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婆来接生,为什么还带着什么活的东西?
我心里狐疑的想着,脑中忽然一动,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莫非那袋子里装的是个小婴儿?这老太太身手不凡,十之八九是个修者,自古以来,争夺阴阳二丹之人数之不尽,她也极有可能有那个争夺之心,难道她为母亲接生是假,想要母亲腹中的阳丹是真?后面就是她将母亲腹中的阳丹剖
了出来,将袋子里装着的小婴儿丢在了地上,而那个小婴儿就是我……这般想来,难道这个老太婆就是算计我的人?一直以来,我认为算计我的人,是我认识的人,或许那个人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毕竟我在圈子里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他算计我,总会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吧,怎么会是这个老太太呢?莫说这老太太我
从来没见过,就是我们修者圈里也没听说有老太太呀。琢磨了一会儿,我又觉得似乎也不对,老太太来时,母亲问她东西带来了吗?她才想起拿那黑布袋子,这似乎说明,那袋子里装着的东西,是母亲与老太太约定带来的,母亲也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是我想多了,那布袋子里面装的根本不是小孩,而是老母鸡之类的,给产妇补身子的东西,毕竟母亲这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生产是一件非常伤元气的事情,那身子必然是要补上一补,故
而托老太太带了老母鸡来。
我脑子里这一瞎想的空档,老太婆跟我娘就已经撩起了一块白布帘子,走进了帘子后面。这间屋子没有里外之分,住着我爹跟我娘两个人没有夫妻之实的人,着实是有些不方便,屋子便被一道布帘子隔成了两间,外面的一部分是父亲住的,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还有一些做饭用的家伙和
生活必需品,里面于是就剩下了非常小的一块空间,仅仅也就能放开一张单人床,与一块能转过身的地方,我还注意到,母亲床上铺的被褥比父亲床上的厚许多。
想我父亲对母亲的那份感情,是非常珍重的,抛弃家人,带着大着肚子的母亲,来到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山旮旯,开荒种地,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却还是对母亲礼遇有加,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母亲与老太婆走进了屋子之后,老太婆往床上扫了一眼,把床头边母亲事先准备好的一床小被子铺在床上,吩咐母亲道:“把裤子脱了,躺下。”
老太太这话说的轻巧,听起来好像是个替人接生惯了的产婆,母亲听了这话却是浑身一滞,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想来也是,让一个黄花大闺女脱了裤子生孩子,着确实让人有些为难。
老太太看母亲那个样子,又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脱了裤子躺上去,不然你想把孩子生在裤子里?”
老太太说话倒是直接,母亲这次也没有再踌躇,毕竟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也不是个拿捏的时候,于是解开了裤子。
我一看这光景,连忙走了出去,这可是我娘,非礼勿视。自然,这种情况之下,其实要硬说什么非礼不非礼的,也没有多么大的关系了,毕竟我要知道的是真相,但是我娘并不是在帘子后面死的,也就是说,她在里面不会发生致命的事情,势必在临死前还
会出来,我也就没有必要非去看那一幕了。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偶尔伴随着一两声我娘痛苦的呻吟,我耳朵里听着,脑中却忽然想到,方才老太婆说了“孩子”二字,她说“不然你想把孩子生在裤子里?”听她这语气,似乎不知道
娘肚子里面怀着的不是个孩子啊。又或者,难道我娘肚子里面怀着的真的是个孩子?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想起了当年十里坡的稳婆,给我讲的我娘处子怀胎之事,稳婆说,我娘曾经数次找她摸胎,稳婆都是会摸胎的,一般的孩子都能摸到小手小脚,而那稳婆却在我娘腹中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会动的东西,那种动也不是正常小孩伸胳膊踢腿的动,而是跳,是一种类似与心跳,却又比正常人的心跳要更加的沉稳、有力的跳动,稳婆搞不清我娘到底怀了个什么东西,便一直让她去医院里做手术,母亲没有去,后来也不再找稳婆摸胎了,稳婆说,我娘似乎知道了自己肚子中是个什么东西,我看母亲准备好的生产时用的小被子,以及提前找好的产婆,心说,母亲后来之所以不去摸胎
了,难道是认为或者确定,自己肚子里面怀的就是一个孩子……
可能是母亲生产、被剖这件事,从小就在我心中留下了太多太多疑惑的关系,每每想到此事,我那想象力就变得天马行空了起来。
我想了很多,直到翻涌的思绪最终被老太婆的一句话打断了,那老太婆忽然问母亲道:“那黄泉水你准备好了吗?”我一听“黄泉水”三个字,一下子支棱起了耳朵,心说啥情况呀?怎么黄泉水都出来了?正常生孩子用不到黄泉水吧,自然,母亲腹中的那个东西肯定是不正常,难道母亲与老太婆都知道那玩意不正常
,却也为这次不正常的生产做了万全的准备,其中就要用到黄泉水?
