敢打断孙星晖,就那样坐在一边观看。
孙星晖的还是一副闭着眼睛掐指细算的模样,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结果。
足足算了一刻钟,他的动作才慢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孙星晖才猛地一握拳,睁开了双眼,似乎是算到了什么。
于同尧见状,不由得也跟着激动起来,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道:“孙老弟,卦象怎么说?还有希望吗?”
“咦?真是奇哉怪也。我占卜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如此的奇特的卦象。”孙星晖摸了摸胡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于欣眉也跟着着急,问道:“孙叔,你这……”
“小孩子别多嘴,让你孙叔叔慢慢说。”于同尧训斥道。
“没事,欣眉这是担心你,幸亏刚才你没拦着我,不然于老哥你可就亏大了。”孙星晖认真道。
“什么?你是说……”于同尧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平静多年的心竟然些忐忑起来。
孙星晖点了点头,说道:“按照刚才的卦象显示,是十死无生的境地……”
“怎么会这样?父亲一定能好起来的。”于欣眉登时急得大叫起来。
她虽不信卜算之说,但这话明显不吉利,什么好兄弟,居然诅咒人家死。
“哎呀!欣眉,怎么跟孙叔叔说话呢?”于同尧用力地杵了杵拐杖。
“丫头莫急,听我说完呢,虽然凶险异常,但卦象中隐隐透露出一丝转机,咱们若是好好把握,于老哥兴许就能挺过去。”孙星
晖补充道。
于同尧听到这个好消息,一时还不敢相信,呆怔了片刻才说道:“老弟,你这不是变相地安慰我吧?”
孙星晖撇撇嘴道:“爱信不信,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算到的天机,别人想知道我还不说呢。”
“得了,跟我还计较这个?快点说,那点转机我们该如何争取?”于同尧很谦虚地问道。
“这个……还需要我自己推算一下。”孙星晖有些尴尬,说完便又拿出了竹签,想再卜一卦。
刚才他只是算出了大致的情况,但是后续该如何处理,卦象上还看不出来。
于同尧连忙伸手阻止道:“你疯了呀?你不是说你现在每天只能算一次吗?而且这可是生死之卦,心力消耗更大,一个月也顶多
一次,强行推算,你这把老骨头就挺不住了。”
孙星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那也比你的身子骨强,时间很紧迫,我只怕你等不了。”说完也不管对方的神色,开始占卜。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慢,神态更加专注。
五分钟过后,一个完整的新卦象出现。
孙星晖顾不得心力耗损甚巨,满头的大汗也来不及擦,继续掐指推算。
于欣眉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她是不相信这个占卜之术对父亲的病有帮助,但是眼前这个老人家不过只是稍稍动了手而已,怎
会汗出如浆?
满肚子的西医学问,却没有哪一个能解释眼前的现象。
她几次想替孙星晖擦擦汗,都被于同尧阻止了。
第二次算卦,凶险更甚之前。
即便算不出什么,于同尧也不会介意,这份兄弟情谊,也足够了。
蓦然!
“咳咳……噗!”孙星晖面色涨得通红,竟咳嗽个不停,伸手捂住口鼻,居然沾了满手的鲜血,身形摇摇欲坠,连坐都坐不稳了
。
“孙星晖!听话!别算了!再等段时间,不要紧的,你怎么比我还心急?”于同尧急得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