我听到母亲一边因疼痛抽着气,一边略微虚弱道:“在我的床底下呢。”
接着又是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显然是老太婆已经将床底下的黄泉水给端出来了,接着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响声,似乎老太婆正在那水盆里面做着什么?
水响声伴随着母亲一声声的低呼声,似乎痛得厉害,也许是母亲想要分散疼痛,转移注意力,她问老太婆,“那东西的来路正吗?你是如何找来的?”老太婆一边搅动着水,一边说道:“东西的来路你就放心吧,是我从二十里外的虎头村找来的,要说这东西平日里还真不好找,可是这次也巧了,自两个月前,你让我给你找这东西起,我就一直左右打
听,本来以为找不到了,可就在两天前,虎头村一个壮年男人,风风火火的跑去了我家,去到就说他家闹了邪了,让我赶紧去给看看。”
这两天就到你生产的日子了,我本来不想去管别的事情,随口就拒绝了他。不想那人还不死心,见我不去,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那头磕的梆梆响,说这十里八乡的几个端公都被他给找遍了,没有人能处理的了那事,于是他才跑到了这二十里外找到了我,让我无论如何要去
一趟。
一听事情似乎挺严重,就好奇问了他一句,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那男人跟我说,他的媳妇儿怀了双胞胎,结果在生产的时候难产,生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把那孩子生下来,后来筋疲力尽之下死了。生孩子本来是喜事,可没法子,喜事变丧事了,家人痛哭之余,赶制了口薄棺,把那大肚子妇人就给抬了进去,人抬上,棺材钉死,准备抬着上山去埋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八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抬不起那口棺材,于是他们把中间又加了一根杠,加了俩人,可十个
人还是抬不动,后来又加到了12个,可无论加多少,那棺材都似有千斤重般,纹丝不动。要说棺材抬不起来这事也有发生,大家一看这情况,都说是闹了邪了,可能是女人肚子里怀着孩子死了,一尸三命,她心里有怨气,不愿意走,所以这棺材无论如何抬不起来,这事应该赶紧找个端公
给看看。于是死者的家属就去把他们村附近的端公给请了来,那端公看后,有鼻子有眼的说,棺材之所以抬不起来,是因为那女人放不下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未出生就死了的孩子是不能去投胎的,会沦落为孤
魂野鬼,所以要想法子将他们超度。
于是棺材停了一个白天,晚上的时候,那个端公就开始了超度法事,可是法事结束之后,人们再去抬那棺材,依旧如磐石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死者家人质问端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做完了超度法事,棺材就该抬起来了吗?
那端公脸上也非常的不好看,扫视了众人一圈道,我能力有限,你们另请高明吧,说罢,转身就走了。
死者家属于是前后又去找了三个端公,结果谁也没把这事给摆平,后来他们打听着就找到了我。我一听这事来了精神,要了那死者生产的日子,与死的时辰,掐指一算,原来女人之所以死了,是因为她腹中的两个孩子生就克她,加上她生孩子的时辰又不对,所以才死在了这道坎儿上,她并不是
舍不得孩子,而是她死后对那两个孩子心生怨气,故而发起了脾气,压着那棺材是说啥也不走。要说这事其实也好办,只要剖开那个女人的肚子,将那两个孩子取出来,这事就算是结了,根本就不用我亲自走一趟,但是想到我们正要找的东西,我当即决定亲自去瞧瞧这事。